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融盈仙的话,之前那位被满修明教训的人,也不敢再多言。
主星那些同辈的星主、少星主,没一个是好惹的。
看着对你嬉笑,不一定是真的觉得开心。
众人的注意力,重新转移到舞剑的满修明身上,正看地有滋有味,忽见满修明的剑脱手而出。
其位置,正好靠近主座的南宫钧若。
那把脱手而去的剑,也正好带着凌厉的剑气直逼南宫钧若的面部而去。
一切发生地太突然,太快,许多人都还没反应过来,那把剑便已破开了南宫钧若的帷帽,甚至连其面上戴的面具也破了半边。
众人都愣住了。
修为一般的人,能看到南宫钧若那显露的半张脸上,布满了颜色深浅不一的旧痕,宛如蚯蚓爬在脸上一般。
修为高些的人,则能看到南宫钧若血气干枯、精神萎靡,元神力大伤的状态。
见状,东门家的三公子东门韵琮满意地收回了目光。
他父亲想要知道的事情,已经有了答案。
南宫钧若百年前的确是晋级不成,遭受反噬,致元神力大损。
“铿—”
南宫钧若旁边一名侍卫伸出两指,夹住了逼到南宫钧若眼前的剑,剑身发出嗡鸣之声,晃了晃,停摆下来。
另一名侍卫则重新拿了顶帷帽给南宫钧若罩上。
满修明醉眼朦胧地抬手拱拳,“报歉,南宫星主,我还真是醉了,连把剑都抓不稳了。”
“无妨。”南宫钧若冷冷挤出两个字。
满修明坐回位子,饮了两杯酒,再次出声,“说来,我还未曾去南宫星主的分星看过。
也不知道,这明夷星上到底是何场景。”
东门韵琮轻笑,“比不得你那猎场,你不会喜欢的。”
满修明接话,“听三公子这么说,我倒更感兴趣了。
说我不会喜欢,那我反而更想去看看了。”
贵宾席上洛淳嘉与洛淳熙对视了一眼。
来的路上,洛淳熙已将密信之事告知二堂哥洛淳嘉。
那密信上的内容是:“晋星寿宴,明夷星恐有变故祸延震星。”
想到这里,洛淳嘉出声,“今天明明是南宫星主的寿宴,满公子一会舞剑差点伤及南宫星主,一会又要去什么分星查看。
我倒怀疑,满公子今天来晋星的目的,到底是不是为了贺寿那么简单。”
满修明阴沉地扫了一眼洛淳嘉,“洛二公子这顶帽子扣地太大了。
我不过是想去分星看看而已,而且,这还是南宫星主的分星,又不是你们洛家的分星,你心虚什么?
如此阻拦,莫不是你们洛家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也是,当年一个洛疯子,可是毁了整颗临星。
同是一家人,也说不得还会做出什么疯事来!”
洛淳嘉一拍桌子,脸色恼怒。
要不是三堂弟洛淳熙死死地拉着他的衣角,他定要出去教训那满修明一番。
“满公子这帽子才扣地大。”
洛淳熙接话,“我与二哥皆是第一次来晋星。
按说,晋星的风光应该比明夷星的风光更好,可是满公子舍本逐末,一心要去明夷星,却是为何?
这当中有没有什么古怪,也就只有满公子自己清楚了。”
满修明冷笑,“满口废话。”
说着,满修明看向南宫钧若,“在下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南宫星主不会拒绝吧?”
“铿—”
忽然琴音一响。
众人看去,却见百里景澈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出了一张琴。
他面色看不出喜怒,声音微低,“既是南宫星主寿宴,景澈便奉上琴曲一支,还望南宫星主喜欢。”
说完,百里景澈也不去管满修明的怒色,自顾自地抚起了琴曲。
琴曲婉转,带着一丝哀意。
百里景澈明明坐在人群之中,却好像只剩下他一个人。
洛淳嘉轻喃,“过去百年,他倒也还记得姐姐。”
洛淳熙微叹。
百里景澈为人一向知礼温润,满修明刚才一声“洛疯子”恐怕是惹了他不快,这才打断满修明,故意拖延时间。
东门演月的目光自琴声响起,便一直凝在百里景澈的身上,有迷恋,也有苦涩。
主座上的南宫钧若也是难得地望向了百里景澈,掩在纱帘之后的双眼,忽明忽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曲有终时,不过百里景澈这支曲子结束后很久,都没有人从刚才琴曲的意境中走出来。
有些修为低的人,甚至眼冒泪光,满心哀意。
还是豫星星主融盈仙率先出声,“百里家族最擅音律,百里公子方才虽然并没注入多少灵力于琴音之中,却仍是让人如痴如醉。
若非百里公子身份贵重,我倒真想请百里公子去我那分星做客了。”
说完,融盈仙哈哈大笑起来。
东门演月脸色一沉,“融星主说话请自重!
百里公子乃是古族名门之后,又是恒星的少星主,岂容你如此侮辱!”
大殿里有些人不解,“东门七小姐这是怎么了?为何融星主那句话,便是侮辱了百里公子?”
知情的人小声地解释,“你没去过融星主的分星当然不知情。
那复星上皆是绝色男女,而融星主修的又是欢情之道,成日不在主星上呆着,反而一门心思地在分星上厮混。
说好听点,叫阴阳和合术,说不好听点,就是行污秽之事。
更何况,融星主不拘男女,只要看得上眼,便都拉着尽欢。
东门七小姐虽与那子车长公子订了婚,但百里公子毕竟才是她喜欢的人,她怎么能容忍融星主如此羞辱。”
“我看是东门小姐想多了。”
融盈仙换了个姿势,笑容微敛,“我说请百里公子去做客,便就是做客而已。
我心思清正,百里公子也不会自甘堕落。
反倒是东门小姐满脑子的不正经,才会疑我与百里公子也不正经。”
“融盈仙你是想打架吗?”东门演月腾地站起了身。
融盈仙刚想回应,边上一直在饮闷酒的子车时非突然嚷嚷起来,“东门七小姐怎么会不正经?太正经了。”
说完,子车时非咚地一声栽倒在桌案上,竟是昏醉了过去。
融盈仙不由扑哧笑出声来,“东门七小姐,子车公子这是在怨你呢。
都已经订了婚,平日里也别端着了。
不该去肖想的人也别再去想,好好对待你的未婚夫才是。”
东门演月的脸青一阵,红一阵,眼神狠狠地剜了一下融盈仙,转身朝南宫钧若道:“南宫星主报歉!
演月身体不适,先行告退,他日待没了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再登门给南宫星主赔礼。”
南宫钧若轻应一声,“东门小姐随意。”
东门演月气呼呼地领着随从就此离开。
满修明将手中酒杯往桌上一顿,“该听的琴也听了,该醉的人也醉了,该走的人也走了。
现在,南宫星主该同意我等去明夷星看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