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天眯了眯眼,声音因为疲惫的原因有些沙哑:“我的工作就不用说了。”林雾点头,兰天是道顿最忙的那个人,即便是没有密码的时候他也一如既往地忙碌,他会自己去寻找这个世界上那些困难无人解答的密码,然后去观察破译,这是他对自己的要求,也是林雾对他的要求,因为一旦涉及到这个方面,全知如林雾也没有任何的办法,换句话说,一旦案件中出现了密码,整个道顿能指望的人就只有一个,兰天。
所以他需要时刻保持竞争力,不让自己的专业水平生疏下来,另一边琼斯迟疑了一下,说道:“剩下几件案子都是Niki在负责,不过大多也都在收尾阶段了,不用怎么担心。”林雾点头,略微思索了一下,说道:“中午吃完饭之后我们三个去一趟俄亥俄,这次可能要住几天,亨森你安排一下。”林雾目光看向亨森,亨森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哎哎哎。”袁熙把手伸起来,不满地说道:“你是不是忘记我了,怎么出门不带我。”
林雾悠悠地看了他一眼,理所当然地说道:“带你?人家是性侵,不是杀人,你一个查尸体的去干嘛,把活人变尸体?”袁熙脸色一僵,不满意地说道:“那为什么带洛雪!”
洛雪跟琼斯在听到林雾的那句话之后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在尽力憋着笑意,此时突然听到又说到自己,两眼茫然的看着二人,心想他不让你去关我什么事啊。
林雾则是古怪地看着他,一副你是傻子的表情,袁熙气急,说道:“你必须给我个理由。”
“废话,她是我学生,当然是带她学东西的,你也是我学生?”林雾翻了个白眼,一点都不像理这个心理年龄只有十八岁的男人。
“如果你要我叫你老师我也是不介意的。”袁熙腆着脸说道。
“不了,我没有教蠢货的爱好。”林雾说完根本没给他反驳的机会,起身就走出了会议室,只留下袁熙一个人在那里气急败坏。洛雪观察了一眼,心想应该也没有什么事了,偷偷摸摸的绕了个圈从亨森身后溜了出去。亨森则是眉头一挑,感觉身后有个身影鬼鬼祟祟,他感觉还挺有意思的,没有出声任由那个小丫头溜出去了。
袁熙咆哮完转头一看,只剩琼斯跟亨森还有兰天还坐在位置上,各自在做各自的事情,剩下那个小丫头早就跑的没影了,他问琼斯:“Sharon人呢?”琼斯一脸茫然,转头看了一眼,发现洛雪却是不见了,他无辜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袁熙狠狠瞪了他一眼,嘴里嘀嘀咕咕地说道:“这才几天,逃跑的本事学的倒是一点都不少,跟AL简直如出一辙。”
琼斯摊了摊手,心想是你太蠢了,不是别人学的快,但他肯定不至于把这话当面说出来,毕竟袁熙大体来说,属于他的上司,他站起身来说道:“Niki现在应该还没走,我再去看看那具尸体,看看能有什么发现。”说着也走了出去。亨森耸了耸肩,对着兰天说道:“我上个星期那起案子死者留了封遗书,我翻来覆去也没看出什么疑点,你有没有兴趣来帮我看看。”兰天木讷地看了他一眼,疲惫的眼睛里面仿佛有光泽涌动,他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略带鄙夷地说道:“你就是想让我帮你破案子。”
“没说不是,但这不也是你需要的吗?”亨森笑嘻嘻地说道。
“走吧。”得到了回应,亨森随兰天站起身来,二人一起走了出去,整个会议室里面就剩下了袁熙一个人,他有些发愣的看着空荡荡的会议室,连根针落在地上的声音都清晰可闻,他过了一会才想起来了什么,说道:“哎哎哎,那我干嘛啊?你们怎么都有活,哎,琼斯你等我会,我陪你一起看看,说不定我还能有什么有用的意见呢!”他边说边往外走,赶忙去追琼斯。
林雾找到洛雪的时候她在图书馆的阶梯上面背靠着书架,手中拿着一本游记安安静静地坐着,像是跟环境融为一体一般,林雾远远地看着她,一时间有些感叹岁月静好,他心想,若是林陌还在身边,大抵也是这样的光景,而他转念一想,复而摇了摇头,林陌这丫头从小就不爱读书,即便是在她所喜爱的计算机方面,也是靠着出众的天赋去解决问题,并非一成不变的死记公式,令一些学院派的老师很为恼火,但林陌言之凿凿地说:“我看书就头疼,头疼了还怎么写代码。”大家实在没有办法,只能由着她性子去了。
林雾回想起来这些往事,不自觉地笑了起来,正巧洛雪抬头,看到林雾在那边嘴角带着浅浅温暖的笑容,她不自觉地被吸引了,林雾的笑容向来是非常淡漠以及嘲讽的,从未有过这样温馨的笑容,她轻轻地叫了一声:“老师。”
林雾被洛雪的声音拉回了现实,微微敛了笑容,与洛雪四目相对,他想,是了,即便一个人失去了记忆,但她的生活习惯不可能改变,一看书就会头疼的人怎么会自觉主动地呆在这里看书呢,他轻轻呼出一口气,缓缓走了过去,洛雪疑惑地看着他,不知道他找自己干嘛,林雾低头看着她,将藏在背后的东西拿了出来,是一块三明治跟牛奶,洛雪看了三明治一眼,复而望向他,脸上出现了疑惑的神情。林雾尽量让自己声音听起来不似平时那般清冷:“你昨天到今天应该都没有吃东西吧,给你拿了点东西。”
洛雪“啊”了一声,脸上一红:“我不知道去哪里吃东西,冰箱里也没有吃的。”说着伸手接过牛奶跟三明治,林雾看着她说道:“去外面吃,这里弄脏了不好打扫。”洛雪点了点头,站起身来跟他一起走到花园坐了下来。
洛雪坐下来咬了一口三明治说道:“所以你们平常都是在哪里吃饭啊,出去吃吗?”
林雾奇怪地看着她,说道:“这附近几公里都是荒郊野岭的,哪有吃的。袁熙没有跟你说吃饭的问题吗。”
洛雪一边啃三明治一边摇头,跟拨浪鼓似的,不过就是这个拨浪鼓还带着了个三明治,林雾摇了摇头,跟她解释道:“最中间那栋阁楼,是安迪的,一般他每周会把食材买回来放在冰箱里,你们可以自己去取,然后自己做饭,中午都是安迪做饭,就在这里,当然你想自己做就回去拿食材自己回家做着吃也行,晚上安迪也是在花园吃饭的,你不想自己做就提前知会他一声,他会做你的饭菜。”
“所以安迪还兼职厨师吗?”
“当然,毕竟他是道顿最清闲的那个人,当然要物尽其用。”
洛雪看着林雾那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暗骂了一声万恶的资本主义,旋即她像是想到什么,问道:“那安迪家的门可以随便进?不用跟他打声招呼什么的?”
“嗯。”林雾目光都在金色的麦田上,随意答道:“安迪平常都是在中心睡觉吃饭,只是每天回去洗澡换衣服而已,当然,冬天的时候可能他不会每天回去,因为他放了一些衣服在办公室里面。”
呃,洛雪发现有些无言以对了,这也太随意了。
“所以他的那栋房子一般都是当作仓库用的,当然只是一楼,二楼还是最好不要上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
洛雪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她想了想,轻轻拽了一下林雾的袖子,林雾转过头来,奇怪地看着她,洛雪指了指桌上的三明治袋子,又指了指自己的肚子,小声说道:“老师,我没吃饱……”
林雾有些愕然的看着她,洛雪脸色泛起了羞涩的笑容,林雾看到她这幅样子,颇为无奈地笑道:“没吃饱也不能再吃了。”他抬手示意洛雪看一眼手表,说道:“还有一个多小时就要吃饭了,你就暂且忍一忍,等等再吃,不然你中午就吃不下饭了。”
洛雪有些失落的点了点头,林雾站起身来,说道:“你好好想想这件案子有什么突破口,不要放过一丝一毫的细节,如果没有头绪就去找亨森互相探讨探讨,或许对你有帮助。”
“可是亨森这个人表现的太阴冷了,像个毒蛇一样,我不喜欢。”
这句话倒是让林雾目光奇特的看着她,他似乎也是没有想到洛雪就见过亨森一次就能做出来如此准确的评价,但他自然不会惯着她这种小女孩心性,说道:“一个人的性格是天生的,如果他身上有你值得学习的东西,那就不要因为所谓不喜欢他的某一方面而抵制跟他接触,那是你自己的损失。”
洛雪想了想,认真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会去找他请教的。”林雾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便自顾自地离去了。
洛雪看着林雾的背影,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突然开口大声问道:“那你呢?你也是天生这么冷漠的吗?”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问出来这句话,只是突然很想问,于是便开口了,她也预料到以林雾的心思,是不会同她解释的。
果不其然,林雾身形顿了顿,便继续向屋子里走去了,洛雪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有一些奇怪地想法不断涌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