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司空日旸感觉那种眩晕感还有乏力感消失了,他连忙起身,准备前往云晴村,可当他走出山洞之后才意识到一个问题,他并不知道该往哪走。这里应该是离云晴村很近的,但是该往哪走呢?司空日旸想了想,决定爬上山顶去四下看看。这时,一旁的林子里传来一阵骚动,司空日旸微惊,连忙找了块大石头藏在后面,不多时,司空日旸看见几个人出来了,谁料竟是姚九他们,一行五人全部在,他于是直接站了出来:“你们怎么找到这里的?”
姚九等人见到石头后面突然出来个人,也均是微微一惊,待看清是司空日旸后,姚九说道:“有人送了封信说让我们来这里找你。”
“你还好吗?他们有没有把你怎么样?”王瑞君问了一句。
“还好,到时你们,我昨晚去找你们的时候你们似乎不在?”
“我们昨晚被人偷袭了,但那人被我们制住了,后来我们去找你,却看见你床上放着一具尸体,你却不见了。”王瑞君道。
“等等,你说你来找我们?”莫筱筼突然插话道。
“对啊,我听到有人要对我们下手,我,我失手杀了那个要杀我的人,然后就去找你们,结果房间里似乎没人,然后有人冒充萧云卿兄弟,我担心你们带抓了,就假意中计想跟过去看看,结果还是被算计了,下了迷药,幸亏被一个路过的蒙面人所救。”司空日旸道。他仔细想了下,决定还是不把百里念云的事说出来,也不是什么大事,说出来可能还麻烦些。
“我们都被算计了,我们本来是住那个房间的,谁料等我们进去后发现床是坏的,床板断了,于是就有人让我们到另一间房间去休息。”莫筱筼道。
“所以我去的那个房间本来就没有人。”司空日旸沉声道。
“司空,你说有人冒充我是怎么回事?”萧云卿问道。
“就是我去找瑞君她们的时候一个和你一模一样的人,他说出了变故,瑞君她们已经被救走了,让我跟他走,后来他说为了防止中毒,给了我一颗解毒丸让我就水服下。”
“你服下了?”萧云卿道。
“没,我假意准备服下,其实将药丸含着在,只是喝下了水,结果真正有毒的是接触了药丸的水,于是我就中计了。”说着,他从怀里摸出了之前那枚用纸包住的药丸。姚九接了过来,仔细看了看,然后闻了一下,“看不出来这是什么,那水也必然是加了一些东西的水,能做出这样的东西的地方似乎只有一个,香榭。”
“不可能。”莫筱筼和萧云卿同时说道,两人说完,都愣了一下。“莫姑娘你来说吧。”萧云卿笑了笑。
莫筱筼点了点头,接着说道:“第一,给司空下药的人是位男子,而香榭的规矩是收女不收男;第二,香榭的毒以香料为主,而不是药丸,司空喝的水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或者气味。”说到这,莫筱筼看了眼司空日旸,司空日旸连忙点了点头。“第三,香榭的地盘是在扬州,那里离兖州远了去了,而且她们一向低调,不招惹事情,这种参杂了太子之位的争夺的事情基本是不太可能参加的。综上三点,我觉得不会是香榭,毕竟江湖中奇人异士还是挺多的。”
姚九看了一眼莫筱筼,笑着点了点头,接着又将药丸递给萧云卿,“你闻一下,看有没有想起什么。”萧云卿有些疑惑,但还是接过了药丸,闻了一下,然后眉头微锁,似乎在想着什么,然后姚九又拿回药丸,递给了许弃,许弃闻了之后也是眉头紧锁,不多时,他俩突然说道:“那个军师!”
“军师?”司空日旸疑惑道。
“是的,昨天我们去见齐王的时候也见到了他的军师,他的军师身上有一股奇怪的味道,就与这药丸的味道一模一样。看来,齐王动手很快嘛。”姚九将药丸包好放入怀中,说道:“既然齐王已经动手了,那这里就已经不安全了,希望他们是合作关系吧,嗯,我们现在直接去戢城。”
“还去戢城?你不怕有埋伏?”许弃皱眉道,话语间有些欲言又止的感觉。
“都会有埋伏,现在可以确定的是,这次叛乱和齐王脱不了干系,但我们同样没有证据,戢城,清云还有乾门关都会有埋伏,而戢城我们有牌,可以打,其他两个地方我们没有牌,去了就只有送。”姚九沉声说道,“现在齐王应该会派人去这三个地方,最快的路,那就是走天绝岭。”姚九说着,抬头看了看远处的天空。
“天绝岭?你确定?这个地方有点凶险啊。”萧云卿看向了姚九。
“只能是这里了,这条路最快,而且,我们也只有走这里,所以退一步说,就算他们没走那,也不算超出计算。”姚九道。
“天绝岭?”司空日旸疑惑地说了一句。
“是这样的,从千城东二十里至乾门关西三十里,这中间的几十里大多是山路赶起路来很慢,但天绝岭是这中间的一处天险之地,也是最接近直线的一条路,就是难走,而且有劫匪出没。这些劫匪大多是一些凶恶之徒,在江湖上坏事做尽,被各大门派联手追捕,不得已逃到这里以图苟活。而这条路虽险,但对轻功好的人来说就不算什么了,所以总有人走,之前战时朝廷及各方割据势力在兖州争夺乾门关的时候很多消息传递就是通过这条路。”姚九解释道。
“有劫匪还走?”
“劫匪也是有规矩的,经常走这条路的人都了解,给一定的钱财就放你过去,也因此现在很多人都和劫匪有了一定的交情,据说还有折扣价。”姚九说道这,轻笑了一声。
“朝廷不管?还有不是说他们都是各大门派都在追捕他们吗?”司空日旸道。
“朝廷当然要管了,但是这些劫匪呢,每次抢的钱都会拿出相当一部分找人交到‘上面’去。”姚九可以重重咬了下‘上面’这两个字。
“贿赂?可是他们抢的本来不就是朝廷的吗?”司空日旸更有些不解了。
“对啊,问题不就出在这吗?那是朝廷的钱,又不是他们的,但是劫匪往上交又不是给朝廷。”姚九边说边看着司空日旸,那意思仿佛在问,你懂了吗。
“嘶。”姚九倒抽一口凉气“你的意思是,这也太,唉。”司空日旸最后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有叹了口气,“以前跟师父在山里的时候,哪想到这世上有这么多弯弯绕绕。”
“类似的事情多了去了,一切看你自己。我继续说了,这样那些劫匪就有了某些人的庇护,各大派有好几次集结了大量人手准备将这些人一网打尽,结果被一些官员以禁止非官方举行大型集会还有军事要道禁止平民随意通行等为由拦了下来。”
“照你这么说,那也没有什么很凶险的地方啊?我们也给钱不就好了,甚至还可以出更多的钱让他们帮我们拦截齐王的人。”王瑞君道。
“再把你最后一句话重复一遍。”姚九很平静地说道。
“最后一句,你是说?”王瑞君的脸色不禁变了变。
“不错,敛财的手段有很多,这条路无疑很危险,没太大必要啊,那为什么呢?毕竟在政治上嘛,总有些人不方便处理,那不就只有让一些不方便露面的人来处理?就比如每次发配充军的人,若是去兖州乾门关等地,那基本就等于是死刑。还有就是换人,因为总有些门派的人在这盯着,所以这些人想出去也不容易,就通过某些信使将他们换出去,然后执行一些暗杀任务。”姚九道。
“那我们?”王瑞君黛眉微蹙。
“还是得走这里,时间很宝贵,而且,大路怕是也走不通,齐王只要不傻,就会想办法封锁其他的路。”姚九道。
“他还敢明目张胆的杀我们吗?”王瑞君微怒道。
“明目张胆当然不敢,但只要能了解我们的行踪,就有的是办法对付我们,比如他让军队强行带走我们,能如何?那到时候你就是他对付秦王的人质,以你对秦王的了解,应该清楚秦王会尽全力救你,那秦王就输了。现在我们在暗,这是优势。而走天绝岭,其间丛林遍布,断崖横生,我们就能继续保持着在暗处的这份优势,唯一要面对的就是部分劫匪,毕竟,他齐王再狠也不可能指派所有劫匪。”姚九分析道,“你要清楚,现在对于太子之位的争夺已经到最关键的时刻,成王败寇,哪有那么多道理,那么多亲情可以讲。”
“许大哥,我和你说的你告诉丐帮在戢城的负责人了吗?”
“我办事你放心好了,我已经吩咐下去了。”许弃笑着说道。
“还没打起来,规矩就得守,那这牌就可以打,走吧,我们走天绝岭去戢城。”姚九笑着说道,一副踌躇满志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