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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1989年的6月,中国共产党第十三届四中全会在北京召开。形成了新的党中央领导集体。将继续坚决执行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的路线、方针、政策。

盛夏到了,水库里的大虾,很大,有小满那时的一捺长,会爬到浅水边产卵,空的嘎啦壳下就是它们的藏身之所,午后一点多,北半球的盛夏,太阳直射北回归线,正午时分空气中的温度达到最大,经过吸收辐射积攒热量,这时的水面最热,就连踩到的水面底部都是暖暖的,正是抓虾的好时机,脖子上套个小袋,置于胸前,双手从嘎啦壳的两边同时向内运动,在两手相握的时候,一两只大虾肯定在其中,随手放入袋子,继续…,当稍稍有些感觉冷意的时候,再感觉下胸前的满满,这时便会欢快的跑回家,因为那是父亲的下酒菜,用油炸一下,放上少许盐,绝不用什么厨艺,同样也是小满家美味的晚餐。

不过今天他要多抓些,明天哥哥林世的谢师宴上他要献上这道菜。

林世以整个松花江地区第二名的成绩考取了哈尔滨税务学校,徐丽压线进了段,考取了佳木斯农校。

万隆中学一下考取了二十多人,占到了整个县里的一半,孩子考上的家中都喜气洋洋,排着班,在家中请任课的老师。老师们也应该受到如此高的礼遇。陈校长管理有方,教师们教课也卖力,教树学的陈老师,语文科的王老师,英语兰老师,物理赵老师,化学李老师,五位老师带了多年的毕业班,积累了丰富的经验。

陈校长领着他的“五大干将”,周转于全乡各个村子中间,有孩子考上学的家中都将最好的东西拿出来招待恩师,其它的村民也都是热辣辣羡慕的目光。

世上任何东西都是一样,好的东西只要有人引领,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万隆乡着实掀起了一股考学热,这个离双城110里,最偏远的乡镇,在教育方面,出了名,人民得了利,陆续出了很多的人才,为祖国的繁荣发展助力不小。

林长要上初中了,他长的小,骑自行车还够不到大梁,只能“掏裆”着骑。

父亲李利湖想出了一个办法,小满被父亲安排到了附近的亲属家借住,现在很流行一种教育的方式叫陪读,说的是父母为了更好的陪伴孩子学习,或租或买学校附近的房子,形成了中国当代独有的一个名词,学区房,虽然发展成全民都知道的热词,估计辞海里都没有这个词吧。小满的父亲会定期骑着自行车到亲属家送去他的口粮,虽然没有父母的陪住,这大概应该是当代陪读的一种雏形吧。

林长先是在万隆乡的大爷家住,四哥、五哥上学走了,大姐晓兰和三哥林传都结婚了,单过。

大姐夫姓甄,夫妻俩是最早做买卖的那种,先是经营着一片果园,后来开了一家摩托车商店。

林长有时去果园玩,果园里的果子随便摘,可是林长感觉没意思。

小时候,村里也有个果园,一开始是大队的,后来承包给了个人,果园四周是深深的壕沟,由一家三口看着,男主人叫杨麻子,很凶狠的样子,养了条狼狗拴在门口,为了防止有人偷果,要经常牵着狼狗巡逻,他们的儿子叫“一毛十”,一毛十是小杨的绰号,小杨在很多方面都很灵光,就是对数字不太敏感,尤其是数钱,那时有分票,从一数到十还好:“一分,两分,…九分,一毛”,知道十分是一毛,再往下数,就出问题了,“一毛一,一毛二,…一毛九,一毛十”,两毛总也数不到,就是“一毛十”。

小满和小伙伴同“一毛十”一家斗智斗勇的故事还是挺有意思的。

小满他们的策略是“集体作案,声东击西”:“小满和肖兵算是孩子的头,各带两队埋伏在果园的四个角,离一毛十家住的最远的那个角的小伙伴故意弄出动静,吸引狼狗及一毛十家人的注意,就在双方对峙的时候,其它小组,灵巧的踩着有力量的肩膀,爬上壕沟,乘机“作案”,小满他们每次都战果颇丰”。

不过他们的团队,回家后总有免不了挨打的,这就得取决于家长的脾气了,小满没挨过打,利湖舍不得打,那时也不讲究陪钱,各家会给一毛十家送去青菜,鸡蛋等东西,算做赔礼。

三哥林传勤劳肯干,媳妇给他生了一对双胞胎儿子,三嫂年青的时候身体不太好,侍弄庄稼地的活基本都是林传一个人的,林传喜欢打鱼与贩鱼,农闲的时候,骑上车子,各村之间来回吆喝,日子过的还不错。

小满在初一四班,坐在第一排,同桌是班里为数不多比他矮的男孩子:孙贺兵。

一般大的年纪,小哥俩挺投缘,贺兵体质较弱,偏瘦,从小在河边长大,吃过饭后总要到水里游上几圈,不知是不是这原因,落下个肚胀,爱放屁的小毛病,他也不以为然,回家喝上几舀凉水,准好。

刚开学的几天里,正在上课,贺兵不由自主的放了一个屁,这个屁并不响,效果很一般,几乎没人注意到,贺兵自己浑然不知,可是林长却听的很真切,几乎同时,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笑出了声来,笑声很大,足以引起全班的关注,旋即,林长意识到了哪里不对,为了不暴露贺兵的屁,他趴在了桌上,忍住不去看贺兵,一个小小的插曲,教室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过了几天,也在上课,贺兵还是不由自主,还是一样的浑然不知,不知是这次的声大,还是有上一次的铺垫,反正这次效果很好,老师和同学都听到了这一声屁,当大家循声望去,只见林长趴在桌上,身体随着笑声起伏着。

哦!大家明白了。

后来,林长就得了一个“放屁长”的雅号。

林长和贺兵的学习成绩都不错,一直是班级前五名。

体育课上,老师领着他们踢足球,林长深深的喜欢上了这项运动,有时没有足球,蓝球也拿来踢,他们班主任是一个高考落榜的代课老师,戴个高度的近视镜,特别喜欢踢足球,技术很棒,林长和四五个同学一起抢老师脚下的足球,都抢不下来。

林长放学回到大爷家中,大娘很喜欢小满,饭菜做的也很可口,就是大娘总和大爷发脾气,在卫生院经常帮助有困难的人,和领导处理不好关系,这些大娘都能理解,不理解的还是喝酒,在家里把酒都给扔了出去,利山没酒不行,就偷着喝,也不吃菜。

酒装在瓶子里是酒,放出来,就变成了鬼。

李利山家战事不断,林长住得自然也就不安心。

林厚师范毕业了,分配到了县里的高中。

林厚是个大学生,而且还一表人才。

“后场子”的水利局驻场干部,姓刘,刘干部将自己在城里上班的二女儿,通过李利川,介绍给了林厚,俩人处了一段,计划着要结婚了。

后场子就是石人水库渔场,在西石人沟村的西北方,一道之隔。

林长初二开学的时候,住到了学校后面二里地,姥姥的老家:义太村,叔伯四姨的家中。

姨夫叫尚守信,以前是生产队的队长,是一个非常想要儿子的人。

世间事,凡是你想控制的,最终都控制了你。

在尚守信热盼的目光中,他成了九个女儿的爹,他也因此被免去了队长的职务。

还有一句话叫坚持就是胜利,放到尚守信的身上也是对的。

终于迎来了第十个孩子的降生,是个儿子,自然而然乳名取名小宝,大名尚根生。小宝比小满小四天,同在万隆中学的一个年级,小哥俩倒是个伴。

“我们亚洲,山是高昂的头;我们亚洲,河像热血流;我们亚洲,根都根连根…”当韦唯唱响这首《亚洲雄风》的时候,中华民族迎来了一个历史性的时刻,极大的振奋了民族精神。

1990年9月22日开幕式那天,林长他们学校和其它的学校、机关企事业单位一样,放假观看开幕式。为期半个月的第十一届亚洲运动会在北京隆重召开。这是中国第一次承办亚运会,也是中国第一次承办综合性的国际体育大赛。开幕式在北京工人体育场举行。运动会遵照“团结、友谊、进步”的宗旨。来自亚奥理事会成员的37个国家和地区的体育代表团的6578人参加了这届亚运会。代表团数和运动员数都超过了前十届。中国台北时隔12年后,作为中国一个地区的代表队重返亚运大家庭。

中国队囊括了183金、107银和51铜共341枚奖牌,拉开了与所有其它国家的距离。更是将宿敌韩国和日本远远的甩在了身后。

现在成为体育爱好者的林长,写了一篇有关亚运的作文,获了奖。

吴思家父亲去世三周年的忌日过去了,张罗着和晓竹结婚,定在了“十一”和亚运会一个日子,结过婚后,由于住在医疗器械厂家属房,离纺织厂远了,再加上纺织厂效益现在不好,在二姨梅家芹和吴思家的运作下,调到了医疗器械厂。

林书19岁了,利川和利湖张罗着给他娶媳妇,女方是“下坎”板子房的人,父亲是村上的老支书,以前和林书的爷爷,父亲都相识,知道他们家是个不错的人家,虽然父亲不在了,但家里也不算穷,林书是电工,还有一个电动打米碾子小作坊。

姑娘胡秀文,不看重家庭条件,憨厚耿直的林书,一下她就相中了。

村里那时流行放露天电影,在村里空敞的场院一支,再搬上几台机器就妥了,放电影的也不收门票,挨着街,各家各户收些粮食就可以了,粮食家家户户都是不缺的。

做蹦“香酥管”生意的也来凑热闹,把玉米和糖精按比例拌好,投入送料口,在机器的轰鸣中,从另一端出来直径两厘米左右的管状玉米膨化食品,可以截成一米左右的管柱,也可以缠绕成圆圈状,小孩子们拿着它去看电影,也是绝配,同样做此生意的,收取的加工费,也是粮食。

林书和秀文相约看电影。

林书给秀文准备了奶糖,大白兔牌子的,是林书特意去乡里的供销社买的。

电影演的是《妈妈再爱我一次》,大家都聚精会神的看,许多人看哭了,这就包括秀文。

“杀人了,杀人了!”有人突然喊起来。

林继手里的水果刀上沾着血,转身就跑。

“抓住他!”在大腿上被捅了一刀的肖二柱,手捂着伤口,招呼着本家的人,去抓林继。

李姓的和陈姓的人拦住了肖家的人:“老八捅了人,让他到派出所自首,大家别群殴。”

陈姓是林继的姥家人,在这个村子里,肖姓是最大的姓,有时个别的人仗着人多,虽然不欺负人,但有些霸道,有当老大的感觉,肖二柱就是这样的人,偏偏老八林继不信这个邪,单枪匹马要挑战这种权威。

秀芬领着八侄子到派出所自首,由于二柱伤的不重,利川和利湖又做通了二柱家的工作,不予追究了,秀芬做保,林继被关了半个月后,放了出来。

也挺奇怪,虽然大家都不说林继的好,林继的威望却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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