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干净的房子也有一个角落布满灰尘。
再干净的人心总有一天也会肮脏丑陋。
肖婶心急如焚地等孔蔷离开,然后把所有思绪全部集中到左边裤兜里的手机上。
孔蔷把她绑得很紧,压根就没有可以让她移动的余地。她只有尽量让右臂伸长,左手吃力地一点一点拉起裤子,把口袋扯近一点。
门又被推开,肖婶惊得差点魂飞魄散,连忙松手。
“想跑?”孔蔷眯起眼看她,“不要有这种念头!否则……”
肖婶用力点头,喉咙里发出“嗯嗯”的声音。
孔蔷满意地瞄她一眼,转身出门。
肖婶长长呼吸,好不容易稳住了自己的心跳,继续做之前的动作。
她穿的是老式妈妈裤,口袋很深,使尽了力气也掏不出手机,她挪起身子,让整个身体侧到左面,绳子勒得她手腕通红,她感到一阵钻心地疼痛,估计是绳子把手臂磨破皮了。
她顾不上这些,竭尽全力地把左手挤到裤兜里,手指原本松弛的皮肤都绷得紧紧地,指节支撑到最长,终于碰到了金属材质的机身。她微微地欢喜了一下,手指扒拉着手机到掌心里,马上又因为看不到手机按键而觉得懊恼,她索性胡乱按了个键,手指触摸到屏幕左下方的拨号键,并用力按下去。
电话果然拨出去了。
肖婶听到电话那头传来“喂”的一声,马上挂断电话。
这是从风走前给她的暗号。
她终于明白从风教她快捷键拨号的初衷,为的就是怕发生今天的意外吧。
不知她这样打过去,从风会不会赶来,但是至少她有了希望。
就像灰尘漫天的世界冲破了一道清澈的河流。
她把手机丢回裤兜里,缓缓让自己扭曲的身体恢复原形。
从父母家行至另一个城市,沉墨明显话多了一些。
他们在酒店客房部专用的房内住下,沉墨洗完澡正在吹头发,从风的手机便响起来。
从风拿起,脸色突变。他赶紧接听,“喂”了一声后那边似乎就没了回应,他看看手机,好像电话已经挂断了。
他死死盯着手机屏幕,不出半分钟,电话又打过来,沉墨不禁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肖婶。
从风再次接听,那边又再次挂掉。
沉墨疑惑地望向从风,他的表情愈加沉闷,眉头深锁。
沉墨在他身边坐下:“怎么了?”
从风转过身,握住女孩纤弱的肩膀:“墨墨,我接下来要做一件事情,这是关乎公司生死的大事,如果伤害到你,希望你能原谅。”
沉墨不免担忧起来,肯定地点头:“好的。”
从风深吸一口气,拿起电话拨号。
“武唐,肖婶可能要出事,马上带人去1号庄园,要快!”
沉墨忽然觉察到事情的严重性,因为和肖婶在一起的,是自己母亲!
她满怀疑问地捡起吹风,却被身后从风轻轻夺去。
“我来帮你吧。”
他的大手抚上她半湿的长发,打开吹风熟练地翻动。
他似乎看穿了沉墨的心事,慢慢地解释:“这件事情,确实和你母亲有关。我们必须马上回去,你先去宁浅那儿住着,也不要去学校,我会跟老师说明情况。有个人照应着,毕竟还是好一些。吹干头发,我们就收拾行李。”
沉墨绞着衣角,不安地发出微微鼻音:“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