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手机铃声响起来,秦浩皱着眉头摸索着床头柜上的手机。
“喂?”
“少爷,老爷子进医院了!”
电话那头是个男人的声音,秦浩听得出来是秦家的老管家老徐。
秦浩顿时精神了一大半,虽说关系不好,可再怎么说那也是他的亲生父亲,他的骨子里还流着他的血。
路上车很少,偶尔运气不好堵上几个红灯。
到医院时已过了三十分钟,隔着大老远秦浩就看见一道身影在抢救室前来回踱步。
“徐叔,老爷子怎么样了!”
老徐在秦家待了二十余年,秦肃也是待他像一家人似的,见秦老爷子进了医院,他心里不是滋味。
抢救室的灯暗了下来,几个医生走了出来。
秦浩走向前,还没开口就听医生说了句:“谁是家属?”
“我是他儿子。”
“准备后事吧。”
老徐听见这话,低头抹了两把眼泪,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份文件。
“老爷子知道时间不多了,早就准备了这份文件,让我务必在他走了之后再给你。对了,还有这个。”
老徐又从包里翻出一张信封,颤巍巍的递到秦浩手上。
他坐在椅子上,翻开那份文件,里面是几份保险,受益人都是秦浩。
还有一份财产分配,刨去给秦筱的百分之二十,其次百分之八十都是长子秦浩。
打开信封,里面的纸有些泛黄,里面的字迹依旧清晰。
字迹很工整,是用钢笔写的正楷。
小浩,我的儿子。很长时间没和你这么聊过了,最近几年我们的关系很紧张,很久没在一张桌上吃过饭了。你要照顾好筱筱,她是个可怜的孩子。她虽不是你的亲妹妹,你也要待她好,等她成年了告诉她,我并不是她的亲生父亲,她是要认祖归宗的。
自从你母亲去世后,你经常躲在屋子里哭,爸爸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你。你现在也是个老板,能养活自己,爸爸很开心。
以前因为工作忙,总是在各种场合的酒桌游走,却少了陪你吃饭的时间。
我知道我这病是治不好了,活了五十多岁也值了。
别恨爸爸。
文字下方写着秦肃两个字,笔迹苍劲有力。
“徐叔,秦筱。”
想起这些年对秦筱的所做作为,秦浩也意识到有点过。
说她是私生子,骂她的母亲不要脸,扔掉她喜欢的东西,都是他所为。
可他当年也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在他的世界里只感觉到,突如其来的不速之客分走了父亲对他的爱。
老徐叹了口气:“十二年前老爷子在帝都审查项目时落了水,有个青年人直接跳下去救了老爷子,也不知怎么的绑在身上的绳子脱了扣,当时水流也急,人也就没救上来。他有个小女儿,当时也就四五岁,还不认人,老爷子就收养了她。”
“他为什么不说?”
老徐接着说:“老爷子说,女孩总是要嫁人的,要是嫁个普通人家也就罢了,要是个有钱人家,秦家二小姐的身份总比养女要好得多。况且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难怪,秦浩回想起来这几年老爷子说的最多的话就是,秦筱是他的妹妹。
“少爷,您的事老爷子已经找人顶替了。”
秦浩垂下头,他只觉得自己愧对于父亲,也愧对于秦筱。
可这么多年了,一直都好好的,怎么当时就容不下她了呢?
他回想着事件的导火索,嘴里念着:“秋颂。”
下午,元醉来萧轶办公室不见人影,索性坐在椅子上等他回来。
秦浩拿着一沓文件走进来:“萧总,这是...”
元醉转过来,点了点桌子,头也不抬的说:“我表哥不在,放这吧。”
“你是元醉?”
她抬起头,两只眼睛滴溜溜的转,上下打量着:“你、应该职位不低。”
第一眼元醉真以为他就是个新人,可一个办公室新人怎么能在总裁办公室随便出入。
“萧轶又换新的了?”
她皱眉,说话如此轻浮,看来是个倚仗家里的纨绔子弟。
“大叔,上班时间公然打听老板的私事,你是哪个伯伯的儿子?”
大叔?虽说平时穿的成熟些,可二十出头的年纪,她叫大叔?
早就听说公司内来了个关系户,看来就是她?
小姑娘长得漂漂亮亮,小小年纪牙尖嘴利的,看来不好惹。
秦浩瞥了眼元醉的手机屏幕,聊天壁纸上的人竟如此熟悉。
“秋颂?”
元醉不情愿的抬起头,将手机扣在桌上:“你什么习惯,偷看别人聊天?真猥琐。”
“可是人家有女朋友了!”
秦浩故意说这样的话,等待她的反应。
元醉从包里掏出耳机戴在耳朵上,另一头插在手机上。
见她不理人,秦浩转身笑了一下:我们早晚要站在一条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