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长一段时间,江小白低头走路,不敢跟江莱说话。
说实话,他一直很疑惑江莱的身份。
她父母是谁?她来自哪里?又是什么环境因素,造成了她这种火爆的脾气?
在八岁之前,她是如何能在贫民窟独自生活的?
看她的身手和心智,完全异于同龄人,难道她也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不过在相处的岁月中,每当江小白试探着询问这些问题时,都被江莱给无情地回怼了过去。
那气势,就和刚才怼吴有钱的时候一模一样。
她明明是个女人,但散发的气场却比任何一个男人都要强大。
江小白很是担心,自己在这样的家庭环境中成长,长久下去会不会对心理产生不利的影响。
比如说,恐婚......又或者对女人失去兴趣......
不过,话说回来。江莱对江小白是真得好,虽然嘴上对江小白没一句好话,但是该照顾得一点也不少。
什么事都先想着他,可能这也是所有女人的弱点吧。
毕竟,两个人十五年的相依为命,这种感情比任何一种感情都要弥足珍贵。
......
“姐,你这性格不好,有暴力倾向,得好好改改,不然嫁不出去。”江小白走着漫不经心地说道。
江莱,没有说话。
“我看那吴有钱挺不错的,人家也没有什么恶意。你也老大不小了,是该考虑考虑终身大事了。”
江莱,依旧没有说话。
“上次那个大金牙,怎么着在咱们这也算是个豪绅级的人物,托媒婆上门提亲。结果怎么着,你二话不说,把人家脸给挠花了,人家可是媒婆,靠脸吃饭,你下此毒手就是要砸人饭碗。”
江莱,仍旧没有说话。
“还有,上次那个什么小明,身上的肌肉块跟石头一样,长得多男人。你也是说翻脸就翻脸。”
江莱,还是没有说话。
“这次呀,那吴有钱的条件不差,除了有一点缺心眼,但这也不影响过日子。”
“怎么样,你若是放不下面子,我可以出面跟他谈谈条件。”
“我知道,你也是放不下我。可是我也十五六了,独自养活自己完全不成问题。”
“如果是我这个拖油瓶,影响到你后半辈子的幸福,那我会愧疚一辈子的。”
江小白絮絮叨叨、自顾自地说着,全然不顾江莱的感受。
当然一路上,江莱始终一言不发,可是她脸上的阴沉气色却越积越重。
过了一会儿,江小白他们终于穿过了贫民窟中人口相对拥挤的地带,走到了较为偏僻的区域。
“到了。”江莱停下来脚步。
“到了?”江小白跟随着也停了下来,可是左右看了看,发现四周并不像有人住过的迹象。
“这里是孙先生住的地方吗?”江小白挠了挠。
“不是。”江莱生硬地回答。
“那你怎么说到了?”江小白突然预感到哪里不对劲。
“家丑不可外扬。我的意思是说,到了可以发泄我心中怒火的地方了。”
江小白倒吸一口凉气,全身像触电一般紧缩成一团,嘴巴哆哆嗦嗦地说:“姐,姐,别激动!我是你弟,你一定要冷静,咱们可是血浓于水的感情。”
江莱嘴角微微一咧,露出冷厉的笑容,然后说出了一句让江小白心如死灰的话:“我是你姐不假,但可不是亲的。”
救命啊——
一阵噼里啪啦之后,江小白脸上多出了几道手印,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以后,嘴还碎不碎了?”江莱手臂交叉,一副御姐模样。
“不碎了。”
“以后,还给我介绍对象不?”
“不介绍了。”
江小白怯生生地回答,可心里却并不服气。其实,他并不是不能反抗,虽然自己原力并未觉醒,但是武技还在。只是这样一来,便会暴露身份,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既然是演戏吗,自然是要假戏真做了。
正所谓人生如戏,戏如人生,假到真处真亦假。多年的生活可能已让江小白养成了根深蒂固的习惯,只要江莱一发怒,他双腿就忍不住打颤。
经过好一顿捋,江小白明显安生多了。
其实,江小白和江莱算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性格。
一个像一团烈火,一个像一块寒冰,得亏是两者有姐弟身份的约束,不然冰与火碰撞,早就搅得天翻地覆了。
又行了二十分钟,在越过一处堆满垃圾的高岗后,他们来到了一处较为空旷的地方。
抬眼望去,黑暗森林感觉就在不远的地方。
而在靠近黑暗森林位置的小山包处,隐约藏着一座破旧的建筑。
这里很少有人来,或者说几乎没有人来。
......
这是一个带有院子的避难房屋,院墙用石块垒成,可能是出于更好防御野兽攻击的缘故。
房屋的后边长者三棵马尾松,马尾松是较易生长的植物,所以越是靠近黑暗森林,长得愈发繁茂。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在生存环境恶化的大背景下,那些异兽出没的黑暗森林动植物反倒是非常丰盛。
这间房屋,便是孙先生的居所。
这些年里他深居简出,很多人都遗忘了他的存在,甚至以为他早就死了。
毕竟在这个鸟不拉屎地方,即便是死了也不会有人知道。
走到院门处,江小白看见门口立柱的石块上,竟然摆放着一颗风干的狼头。
“看这体格,应该是狼王的头。”江莱看了一眼,推测说道。
“为什么要在这里放一颗狼王头。”江小白问,对于野外知识和经验,他完全比不上江莱。
“是为了震慑黑暗森林的狼群,那些夜晚企图偷袭这里的狼群,如果看到了死去的狼王头,便会放弃退却。”江莱解释说。
“看来这孙先生果真聪明。”
“我想,他不只是聪明吧。狼王的攻击力很强,而他一个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杀死一头狼王的。”江莱感叹。
江小白明白江莱的意思,或许孙先生也不只是一个教书先生那么简单。
不过,他倒不想在这些问题上纠结太多,随口回复说:“或许,是捡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