第18章 一见钟情

刘缨脑中快速的思考着，顿时泪如雨下：“蔡大人有所不知，先师交予我时，亲口告诉我，‘伯喈乃一等一实诚人，以后若是有事，可往求之。’今日得见，先师谬矣，我只愿得先师书信，别无他求，信既已带到，万望大人垂怜，将信还予在下，只做是一念想，如若我泄露信中之事，愿就汤镬之刑。”

说着，刘缨泣不成声，顾雍神色震动，有些迟疑的看向蔡邕，欲言又止。蔡邕叹口气，捏着书信，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蔡邕看了看刘缨，无奈的摆摆手：“起来吧，何学海那么一个耿直的人，怎么就有你这么个学生？”顿了顿，朝身后的屏风道：“昭姬，出来吧，信上之事与你也有关系。”

刘缨心一突，浮想联翩，抬眼朝内望去，瞬间就被惊艳了。肤如凝脂，面如白玉；淡眉如秋水，玉肌伴轻风；嘴不点而含丹，眉不画而横翠，文彩精华，见之忘俗。只见屏风走出一女子，盈盈一拜：“昭姬见过父亲大人。”

刘缨瞬间明白顾雍之前的怪异神色是为什么了，内心暗骂顾雍。刘缨整衣，忍不住叹道：“花间颜色重，淡妆美如斯。在下清河孝王刘缨见过小姐。”三人纷纷愣住，惊讶的看着刘缨，蔡邕动作不慢，连忙起身回礼。刘缨执礼愈恭：“蔡大人真乃实诚人，先师诚不欺我。”

蔡邕拉住想回礼的蔡琰，神色复杂的看着刘缨：“你猜到信上所说之事了？”刘缨笑道：“略有猜想。”蔡邕摆摆手，再次坐下：“你既已有所猜测，那我也不瞒你，此番我唤昭姬出来，就是给你一次机会。”

挥手打断欲有所言的刘缨，蔡邕和颜悦色的对蔡琰道：“吾儿，何子下书，想求你嫁他为妻，不知你意下如何？”蔡琰含羞看了眼刘缨，低头声若蚊蝇：“女儿终生之事，全交由父亲大人做主。”蔡邕心里了然，再次看向刘缨。

“不知你此行所为何事？勿要隐瞒，可直言。”刘缨心中一凛，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个清楚，但清河县内布置和心中大志未曾提及。蔡邕点点头，若有所思：“我可为你修书一封递于卢子干，今后之事全看你的造化，倘若你能有所成就，可再来我处。”

刘缨眼睛微眯，直接抽剑而出，挥剑而下，插入案几之中，自信满满的道：“公可定五年之期，我刘缨此生誓娶蔡琰，如若不然，形同此案，望公明鉴。”蔡琰眼中异彩连连蔡邕脸色不变，捻着胡须，点点头。

“既然如此。今日暂不讲学，顾雍你携昭姬和锐谨四处转转吧。老夫有些乏了，你们小辈玩去吧。”说着，蔡邕就起身，摆手阻止了想上前的顾雍。剩下的刘缨压根就没想着蔡邕，不住的朝蔡琰看去。

顾雍送蔡邕走入后堂，一回头看见刘缨竟然窥觑小师妹，一时气急，一巴掌拍上去：“你个登徒子！”刘缨不在意的躲开这一掌，叹口气：“你这人也忒小气了，我只远观而不亵玩，再说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说着，刘缨点了点顾雍：“不过说起来师兄发梢的虞美人颇具美态，缨实为艳羡。”顾雍一怔，顺手捋了下头发，看着手上的虞美人，愣住了，咬牙切齿的道：“刘！缨！”刘缨抬手阻止了想发火的顾雍，笑道：“师兄莫急，难道你还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未来岳丈大人让你在外面吗？”

顾雍还没说话，一旁的蔡琰轻啐一声，霞飞双颊：“师兄所言果然不差，你就是个登徒子。”刘缨打个哈哈，不在意的道：“细枝末节，莫要计较嘛。但我这回没诓骗你。”说着，刘缨笑嘻嘻的神情略微收敛，也不管顾雍愿不愿意，将手搭在他肩膀上。

拍了拍顾雍的肩膀，刘缨叹口气：“我昨日到的吴郡，路途碰上一个艄公，名叫焦昕，自称是顾家的仆役，言语间对你多有推崇。”顾雍点点头，脑海中隐约有这个人的印象。“所以我就对你上了心，之后我就顺便打探了一下，到今天早上，算是有个大概了解。”

顾雍不屑的看着刘缨，耳朵确实竖了起来。刘缨看着两个人竖起的四只耳朵，会心一笑：“我的结论是，徒有虚名，籍籍无为。”刘缨停了下来，含笑看着诧异的蔡琰。“公子言重了吧，顾师兄才思过人，父亲也是多有称赞。”蔡琰蹙起了眉头，有些不悦。

刘缨没理她说什么，只是笑着伸手虚划着抚平她皱起的秀眉：“以后我不会让你皱起眉的，别人也不能。”说着哈哈一笑，强行偏过头，不去看染上红晕的昭姬，对正在思考的顾雍道：“你年少聪慧，才思敏捷，更难得的是心思专一，不可谓不是国家栋梁之材。但正因如此，你不可学那些腐儒，真正的学者，当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真正的能臣，当运筹帷幄，济世安民。而现在你不过是一个跟在老师后面的庸才。”

刘缨顿了顿，看着神色不断变化的顾雍，继续道：“那道门是拦住你的吗？你的师道难道就是一扇门决定的？不是，那是老师对你的考验，蔡大人真正想的是等你推开那道门，打破他对你的影响，也只有如此，你才能成为栋梁之材。”

看着满脸都是恨铁不成钢的刘缨，蔡琰愣住了：“父亲真的有这么多想法和考验？”脑海中不禁掠过一丝怀疑。顾雍也动摇了，有些迟疑的望向蔡琰：“师妹，老师真的是这样想的？”蔡琰脑海中念头盘桓好半天，最终有了决定：“父亲具体心思，我不敢妄加猜测，但对你的期望很高。”

顾雍瞬间痛哭流涕，刘缨一愣，咋一品蔡琰像是附和自己的说法，但关键是没承认啊。挠挠头，刘缨不禁感慨：“此女当为吾妻。”拍拍顾雍后背像是安慰一样，刘缨满是内疚的开口道：“师兄，全是我刘缨的过错，让你错过这么好的历练。”、

顾雍泪汪汪的抬头，擦擦泪水，躬身就是一礼：“若非师弟好意点破，我恐怕就辜负老师的一片良苦用心，请受师兄一拜。”刘缨心里乐开了花，连道不敢，谦虚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