汇报案情的警员说：“学生们中午十一点半放学，要不我再跑一趟。”
“不必了，我自己去吧！”
宋天往外走的时候，撞见了王冰，王冰怀抱着厚厚一沓文件，宋天说：“咦，你不是查案去了吗？”
“张警官让我把这些送到会议室。”
“哪个张警官？”
“二队的……”
宋天扬起眉毛，二队的人居然支使他的手下，于是伸手接过来。
王冰追在后面说：“队长，举手之劳而已，用不着伤了同事的和气。”
“学会拒绝啊，年轻人！”
宋天敲开那间办公室，张警官正在打电话，惊讶地看着宋队长抱着文件进来，宋天搁在旁边的沙发上，说：“老张，商量个事儿。”
“你说……”
“以后别叫我的手下打杂。”
张警官尴尬一笑，“我正抽不开身，看见小林就喊他帮下忙，没别的意思！”
“下次注意！”
抛下这句话，宋天带着王冰走了，张警官脸色有些难看。
王冰暗暗担忧，队长这样该不会得罪同事吧，宋天语重心长地说：“千万不要在单位里扮演老好人，一旦变成习惯，最后你就得无时无刻不维护这个人设。”
王冰不好意思地否认道：“没有啦……我只是顺手而已！”
宋天意味深长地瞅了他一眼，道：“你要去学校吗？一起吧！”
“哦……好！”
宋天一上车就开始抽烟，王冰呛得难受，又不好意思开窗户。
宋天一路上都没说话，只在等红灯的时候，对着前面的车说了一句“推迟死亡时间有什么意义”，王冰已经习惯了队长的自言自语，队长的脑袋里面，好像无时无刻不在考虑事情。
来到育秀中学，学生们还没有放学，宋天来到门口的杂货铺，看着那些稀奇古怪的学生用品发呆。
王冰进去调取监控的时候，宋天就站在门口摆弄那些小玩艺，在店主的推销下买了几个，王冰出来说：“队长，你喜欢这些东西啊？”
“没见过的东西就想研究一下看看，你看这个……”宋天掏出一个塑料指环，然后用一根小剑从中间的孔穿了过去，这根小剑是橡塑料的，会打弯，这只是一个简陋的魔术道具。
“有意思吧！”宋天开心地笑道，“没准这个手法能用在谋杀中呢！”
王冰很想说，这玩艺他小时候就玩过，又怕破坏了队长的兴致。
宋天一本正经地说教起来，“当警察，尤其是刑警，得有广泛的兴趣和知识，比方说腰果的外皮是可以提炼出毒素。”
“我明白！”
“哦对了，我还买了这个。”
宋天掏出一个小塑料瓶，倒出来一些蓝色粉末，碾了碾，那正是荧光粉，特别粘手，怎么抹都抹不掉。
王冰说：“我觉得凶手是不小心留下的吧！”
宋天沉吟不语。
二人继续核实冯帅的证词，校内的其它老师说他和刘佳关系很亲密，二人经常一起下班回家，还有人曾经游乐场撞见他们。
当询问一名男教师的时候，他脸带神秘微笑，道：“他俩简直不要太甜蜜！”
“比如呢？”宋天问。
“呃……”男教师一阵踟蹰，“平时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肯定都知道呀！”
宋天看了下时间，再有五分钟就放学了，于是先将此事放下，二人赶到4班门外。
下课以后，学生们叽叽喳喳地鱼贯而出，初一的学生，大多数脸上还没有摆脱小学生的稚嫩，班主任的离奇死亡并不妨碍他们讨论王者荣耀和电视剧的热情，从宋天和王冰身旁经过时，他们只是瞅了一眼。
王冰说：“让我想到了我妹上初中的时候，我那时经常去接她。”
“你们兄妹关系一定很好吧！”
“唉……”王冰不禁露出笑容，“她现在越来越不听话了。”
没想到昨天见过面的汪海洋也是这个班的，他看见宋天便喊了一声“警察叔叔”，宋天颇感意外地笑道：“你也是这个班的呀？”
“对呀！你们找人？”
“找王姗姗。”
“行，我去叫她！”
汪海洋进去又出来，说王姗姗马上就到了，招招手同宋天告别，宋天也招招手。
稍后，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背着书包出来，怯怯地问道：“你们找我有事？”
宋天给她看过警官证后收起来，说：“有一件事情想问你，上星期六你被没收了一个日记本……”
王姗姗突然紧张起来，这个细节没有逃过宋天锐利的双眼，他温和地说：“不要紧张，只是普通询问，那个日本记是被刘老师收走的对吧？”
“对！”
“你之后去讨了吗？”
“讨了！”
“什么时候？”
小女孩很自然地回答道：“下午放学之后，那个本子是我爸从日本买回来的，挺贵的，我拿它写日记，我去找刘老师道歉，说我上课不该拿出来看的，于是她把本子还给我了。”
“我可以看看吗？”
“我放在家里了。”
“你看见刘老师的时候，她在干嘛？”
“她在批作业，嗯……”小女孩捋了下头发回忆着，“好像哭过，眼睛有点红，没说什么就把本子还我了。”
宋天没有追究哭泣这件事，反而问：“刘老师当时头发是扎起来的，还是放下来的？”
“呃！”小女孩突然慌张起来，“好像是扎起来的……”
“她穿外套了吗？”
“穿……穿了。”
“什么颜色？”
“我忘了！”
小女孩的呼吸不由得急促起来，宋天微笑一下，“谢谢，你可以走了！”
目送小女孩走后，宋天自语道：“太明显了。”
“什么啊队长？”
“我说‘你可以走了’的时候，她那长松一口气的神情，你注意到没有，她在说那天的事情的时候很流畅，我提问细节她却紧张起来，这说明什么？”
“她隐瞒了什么！？”王冰不可思议地道出结论。
“那些话是她之前准备好的……”宋天沉吟着，“查到她的住址，晚上去她家拜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