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羽带着沁儿已在草原过了三日路程,二人这一路却也并不着急,走走停停,沁儿也为向羽介绍了不少草原上的风土人情,转眼即将到达格沁部落营地,离家许久的沁儿归心似箭。
“站住!嬴兵?你们从哪里来的!”只见一匈奴汉子上前,抽出弯刀神情戒备。
向羽见这匈奴汉子嘴里嘟嘟囔囔,却是一句也没听懂。
“阿兄!是我啊阿兄!我回来了!”
匈奴汉子定睛一看,快步迎了上来
“阿妹!你回来了就好!那些狗嬴人没对你怎么样吧?”
听见汉子这么一问,沁儿下意识瞅了眼向羽。
汉子怒喝对着向羽便是一刀砍来,向羽闪身亦是抽刀架住,这汉子见向羽竟架住自己的刀,索性又是一道横劈。
向羽见状地上一滚闪躲开来,好家伙,这厮竟也是六段高手,而且身强力壮,刚才突袭一刀饶是向羽用了全力也在力道上吃了亏,震的虎口生疼。
汉子又是一刀砍来,向羽迎刀而上,这次正面交锋二人是棋逢对手互不相让,刹那间已是三招拼下,皆占不到便宜。
“你们不要再打啦!”
沁儿用两种语言各说了一遍。
二人皆是停手,随后汉子虽看向羽仍有敌意,却是也包含几分尊重。
草原之人就是如此,拳头大即是真理,即便是对待敌人,若对方是强者便会得到发自内心的尊重。
见沁儿对着汉子不知说了些什么,说着说着还小脸一红。
只听汉子冷哼一声,却还是手扶肩膀微微躬身对向羽行礼,伸手请向羽随他入营。
向羽见状也双手作揖对着汉子微微躬身,与沁儿一同跟在汉子身后。
“这蛮汉是谁啊?”向羽问
“你闭嘴!乱说什么,哪里是什么蛮汉,这是我阿兄!”
气的沁儿在向羽腰间一拧。
“喔~原来是大舅子啊!难怪不给我好脸…”
看来大舅子头回见妹夫不管在哪个世界都一样…
二人进入帐中,沁儿见到日思夜想的父母便扑了上去,呜呜的哭,见营帐内的众人皆是一副要杀了向羽的眼神,看的向羽好不自在。
半晌过后,停止哭泣的沁儿才将来龙去脉讲与众人,却见众人听完沁儿的讲述并未对自己放下敌意。
唯独有一人上前与自己攀谈了几句,便是当日劫道时与自己对话的那位名叫嘉特的老者。
不多时,坐在首席的匈奴带着笑意张口说话了
“听沁儿跟我说你对她不错…”
向羽见这老单于竟会说华语,也松一口气,若是语言不通句句都要翻译那岂不是麻烦了。
沁儿见父亲面带微笑放下心来,又见老匈奴脸色一变,沉声说道
“可这也并不是本王不杀你的理由!”
见单于面带杀气,营内众人皆是手扶刀柄,准备抽刀砍死向羽。
向羽暗暗叫苦,前世女婿见老丈人虽然头大倒也不至于丢了性命,这女婿当的风险也太大了点吧。
沁儿刚想说话,便被老单于瞪了一眼,缩在一旁不敢言语。
“说吧!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向羽摊摊手
“格沁单于,晚辈今日前来,是想带给格沁部落一个活路。你若杀我,那格沁部落必亡,你若不信,那便杀吧!”
沁儿见向羽竟如此说话,一脸焦急,正要张嘴,又被单于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喔?你说说,我格沁部落如何会亡。”
“回单于话,其一,我劫走沁儿,是助沁儿脱离苦海,你难道就真想让沁儿嫁给鄂隆老匹夫么?你若杀我,沁儿便只能留在这里,时日一长,消息自然会走漏出去,我杀了鄂隆部落十名高手,您说鄂隆那老匹夫会怎么想?会不会一怒之下举兵来伐。”
“其二,我来这里,也是奉命代表嬴国北关大营,你若杀了我,北关大营必定阻断嬴国与格沁部落所有联系,格沁部落三面环山,只与嬴国接壤,若是嬴国彻底闭锁北关,届时一切物资皆无法运来,格沁部落便只能依附于鄂隆老匹夫。你猜鄂隆老匹夫会先对虚弱的格沁部落下手,还是边关十万大军的嬴国下手?”
“其三,若是在嬴国,任何人都可以杀我,那只是我国内之事,动荡一番也就平息了,或是死在战场,也亦无可厚非,可我现在是代表嬴国北关的使节,你若杀了我,我保证嬴国至少半数军队将倾力讨伐格沁部落,届时无非是鱼死网破!”
听向羽说完这三条,格沁单于沉默半晌,露出笑容
“哈哈哈哈,不错不错,不卑不亢,言之凿凿,句句在理!不愧为少年英雄!本王之前倒是对你小看了。”
又说到
“可有一点,即使刚刚说的条条有理,杀了你格沁部落会有灭亡的风险,也并不是不杀你的理由。我今日不杀你,只是因为你有种,配做本王的女婿,你刚才若是有一丝懦弱,今日也是必死无疑!我的沁儿,绝不能嫁给一个懦夫。”
至此,向羽终于放下心来,刚才其实心中早已做好一旦谈崩便立马跑路的打算,现下看来,这老丈人对自己还颇为满意。
“不过我也想问,你刚才说的其三,为何杀了你,嬴国会举半国之兵讨伐我格沁部落?”
向羽见如此一问,苦笑摇头,到头来还是得报报家底,于是抱拳道
“不瞒大王说,晚辈名叫向羽,嬴国太尉向问天之孙。”
啪嗒!格沁单于手中的酒杯摔在地上。
“你说什么?你是向问天的孙子?”
向羽见老单于竟反应激烈,疑惑道
“大王莫非与我祖父相识?”
老单于快步走下王座,来到向羽身前,拍拍向羽的肩膀,一脸亲切,随后冷静下来
“此事你我待席后再长聊!一路风尘,且先入席吧!”
向羽坐至格沁单于侧首,与一众格沁部落武士举杯相碰,向羽是万万没想到,自己这戒指头回用上是在这种场合,一众草原武士好似要将向羽灌死,竟一壶接一壶的碰上来,刚开始向羽还很实诚的喝下肚去,结果没多久便撑不住了,暗呼这草原汉子果然是把酒当水喝,不得不假装举杯,酒液全部塞进戒指中。
不久便入了夜,老单于直接命人将喝醉了的向羽抬进沁儿的帐篷,草原之人不像华人那般腼腆拘束,既然认了这个女婿便也没那么多讲究。
见向羽喝醉被人抬进来,沁儿难得的像个温良贤淑的妻子,又是打来一盆水,将羊皮巾打湿为向羽擦拭。
夜晚醉酒的向羽在沁儿营帐中嘴里嘟嘟囔囔,隐约听见他好像在唱歌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恨不能相逢
爱也匆匆恨也匆匆一切都随风
狂笑一声长叹一声
快活一生悲哀一生
谁与我生死与共?
向羽此时在醉梦中好似前世金庸先生笔下的一名侠客,一手剑,一手酒,前世他虽听不见,却能看着乐谱在心中幻想出那旋律。
沁儿听向羽哼出的旋律,奇怪竟从未听过如此调子的乐曲,虽未听过,却觉得无比悦耳。
“谁与你生与共?我便与你生死与共!”
说着为榻上的向羽卸下盔甲,解开衣襟,感觉身上没了束缚的向羽在半梦半醒之中将沁儿揽入怀中…
只听帐内娇声,天上的月儿羞涩的藏在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