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这一切的原因,还要从十年前说起,在她前来人间界替妖界长老们追回“自然之灵”之前,十年前,她还曾追踪过另外一个人——初晓。而她追踪初晓的目的,则是为了追踪又另外一个人,一个凶手。
初晓作为守门人,对于一切擅自闯入它界的人妖幽魂,都会进行追捕并带回。十年前,她将凤心送到凤阳城后的一个月,曾接到了一项任务——调查在多年之前于妖界中杀害了龙族全族的凶手。守门人守护的隔断之墙察觉,这名凶手,从妖界逃到了人间界。
本来妖界到人间界的越界行为,主要是由守门人中的寻木负责,初晓因为牵挂凤心,便主动承担了这项任务。在调查无果后,初晓便去探望了凤心,种种事后,也终于返回了被她称作“臭脸怪”的建木所在的弱水处做了回禀。但她不知,在这一路之上,她的身边一直都跟随着一个同样是擅自越界的红舞。
至于之后初晓再回人间界追踪狐妖女并再次调查这名凶手的事,便是后话了。
红舞本以为能够从初晓这里得到那个凶手的消息,那个唯一让她也无法追踪到的人,或说,妖,却没想到作为守门人的初晓,同样铩羽而归。
四年前凤心为救姐姐失控,“自然之灵”灵力两次外泄,妖界有所探知,是以便找到了红舞这位能够躲避守门人追捕的人,前去人间界探察并带回“自然之灵”。红舞也因为自己要找到那名尚在人间界的凶手,便答应了妖界长老的请求。
红舞虽然是妖,但却因为其曾被天界选召入“擎天之翼”,算是脱离了妖界。后来又因为和那名凶手之间的问题,被天界罚落,再之后又因此事被妖界视为耻辱,不被接纳。红舞自那时,便已独立于外,长老若不是因其有特殊能力,倒也绝不会屈尊降贵的前去请她。
红舞为逃避守门人的追踪从妖界来到人间界,四年中,她一边探查那名凶手的踪迹,一边感应并追踪自然之灵的灵力。但因为小香和花寻酒早已将凤心体内的“自然之灵”气息进行了掩封,红舞辗转四年后,才终于找到了凤阳城这里残存的“自然之灵”的气息,再到此地的她,是以也回想起了十年前的曾随初晓来过此处,以及在那时发生的所有事。
正是因为那时那事,她想到了一样事物,初晓交给护心的一样事物。
一片羽毛。
红舞之所以选择和公孙影对抗,最终答应月儿救下城中百姓,全部都是因为她知道自己有必能救之的把握——那片羽毛。
红舞赶到护心闺房外时,发现这里的守卫异常之多。原是凤燕语担心护心,是以在城主府加强了守卫,不过这倒是难不住红舞。
红舞除了擅长追踪之外,还拥有一项特殊的能力,制造幻觉。
能够产生幻觉的物质源自她手中红花的花香,此花名为红舞花,生于妖界,花香具有迷幻效果,红舞将妖力注入其中可使闻到花香的人陷入幻觉。闻到花香的守卫,此时已视红舞如不见。
红舞从守卫身边走过,推开了护心的房门。
在启门的一刹间,红舞遇见了另一抹红。
血红,和属于她的艳红香红全然不同的一种刺目的血煞之红。
似一团血雾,血雾中似隐有一个人形,红舞推门时,人形正在悬浮在平躺在床榻上的护心的身躯之上,似在端详一件玩物,见红舞而瞬消。
红舞知道那是另一个幽魂,但之前她并没有探查到城中除了公孙影外还有其他幽魂的存在。红舞没有将过多的注意力放在消失的血色幽魂身上,而是走到了护心床边。她发现这里的两名女侍已经晕倒,想应该是刚才那名幽魂所为。再看护心,护心尚处病中,精神和身体都很是虚弱,红舞拿起手中的红花放到护心的鼻前。
这一次的花香不再是幻术,而是她凝聚了自己的妖力之后的治疗之术,与之前救助凤燕语一样,不过护心只是病倒,是以倒不用再耗费一瓣花便已将护心治愈。
护心缓缓睁开了双眼,见到红舞正趴在自己头上,似笑非笑地瞧着自己,略感惊异。不过在稳了稳心神后,再看红舞,发现这个女子发红眼红唇红,美如花朵,又带笑意,不觉有什么危险,轻轻问道:“你是谁?”
“红舞。”
“红舞?你治好了我的病吗?”护心现在感到全身说不出的舒畅,知道自己的病痛已好,她以为红舞是一位医者。
红舞端详了护心一会儿,眼神从护心脸庞扫过,细致无遗:“凤凰一族的女孩儿,生得可真是让人羡慕。”目不转睛,口中作问:“十年前扶桑守门人交给你的羽毛在哪里?”
突如其来的一问让护心不明:“扶桑守门人?”
“十年前有人送给了你一羽凤凰羽毛。”红目对黑目,语似在言它。
护心想到那是在十年前的梧桐台大祭上发生的事,因为那一年是她第一次带凤心参加大祭,是以记得清楚,道:“记得。”
“拿着它,去把它放在你们的石碑上。”
护心从内室拿出一个精雕细刻的梧桐木盒,打开后取出了那片火亮青尾的凤羽,道:“那个姐姐说,要是我们遇到了危险,就将这片羽毛放到梧桐台的石碑上,我们遇到危险了吗?”
此时红舞仍还沉浸在对护心外貌的欣赏中,好一会儿才道:“把手给我,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护心因为生病,没能了解这几日城中发生的事件,红舞便将她带到了凤燕语处。
城中事未了,城外事已到,两队骑兵列首于前,一支身着青甲来自东方副国,一支身着黄甲则来自主国,分别由两位副将带领前来谈话。
城主于城楼上道:“我是凤阳城城主赤诚,两国派军此来是为何事?”
主国副将道:“现如今天下动乱,我等奉主国太微之命,前来凤阳城驻扎守卫。”
东方副国副将道:“我们是受了东方副国太微之命,前来此地接待皇子回国。”这东方副国的副将知道自己的理由相比主国,着实有些比之不足。
只听城主道:“两国军队我小城纳之不便,希望能够宽容。”
主国副将道:“我军是来替你们守卫城池,以防奸人叛乱,况且我军自带粮草,不吃你城中粮,也不会饮你城中水,如何纳之不便?”
东方副国一听奸人叛乱,自知其暗指自己一方,驳道:“这么说,主国是担心我们东方副国叛乱了?”
主国副将道:“贵军切不可自捡屎盆而自扣。”
东方副国副将忍住怒气,道:“凤阳城乃是主国和东方副国的咽喉之地,你们到此不是防我东方副国还能防谁?如果主国想要故意引战,我军定当奉陪。”
主国副将道:“既然贵军知道凤阳城地位特殊,就不应该派军前来此处驻扎。故意引战的,不知是谁!。”
城上城主道:“两位莫争。既然如此,主国和东方副国之间,当以主国为尊。主国军队是来驻防,我愿意接纳主国主营军队入城。而东方副国来此是为迎接三位皇子,也便是客,主国军算是主,主迎客便,自然也无不可。”
东方副国副将嚷道:“你的意思是主国军队进你城中,然后我们再羊入虎口?”
城主道:“将军如无反心,我想主国将军定会以礼相待。”
主国副将听罢,笑道:“我军当然会以礼相待,只怕有人心里有鬼,不敢入城吧。”
城主道:“如果东方副国军队不入城中,岂不是更显心中有愧了。为了避疑,我想东方副国军,自会入城为客。”
“开城门,迎两国军队入城。”城主不待城下两人争辩,大开城门相迎,至于两军如何决断,便是他们自己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