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这么说来你便是向家的人?向峰向涛我都见过,你应该便是向南山的独子。那为何当日营前你不表露身份与我?”
花子龙一边提出疑问,一边起身指着侧首的位置邀向羽坐下,随后竟亲自端来一壶烧酒,一屁股坐在向羽身边,要和向羽边喝边聊。
向羽听花子龙如此一问,也显得有些尴尬,却架不住花子龙热情,于是便将自己被流放北关,发配充军的前因后果讲与花子龙,花子龙听闻五皇子遇刺而亡,竟当即一拍大腿。
“将军这是何故?”向羽疑惑,心想难不成这小将军与五皇子有什么交情,可别这小将把五皇子遇刺的事情算到自己头上公报私仇,那自己可是麻烦大了。
“杀得好啊!”花子龙此时表情眉飞色舞,说完又赶紧收声不再大声嚷嚷。
随后低声对向羽说道
“兄弟莫慌,你听我说,这五皇子曾经仗着自己皇室宗族的身份,在万愈阁调戏舍妹被我撞见,兄弟我啊,气不过,便将这小子料理一顿,谁料这小子竟跑回宫里找皇妃告状,我爹大怒揍了我一顿板子,押着我去找贵妃负荆请罪。”
说着说着,花子龙朝地上啐了一口。向羽闻言也放下心来,这二人没有交情就好,不过听他这么一说,也暴露出花子龙身世不一般,竟敢对皇子大打出手,就只挨了顿板子,还是亲爹打的。
“敢问将军是……?”
“喔!怪我怪我!忘记介绍了,家父花胜雄。”
果然如此!难怪小小年纪便能坐上将军之位!花胜雄乃是当朝镇国大将军,官位与三公平齐,花家亦是嬴国四大世家之一,据说花将军府中两女一儿,看来眼前这位便是花将军独子了。
“向兄,刚才所言屯长之事只是试探,可莫怪为兄。说起来,我爹当年是你爷爷的副将,你爹当年是我爹的副将,如今不如你做我副将如何?”
眼见花子龙抛来的橄榄枝,向羽却有些为难,虽说只是副将,但好歹是个将军,只是若是做了这个副将,今后行事却不如在斥候营来的方便。
见向羽面露难色,花子龙也不逼迫,便说道
“那敢问向兄心意那个位置呢?不若你我平起平坐?哈哈哈……”
此言一出,向羽眉头一皱,花子龙随后也自觉失言,连忙打趣解释自己只是一时开了个玩笑。
“将军,我还是想待在斥候营。”向羽如是说道
“那也简单,今后你便是斥候营统领,就凭你今日带回来这些坠子,这个位置你也当坐得!”说着指了指一边案上的狼牙吊坠。
起身去案牍之上取来一枚将令牌扔到向羽怀里,告诉向羽随时拿着这牌子去斥候营交接。
“谢将军!”向羽此时总算松了一口气。
“向兄不必客气,以后若有外人你叫我将军,若无外人,你我兄弟相称便好,当年你爷爷跟我爹,我爹跟你爹,都是这样的,你我两家三代世交,实在不用多余的客套!”
二人将酒满上,一边喝一边聊,勾肩搭背硬是喝了两三个时辰,一开始还是论壶喝,后来花子龙嫌不过瘾,叫侍卫又搬来几坛,开怀畅饮,全然是忘了关外还有一娇滴滴的蛮丫头等着。
酒过三巡,向羽对花子龙说道
“花兄,不瞒你说,我今日来,给你备了份大礼,只看你有没有本事收下了!”
“喔?向兄所谓何物啊?何为大礼,我花子龙什么没见过!你拿来与我看看,若非大礼你可得罚酒咯。”
向羽起身,又将花子龙扶起,两人晃晃悠悠来到校场马厩,向羽对着赤色骏马伸手一指。
“喏,就这玩意,你看算不算大礼?”
再一回头,花子龙已眼冒绿光盯着马儿,当即便要将马儿牵出驰骋一番。向羽见花子龙此刻已是醉得走路打摆子,便也摇摇晃晃上前劝道。
“花兄,此马性子可烈,尚未驯服,你我今日喝了酒,不若明日再试?”
此时花子龙像个急色登床的嫖客,哪还忍得了。翻身上马,马儿一声嘶鸣便开始折腾起来,这花子龙也不愧是将门虎子,扒着马儿颈背死不松手,几次颠簸之下,竟在空中将肚里的酒吐了出来,神志随即也清醒了不少,更是加大力度。
向羽是知道这一时半刻定是完不了事,突然想起关外的沁儿,暗骂喝酒误事。便揣着将令牌走去斥候营,打算先想法子把沁儿接进来。
斥候营离校场约有一里路程,半柱香后,斥候营统帅帐前侍卫见向羽前来,便抬手拦住
“呦,这不是那个晚上睡觉扎马步的疯子嘛!听说你从关外今日带回一匹骏马,也不知从哪儿偷得,郭统领正打算找你呢!你在这儿候着,我去给你禀报!”
向羽眼看这侍卫无理,却也懒得计较,当务之急是先想办法接沁儿入关。
“郭统领叫你进去!”不多时,侍卫出来喝到
向羽步入帐中,只见这郭统领看上去三十多岁的样子,面目凶横,正对着一截烤羊腿大快朵颐,见向羽进来,放下手中半只烤羊腿,向羽还未来得及说话,便听郭统领口齿不清的喝到
“大胆!关外回来,竟不先来与老子汇报,这是军营!你个小瘪崽子,懂不懂规矩?”
向羽见状面色一寒,冷声道“不懂规矩又怎样,你当如何?”
听向羽竟如此言语,郭统领大怒,油腻腻的巴掌一拍桌案
“竟目无长官!气煞老子,你可知在军中违抗军令罪当斩首?”
“违抗军令罪当斩首我自然知道,那敢问郭统领,我向羽抗了哪条军令?”
向羽眯起眼睛,耐着性子压下怒意,便想看看这郭统领到底何意,于是反过来质问郭统领。
“我且问你,关外缴获财务军资,按律应当上缴军库,你竟敢私吞,还说无罪?”
向羽这便心下明白,原来是冲着马儿来的
“郭统领哪只眼睛看见我私吞军资?你且说来”此时向羽心中已有了打算。
“你今日入关所牵赤马现在何处?”郭统领厉声问道
向羽答“在校场马厩中”
啪!
郭统领又是一拍桌子“还敢狡辩!你是斥候营的人,为何不将马牵来斥候营的马厩?”
向羽心想,若是牵进斥候营的马厩,你岂不私吞?还用得着此时在这里惺惺作态。当即回话道
“军令中可没有规定关外所获军资要上缴在哪个营中,若说起来,就算放在校场马厩不对,那也是军需处与我的事情,与你郭统领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