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
黎妃带着水云急急拜见,两人跪在大殿门口等着皇帝的召见。
水云的脚疼的厉害,但现在不是她娇气的时候,殿内迟迟没有传召,约莫半个时辰,水云看见远处有几人走来,八王爷和七王爷,淑妃,还有昏迷的柳寂。
皇帝对所有人开了殿门,水云站不住,整个人摇摇欲坠的,皇帝不满的扫她一眼,赐了座。
“黎妃,这么匆忙的求见朕,有什么急事?”皇帝直勾勾的看着黎妃问道。
水云暗道,好一只老狐狸,明明知道是这猎马案的事,把人都招过来了,偏偏还在这装糊涂,他这明面上是给黎妃难看,实际是在警告自己,不遵皇命。
“回陛下,是老五家的侧妃,来禀臣妾,说有老五那件事的新证据,急急的拉着臣妾过来。”黎妃回道。
呵,水云在心底冷笑,这黎妃没想到也不是省油的灯,一番话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所有事都推到她身上,那一会儿不管她是有证据还是没证据,都和她无关了,因为她只是个传话的中间人。
“哦,水侧妃,又是你?”皇帝不满的神情更重了。
“陛下,妾身只是受王爷之托,来交付证据的。”说完,水云掏出药和坠子,恭恭敬敬的呈上。
“是老五让你来的?”皇帝一边问一边示意他身旁的周公公去拿。
“是。”水云把东西交给周公公后继续说道,“陛下,王爷身受重伤,只能找到这两个物件,他嘱咐妾身,务必要把它们交给陛下,现在妾身已交付清楚,请陛下准许,让妾身先行告退。”
皇帝的神色有些好转,对水云道:“侧妃既然来了,不如一起听听,毕竟这事与你也有关。”
“回陛下,此案是大事,妾身位卑权轻,留在此处实在不合适,且妾身日前在府中跌伤了腿,如今也是强撑,望陛下恕罪。”水云回道,声音故意透露出一种勉强。
“退下吧!”皇帝应允道。
水云满头汗水,除了脚伤的疼痛,还有大殿上的压抑,她果然下手太重了。
水云的手心全是汗,皇帝还是给她安排了轿子送她出宫,心慢慢平静下来,她刚刚给奕希扣了一顶帽子,现在还有些心虚,其实奕希命她递交证据的说词是有些奇怪的,奕希大可让他的侍从递交,怎么会让她一个伤了脚,行走不便的人来送,水云不知道皇帝有没有想到,但他没有深究就好。
皇帝还想留下她旁听,这不行,她必须从这件事中摘干净,皇帝很明显对她插手很不满,如果她刚刚不是很明确的表示自己不会再插手,恐怕都出不了殿门,但是这个证据交给别人也不行,所以她借了奕希的名号,那天去问玉的时候她就想通了,这些证据重要,但是不能主导柳寂的生死,这件事的背后是皇家利益的博弈,八王会要她死,因为她背后的柳家,奕希也许想她活,因为她背后的柳家,而皇帝看不透,他的心意会偏向谁。所以水云在不在场,这件事都不会改变,那就没必要留下了,她还有其他事要做。
离开皇宫,水云眼底一片清明,眼前的路已经明了,这案情也渐渐清晰,那个待验证的猜想,她想正是此事真实的样子。
回府的路上水云忽觉不对,她叫停马车,这不是回府的路!水云坐马车走过这路三回,对这街景有些印象,她能明显感觉到有些不对。
马车没有停下,而是继续往前狂奔。
水云皱眉,心里迅速做出决断,她拔下头上的簪子,将尖端露在外,慢慢移向车帘处,帘外坐着车夫,他的影子映在床帘上,水云能判断的他的大致位置,瞄着心脏的地方,三,二,一!
“吁~”
马车突然停下了。
水云停住,将簪子紧紧攥在手心。
马车外有个妇人的声音道:“请侧妃娘娘下车。”
水云能感受到,这外面不止一人,她将簪子插回头上是,她知道她一人的绵薄之力抵不过那么多人,倒不如下车,是福是祸看看再说。
水云慢慢走下车,抬头,眼前是一座府邸,大门上方有一块匾额,写着三个端庄大气的字——宰相府。
“娘娘,请。”之前那个出声的女使道,说着恭敬的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水云自偏门而入。
她被引入一间正屋,这里左侧设了案几,正前方有设了两个座位,中间有一张小桌。
水云进来时这里空无一人,引路的女使让她在左侧的案几侧坐下,这案几前有一张屏风,将她隔开。
水云心下暗忖,既设屏风,这要见的怕是有外男了,她理了理衣襟,敢将她半路截来,如果无丞相授意,府中如何有人当的起这风险,只怕要见她的是宰相大人了。
约莫一刻,屏风上映出两道身影,一高一低,虽看不大清,但依稀可辨是一男一女,两人走到正前,一左一右坐下。
四下寂静无声,只有茶盏清脆的碰撞声,一下一下,富有韵律,可以看见是有人拿杯盖起起落落。
对方静默无言,水云也不动声色,有暗流在堂上涌动。
敲击声骤停,浑厚的声音响起:“水侧妃……”
水云见没有下文,接话道:“宰相大人,不知请妾身来有何贵干?”
“侧妃娘娘是聪明人,不凡猜猜。”一个温和的声音回答道。
“妾身何其有幸,竟然能得到宰相大人和夫人的共同接见。”水云笑道,并不去猜目的。
“水侧妃还没猜。”丞相夫人不让水云避重就轻。
“请我来自然有要事相商,夫人不烦直说。”水云笑道。
“你该知道我请你是为了柳寂。”丞相夫人直言。
水云露出了然的神情,谈话进入正题。
……
黄昏时分,水云才微笑着从宰相府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