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洛雪早早就醒了过来,虽说袁熙让她好好收拾一番然后休息,但对于洛雪而言,这个房子被打理的极好,她几乎不用收拾打扫什么,只是把他们买回来的东西安置好,就算是收拾了。相对而言,她醒的那么早的原因是因为当她在一个极其陌生的环境下休息,她整个人的身心并不能完全的放松,何况这也是这些年詹姆斯第一次不在她身边,让她有种缺少了些什么的感觉。
她摇了摇头,抬头面色一僵,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这是昨天袁熙一起带过来的,她原来的手机一直是放在詹姆斯那里的,分开的时候也忘记问他拿过来了,林雾就是发现了这件事特意嘱咐袁熙购置了一部手机给洛雪用着,她打开通讯录,看着手机里仅存的几个电话,林雾,Niki,袁熙,她纠结了一会,还是选择拨给了袁熙。
道顿中心的会议室里面,七个人正坐在会议桌前,各自在做各自的事情,袁熙正跟琼斯在讨论一具尸体破碎程度是不是取决于分尸时所利用的工具,他的电话就响了起来,其他几人一瞬间便转头看向了袁熙,袁熙拍了拍头,这群人神经紧绷的像是罪犯碰到警察一样,他拿起电话,发现是洛雪打过来的,他昨天购置手机的时候就把她的手机号给存了下来,他接起电话说道:“怎么了?”
“那什么……”洛雪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你能不能来一楼南边的走廊找我一下,我好像迷路了,应该……是南边。”
袁熙呆了一秒,感觉头顶有好几只乌鸦飞过,声音充满无奈地说道:“你在原地等我吧,我去找你。”说罢便挂断了电话,想跟林雾说一声,还没开口便被打断了:“你去吧,我知道她迷路了。”袁熙笑了笑,站起身来走了出去,林雾则继续闭着眼,等待着袁熙把洛雪带过来。
“AL,你竟然会招一个路都记不明白的人进道顿。”最角落的那人发出了一句疑问,林雾眼睛都没睁开,对这个问题选择性的进行了忽视,那人耸了耸肩,对这种情况已经习以为常了,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了,又跟身旁那人对着桌子上的材料涂涂画画,探讨些什么,其余几人也都选择忙各自的事情,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
过了一会,袁熙带着洛雪进来了,洛雪依旧是卫衣外套加一条牛仔裤的装扮,青涩的像个女大学生,一进门便看到了这一大桌子人,林雾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琼斯看着窗外发呆,而Niki跟她身旁那二人在讨论些什么,只见在她走进来的同事几乎除了林雾所有人目光都朝她看了过来,她有些不自然地用手摸了摸鼻子,袁熙笑着介绍道:“这些人大多你都见过了,剩下的两个,坐在最角落的是亨森,在他旁边的那个则是布兰德,他们俩的大致情况也跟你说过了。”洛雪点了点头,顺着袁熙的目光看了过去,亨森戴着一顶鸭舌帽子,面容阴翳,他眼神看向洛雪的时候让她感觉像被一直鹰盯住了一样,而旁边的布兰德则是一名黑人,脸上挂着一点憨厚的笑容,像是乡下的村民一般。一开始当她听到布兰德是退休的州警的时候她还好奇,为什么林雾会对一个退休警察青睐有加,在她看到布兰德的时候便知道了,在这个国度种族歧视一直是众人逃避不了的问题,即便能力再出众的人也是一样的。
她眼波流转,落落大方地说道:“你们好,我是Sharon洛雪,是AL的学生。”
Niki跟琼斯二人都已经见过她,自然不会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而亨森锐利的目光扫视了洛雪良久,才收回目光,开口说道:“我是亨森。”声音像是刀片割在木板上面一样,令人难以忍受,而旁边的布兰德则是憨笑了一下,说道:“布兰德。”她同样对布兰德报以一个笑容,她知道这是这位老警官在向她示好,她当然乐得接受。
“好了,坐下吧。”林雾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打断了他们之间的寒暄,袁熙耸了耸肩,就自己落座了,洛雪心中考量了一番,走到了琼斯旁边坐了下来,因为亨森那阴翳的气质确实让她不愿意往他身边靠,而相对来说坐在大男孩的琼斯会让她舒服一些。
林雾用手敲了敲桌子,说道:“人都到齐了,就来说说正事吧,琼斯,你先来。”
琼斯在听到林雾叫他名字的时候脸色就有些幽怨了,袁熙则是幸灾乐祸地说道:“逃不掉的就别逃了。”
“那也不至于第一个就是我啊。”琼斯嘟囔道,但他也明白今天是躲不掉的,AL回来他肯定是要汇报工作,他声音有些弱弱地开口道:“尸体碎片已经拼好了,根据尸体表面的浮肿程度来看,是溺水死亡,在水下时间大概在十二个小时到十八个小时之间,但不能确定,因为尸体的肺部已经被丢失了。”林雾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似笑非笑地看着琼斯说道:“所以十二天的时间你就给我这个报告吗?”琼斯心里一紧,赶忙把刚刚才写好的报告递了过去,说道:“可以初步判定是溺水死亡,而是否是人为造成的死亡这已经不在我的工作范围内了,至于分尸所用的器物,按照尸体断面来看是一把锋利的刀具,应该是用于牲畜的宰杀。”
“为什么不是小刀。”洛雪小声问道,琼斯看到是洛雪说话,耐心解释道:“因为这具尸体腰腹上面的断面平整但却有一个收力的钝点,因为无法一刀完全切下来,要分两次才能完完整整的截断,而只有用于屠宰牲畜的刀具才能做到这一点,较小的刀具会在断面上有无数个细小的钝点,因为截面比较小,所以在断面上会显现的很明显,如果是电锯的话断面上会更加的光滑平整,不会有一丝一毫的钝点。”
琼斯说完松了口气,这还是刚刚跟袁熙一起推断出来的,幸亏先跟袁熙商量了一下,不然今天就没那么好过关了。洛雪恍然大悟,拿出她的小笔记本认真的记录下来,她还是个新人,这些经验对她来说无比缺失的,偶尔的灵光一闪并不足以支撑她接下来可能进行的工作,所以她要多记下来一些。林雾静静地看着那份报告,袁熙在一旁插嘴道:“这个碎尸案难度很大,本身大概率是溺水死亡,但又被打捞上来碎尸,内脏全都给剥离个赶紧,更是加大了难度,琼斯已经做得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