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沿着洞穴慢慢摸索着前进,空间变得越来越大,晶石也越来越多,时不时就有呼救声和劝阻声传入他们的耳朵。耀全然不理睬,每当泉停下想回应呼救,耀就抓住她的手,带着她快步向前,但泉感觉到了,每次呼救,每次劝阻都会使耀的脚步更快一些。
终于,蓝色的花纹重新出现在两人面前,不过方向倒了过来。并且在不时地抖动。
“它在睡觉吗?”
“不,它在繁殖。”
耀边说边施法,身上燃起了由蓝变银的火焰,释放出的灵力波动引起了冰石蜘蛛的注意,蓝色的花纹重新倒转过来,威胁一般的迅速抖动,耀继续往前走,蓝色花纹的抖动也越来越快。威吓没用,蓝色花纹突然变成红色,耀知道它要干什么,直接跃起至半空,带着火焰的拳头一拳打在蜘蛛的脑袋顶,透过微弱的火光,泉看清那颗八只眼睛,巨大的,令人作呕的头部,一坨散发蓝色荧光的粘稠物质从蜘蛛的嘴巴里喷出,并在地上形成了散发着蓝光的晶石。蜘蛛被打得头晕脑胀,急忙向洞口逃去,耀跳下它的头,看准时机,抓住一根蜘蛛脚,一把把它甩回墙上。
蜘蛛正过身来后,发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嘶”声,泉感觉自己的脚边有什么东西爬了过去,低头一看,蓝色花纹密密麻麻地,向耀爬去,泉一阵鸡皮疙瘩,吓得动都不敢动。
耀望了望四周,露出不屑的表情:
“哼,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喝酒?”
耀俯下身开始施法,一股酒精味传来,数秒之后,他突然把抱起的手向外张开,火焰就像是炸弹一样以耀为中心向外爆炸似的蔓延,热浪甚至波及到了泉,就在火焰接触到泉的一刹那,海洋之心发出了耀眼的光芒,火焰竟然自动避开了泉,向泉的身后烧去。爆炸结束,借着火光泉终于看清了蜘蛛的全貌,那是一只体长超过十米的巨大怪物,腹部巨大,四只修长的足已经断了一只,身上除了发光部分都着着火,足疯狂地挥动着以发泄被烈火灼烧的痛苦,它开始没命地喷吐着蓝色物质,想要作垂死挣扎,银色的火焰再次冲到蜘蛛的身体下方,奋力一跳,耀贯穿了蜘蛛的腹部,从中取出一块晶石,蜘蛛脚最后抽搐了几下,便永远失去了知觉。
“杀死了?”
泉仿佛问自己一般,呆了好久,随后她发现在这里的晶石中也有很多活着的人,
“耀,快救人吧!”
耀仿佛没听见一般,走过了泉,向洞口走去。
“耀,救人啊!”
耀还是没停下,
“你在干嘛啊!”
泉边说边走到一个裹着一个眼中带着获救的喜悦的少女的晶石旁,艰难地打开了结晶,
“谢......”
少女话还没说完,她的腰就像融化一样断裂,内脏滚了出来,还夹杂着几颗虫卵。少女难以置信的看了看自己的下半身,眼睛都没闭上便咽了气,一滴眼泪从她的眼中,流过已经没有体温的脸颊,滴落到地上。
“怎,怎么回事。”
泉惊呆了,回头看了看背对着她的耀:
“为什么?”
耀解释到:
“冰石蜘蛛的唾液,可以乳化动物皮肤,肉体,内脏,以方便其吸食,被包裹在结晶内,三个小时皮肤和肌肉就会和纸一样脆弱,六个个小时就会开始乳化内脏,十二个小时必死无疑。根据露营痕迹来看,这些人都是昨天晚上被抓进来的吧,他们的肌肉和骨骼强度已经没办法支撑他们的身体了,自然就会像那样。”
耀又开始往前走。
“就没有办法吗?”
“没有,没有解药,没有解术,没有时间。”
“难道......”
泉十分不甘:
“难道我们眼看着他们死去,却什么也做不了吗?”
“是的。”
耀停下了脚步:
“什么都做不了。”
泉一下子懂得了耀不回答求救的用意:
“是因为什么都做不了吗?”
“人类依然无法脱离弱肉强食的法则,至少他们不能。也许有一天你会习惯这种无力感,以后还有......”
耀没能继续说下去走上前擦去了泉的眼泪。
“你想为他们做什么,就去找印象深的告个别吧。至少,我能让他们少受些苦。”
泉感觉到,他在拼命压制着什么。
真相在晶石中传播,人们有些沉默不语,有些嚎啕大哭,他们都不愿意就这样死掉,但事实总是冰冷坚硬的,它不会应为任何人的愿望而改变。
“我去洞口等你。”
耀留下泉,走到洞口,看见一些穿着黑斗篷的人向着走来:
“喂,你们还剩几个人?”
耀低着头。
“喂,该死的,问你话呢?”
为首的黑衣人走向了耀,被耀一脚踢飞。
“你干什么?不想活了!”
“黑剑还是老样子嘛!”
耀笑了笑:
“我现在不太高兴,找你们发泄一下,怎样?”
被踢飞的那个人看着眼前戴着半块面具的人,十分愤怒:
“奶奶的,你算什么东西!”
听了这话,耀拉开衣襟,掏出另外半块面具,比到脸上。
“你觉得我算什么东西?”
“黑克!”
众人都吓了一跳。
“你们就都为黑剑造孽,下地狱吧。”
泉找到了小女孩,她还是低着头,脸上的泪痕还没有干。
“妹妹,姐姐我......”
泉想安慰一下小妹妹,却发现自己语塞了,
“我......”
她的声音在颤抖,眼泪止不住地忘下掉。
“姐姐......”
女孩开口了:
“没关系的,爷爷告诉我了,我们只是到另一个地方去,他告诉我了,那里没有黑衣人,没有锁链,没有人欺负我。我还可以见到我爸爸妈妈,我......”
最后,她还是没忍住,眼泪从眼眶奔涌而出:
“我想活下去,我不想死。”
泉什么也没说,抱住了女孩的头,女孩把头埋到了泉的怀里:
“我还想回家......我还想看看我家的房子......我还想吃妈妈烙的饼......我不想死......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想死......”
泉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抱着她,紧紧地抱着她。
泉走了出来,耀正好接着:
“怎么样?”
泉没有回应。耀拍了拍泉的肩膀,转身开始施法,一个巨大的魔法阵几乎笼罩了整个山顶,从中喷发出巨大的能量,整座山山洞以上的部分都被夷为了平地,确认没有残留后,耀也因为灵力透支跪倒在地,泉赶紧上前搀扶。
“没事吧?”
“没事。”
耀吸收了一些刚才法术残留的灵力,休息了一会,便和泉下了山。
两天后,耀和泉找到了雇来的车队。晚上照例开欢迎会,泉哪有这个心情,便早早地睡了,耀也远离众人,独自仰望星空。
“哟,干嘛呢?”
耀不说话,也没有回头。
“发生什么了?”
车夫在耀身边坐下,耀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车夫。
“唉,黑剑这帮畜生!抓了人就往这儿送,嫌死的不够多还是干嘛?”
“为了这个。”
说罢耀把从蜘蛛体内拿到的晶石交给了车夫:
“看看吧,这样的成色,鬼知道他们送了多少人。”
耀说罢剥了一颗巧克力,送入嘴里。
“对了,你不是为了今天才故意喝酒的吧!”
“嗯”
耀点了点头,
“这样我施放爆炎可以少花一点灵力。我想到可能会有活人但没想到......碰巧撞上了一批救不了的。”
耀站了起来:
“走了,吩咐一下他们,收拾东西,明天就撤退,我累了。”
“诶,晶石!”
“送你了,拿去卖点钱,给家人买点礼物吧”
说罢,要走进了帐篷。车夫还在原地嘀咕:
“礼物,这都够我买栋房了。”
便招呼下手们开始收拾东西,准备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