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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老陈点将

6月6日,凌晨5点12分,金熊市警察局刑侦大队。

陈守元在谨慎的考量之下,将重案组人员基本的确定下来,并举行了第一次碰头会议。

出席会议的有:

单政军:606案重案组组长、金熊市警察局局长;

陈守元:606案重案组副组长、金熊市警察局刑侦大队队长;

金彪:金熊市警察局刑侦大队一组组长;

邓迈:金熊市警察局经侦大队一组组长;

颜青:金熊市警察局刑侦大队的新兵,目前在一组实习;

单政军会前和参会的人员相互的打了招呼,心底里对陈守元不禁有了一些钦佩,这些人都是金熊市警察局精英中的精英,别的人先不说,就是单说邓迈,那就是一号人物。在经侦大队,他可是同辈中的翘楚,网络、财务、经济犯罪,可谓是轻车熟路。一个刑事案件居然调来了经侦大队的人,这一步操作可见陈守元是有非常有考虑的。犯案地点在开发区与市区交界处,尸体发现地点是富商的豪宅里。很有可能这样的犯罪是有预谋的,与经济脱不开关系的。

想到这里单政军欣慰的向陈守元点头笑道:“老陈啊,你老小子眼睛毒啊,我的老家底都让你拿来用了”说罢,单政军指了指坐在左边第二位的邓迈。邓迈立刻起身站起,对单政军和陈守元行礼。

单政军的手在空中往下按了按,示意邓迈坐下。

“好了,话不多说。人到齐了吗?”单政军看向四周。

陈守元私下与单政军嘀咕了几句,单政军的眉头梳开了,他点了点头,会议正式开始。

单政军先是剪短的说了几句开场白,强调大家要通力协作,务必要在时间节点破案,以安民心之类的话。然后,单政军把更多的时间留给了陈守元。陈守元也不做退让,从座位上直接站了起来。

“事关人命,客套的话我就不多说了。相关资料人手一份,我现在说下主要情况:

6月6日凌晨2点13分,接到女佣丁焕霞的报案,说自家的小姐,也就是舒筠死在了前进街62号的花园别墅的豪华浴室。

尸体情况:死者为成年女性,死因不详。尸检结果最快要20小时以后。死者裸体,脸部被浓盐酸腐蚀,头上和脸上有伤痕,是开放性外伤,像是被重物击打,通过伤口对比,没有检测出是那种凶器。死者脸上腐蚀面积较大,已经无法辨别身份。死者身高166cm,体重61KG。死者左手有茧子,脚底部略有粗糙,死皮较多。尸体尸斑显示,死者死亡时间大约为0点到1点左右。

笔录情况:

根据现场人员的证词和生物特征的采集,我们掌握了现场相关人员的基本情况。

舒筠,22岁,职业女模特,就职于威廉国际模特经济公司,身高162cm,体重52KG。(已失踪)

丁焕霞,45岁,女佣,身高165cm,体重59kg,主要负责别墅的美容、美发工作。

苏丁香,基本情况不详,主要负责别墅的日常工作。(已失踪)

栗成娟,42岁,女佣,身高162cm,体重63kg,主要负责别墅的卫生工作。

房一元,46岁,厨师,性别男,身高172cm,体重75kg,主要负责别墅的饮食工作。

严栋,27岁,保安,性别男,身高181cm,体重74KG,主要负责别墅的安保工作。

除了丁焕霞的笔录中提到过舒筠,其余人都没有提到过。具丁焕霞交代,晚上的12点20分左右接到隔壁女佣苏灵芝的电话,说是舒筠吩咐她再过一个小时(也就是凌晨1:20分)到美容室为其做皮肤护理。丁焕霞于1点10分左右从佣人房出来,乘坐电梯来到三楼,她在经过豪华浴室时,听到了水声。她等了半个小时(凌晨1:45分),还未见到舒筠前来,于是打算离开,当她再次路过豪华浴室时,依然听到了水声,于是她返回美容室继续等待舒筠。又过了一会儿,丁焕霞觉得舒筠的沐浴时间过长,于是敲门,里面没有回应,于是她就进去了,当她走到豪华浴室的淋浴间的时候,她发现死者,被吓的大声喊叫,并用三楼的座机电话报警。保安与厨师描述,当天没有特殊情况,当刑警赶到事发地点时,没有发现苏灵芝。

现场情况:现场发生在别墅三层,别墅上下整齐干净,由于每天打扫的缘故,现场仅存当天的指纹或痕迹,现场的痕迹非常的少。门窗中的清晰指纹也很少;豪华浴室里的淋浴间(尸体发现的房间)有大量的舒筠的指纹,大部分是右手的。技术部门已经提取出指纹,做成指模,并对舒筠房间的手机进行了相应的技术处理。豪华浴室还有一盏手提灯,上面也有舒筠的指纹,虽然我们对这个手提灯的作用,还不知晓。基本情况我先介绍到这里。众位有什么看法或者意见可以发表一下。”

颜青想率先发言,他眼睛一个个偷瞄着这几人的表情。直到陈守元发现了他,示意他讲话。

颜青首先说道:“我几乎可以肯定,死者不是舒筠!”

说道此处,几人不可思议的同时看向这个年纪轻轻的实习生。除了陈守元外和金彪外,没有人知道这个实习生是谁。在一年的实习中,金彪也没觉察出,这个实习生竟有如此的能力。

“实习生,你在说什么?”金彪吃惊的问道。

颜青早有准备,说道:“请各位打开报告,报告里有两个女佣和厨师、保安的证词,证词中提到了舒筠的身高,有162cm,死者的身高为166cm;舒筠的体重为52KG,而死者的体重为61KG。虽然早晚与饮食对身高与体重有所影响而略有改变,但这种改变:身高仅有2-3cm的差距;体重的差距也仅有1.5-2.5KG的差距。”

陈守元满意的向颜青点着头,似乎在以这种方式,认可他的分析。

颜青又补充到:“请大家留意一下尸体的一般检查报告,死者左手有茧,说明死者为左利手,而舒筠遗留在房间里手机,是通过右手的指纹膜进行解锁的。这就说明了死者不是舒筠。”

颜青的发现让重案组的几个人都开始不得不对这个实习生重新审视。金彪手脚笨拙的翻着手里的材料,却找不到颜青所说的位置。

“颜青,你说的内容在哪里啊?”金彪问道。

颜青:“在证物报告中,提取了淋浴间里面的指纹,技术科的报告中证实了这个指纹是属于舒筠右手的,并且通过指纹模拟技术打造的贴膜,打开了舒筠的手机。这证明了舒筠是右利手。这和死者特征不符,这是明显的矛盾”

金彪这才看懂,不由得给了颜青一个大拇哥。

陈守元说道:“正是这样,死者不是舒筠。有两个问题可能需要大家一起找到答案,一个是舒筠现在在哪里?另一个是死的人究竟是谁呢?”

金彪略开玩笑的说道:“舒筠若不是死者,那么她该不会是凶手吧?”

全场一片安静,甚至连邓迈的笔落在桌上的声音都如此明显。邓迈是陈守元从经侦大队调过来的人,对刑侦案件不熟悉。第一次加入到这个团体中,本应该谨慎的不做回答。可是金彪的推论又有点太不严谨,这不由得让邓迈有点听不下去了。

邓迈抑制着心中的不满,把双手在桌前交叉,冷静的说道:“现在下这样的结论似乎太早了,我们要拿证据说话”。话音刚落金彪就感觉到,这个小秀才敢情是和自己较劲呢。金彪不服气的看了邓迈一眼,不再说话了。

邓迈继续说道:“午夜到凌晨,似乎别墅里的几个工作人员都没有提到过见到过舒筠,仅有女佣丁焕霞的笔录里提到。不知道大家留意到笔录里提到苏灵芝这个人了吗。她就是那个失踪的女佣!也是唯一在当晚直接见过舒筠的人。”

嗡!嗡!嗡!。单政军的电话晃动了几声,他下意识的看了手机一眼,慌忙的向众人说道:“到点了,我要赶去市里向书记汇报。”,当他整理好准备离开之前,他又笑着说道:“各位不愧是我局的精英,开会短短一会儿,就确定了死者不是舒筠。请各位再接再厉!这里的指挥权我交给老陈,有任何情况随时汇报。”

众人:“是!”

单政军的眼神扫过一干人等,却把目光停留在了颜青身上。单政军对这个青年的表现很是满意,初出茅庐,却很有见地。不过他来不及多想,匆忙的转身离去。

陈守元说道:“目前,没人亲眼目睹舒筠在家,也就不能判定她与这宗案件的关系。大家注意,密室杀人案,凶手可能就在这些在现场的人中,他们是离犯罪地点最近的人。即便是不是凶手,他们也许做过些什么也说不定”

颜青复述了队长的意思:“队长只能说不排除舒筠有作案的嫌疑”

陈守元说道:“是”

众人的思路在这时候陷入了两个阵营,各有各的意见,但是似乎谁也没有理由说服其余人的充足理由或证据。

这时,会议室的门外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陈守元喜出望外,心想他果然来了,于是大声说道:“请进!”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来者是一名将近50岁的男人,他身穿一件白色衬衫,灰色的休闲裤与蓝色的休闲鞋。他风度翩翩,面善和蔼,那种自然的散发出的魅力,让人精神一震。在会的几人都不认识。陈守元却是热情的走到他的面前来,亲切的与他握手。

陈守元郑重其事的向大家介绍:“他叫闾丘仁约,是我特约请来的心理专家,是606案件的顾问,大家要多配合他的工作”

金彪首先发难道:“心理专家有个毛用?在坐的哪个不是刑侦方面的高手?我擅长在各种条件下抓住罪犯;队长擅长排兵布阵,让罪犯无路可逃;颜青这小子,擅长逻辑,各种犯罪的蛛丝马迹他都能组合成新的证据链,邓迈嘛,至少懂一点经济,虽说现在还没看出来,他对这个案子的价值。可办案讲证据的,这个心理专家,能帮我们什么?”金彪阴阳顿挫的语气,明显是对闾丘仁约与邓迈的能发挥的作用,产生了怀疑。

“不得无礼!金彪”陈守元忙制止住金彪。心想这个粗人,耿直的真不是地方。一下子喷了重案组两个成员。他一边打着圆场,一边把闾丘仁约让进了会议室,坐到了离他最近的座位。金彪即刻就闭上了嘴。

“我先做个自我介绍,我叫闾丘仁约,犯罪心理学家、私家侦探。很高兴与众位合作。”每个人都和闾丘仁约寒暄着。尽管金彪不愿意,看在了陈守元的面子上,也还是客套了一下。尽管金彪如此无礼,闾丘仁约却一点也没有介意。

“我来是不是耽误大家讨论了?时间有限大家可以继续发表意见”闾丘仁约说道。

听到闾丘仁约这样说,大家的注意力重新回到了舒筠是否是凶手的这一话题。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对舒筠是否是罪犯,讨论了几轮。

闾丘仁约认真听完每一个人的意见后,才缓缓的说道:“大家说的各有观点,可谓是全面。我在说说我看到的角度。”

“首先,舒筠是否有足够的动机杀人,即便是她有动机,为什么要选在这样的一个时间和地点,有谁会把人杀在自己的家里,这会让这栋别墅的价值严重受损。据我刚才的调查,舒筠和父母的关系非常的好,她是在一个有爱的家庭中成长起来的。在爱的环境中长大的孩子,绝大多数都不会去做一些杀人的勾当,因为他们尊重和喜爱生命,她的职业是模特,她可以在工作中带给别人美感,如果不是她拥有足够的美感和气质,模特公司可能也会因为身高的原因,不会录用她的吧?在犯罪心理上,舒筠似乎不满足罪犯的心理特征。”

说完这些话,每个人的脸上都浮现出思考的神情。不得不说对这个心理学家的观点,有些在意。

闾丘仁约继续说道:“我刚去过现场,整栋别墅,外有保安,内有佣人和厨师,保安外部巡查,房子外墙有监控,可谓是一种滴水不漏的状态,凶手在这种地方行凶,可能会在心理上处在劣势,但却造成了密室杀人,并且滴水不漏。要么,这个凶手就在这几个工作人员之中;要么,凶手也会在这几个之中找到内应。不然也做不到这些。”

重案组的几个成员,一时也摸不到头绪,也不知这个顾问心理学家的分析是不是靠谱。

陈守元这个时候站了出来:“我觉得闾丘仁约先生分析的很对,即便是专业杀手,也不可能在严密森森的别墅里,杀人后不留下一点线索。时间有限,我开始分配任务。现在是早上6:11,三个小时后,我们开第二次碰头会。金彪,你负责扣留住别墅的工作人员,在事情没有明朗之前,不能放走一个人,调查他们的社会关系,特别是哪个失踪的女佣苏灵芝,联系舒筠所在的公司,寻找她的下落;邓迈,你负责去调查这栋别墅的主人,也就舒家的经济情况,看他们家最近是否有大买卖,与什么人,什么时间,买卖是什么,必要的情况下,联络税务部门进行查账;颜青,你负责在队里坐镇,搜集各部门对于案情的报告,务必发现新的线索;我和仁约先生,要重新回到现场做进一步的现场勘查。希望我们相互协助,尽快破案,给民众一个交代!散会”

金熊市的云,压抑着整个城市。陈守元在茫茫人海中找到的这位“心理专家”,看似普通无奇,这让几个队员有点半信半疑,时间是验证一个人最好的方式,一切都是未知的。会议室人去楼空,整个重案组飞速运转。只有天空中,云朵缝隙之中倾泻下的一缕阳光,照射在会议室的桌面上,留下了温暖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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