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镇来到城上碉楼,于谦等臣子早已是翘首以盼。
“于谦,你说说当下城外的情况。”
于谦先是拱手行礼,然好才开口作答:“禀皇上,也先率军围城后,一直在挖河流水渠。看这架势准备引来南运河水淹京师。”
范广上前禀道:“皇上,一旦贼人引来大水,消息只要传进城中百姓便会自乱乱啊!此招不可谓不毒!”
“是啊!是啊!”其他臣子纷纷附和。
“尔等全去西直门候着!朕随后就到,另外把神机营虎蹲炮一同调去!”朱祁镇心神虽然忐忑,但面上仍然是一副波澜不惊之色
接着,朱祁镇对身旁的两人道:“袁彬、哈铭你们速去军中挑五百名骁骑死士,之后带来见我。”
“谨遵皇上之命。”二人应声后马不停蹄赶了去。
朱祁镇见二人离去后,独自凭墙遥望城下。他眺望许久,发现瓦剌士兵营寨驻扎在二里开外,不由喃喃自说:“古人云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此次敌营情形还未探情,夜袭不知是福是祸,要是有副望远镜作为探察之物.....”刚说到这,朱祁镇心里就已萌生出赶制望远镜的大胆想法。“来人,速去唤于谦王直李贤三人来见朕。”
于谦三人听闻皇上传召自己回去,心中大感疑惑:“皇上方才不是下令去西直门吗?怎地现在又传召回来呢?”但疑惑归疑惑,三人还是匆匆一齐回了来。
“臣等参见皇上,不知皇上唤臣等来所为何事?”
朱祁镇道:“朕唤三位前来是想问及一事。”
“何事?”三人不假思索地脱口而问。
朱祁镇淡淡一笑而问:“朕记得三保下南洋时满剌加国曾进贡一副眼镜,现不知它置在宫中何处?”
“皇上所说的眼镜.....是何物?臣等未有耳闻啊!”三人听了这稀奇之词,简直如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朱祁镇这才反应过来这世没有眼镜一说,忙改口道:“它是戴在眼前的透明之物,观文章时有醒目之用。”
三朝老臣李贤一听顿时大悟:“原来皇上说的是此贵物啊!”
朱祁镇忙追问:“李大人知晓此物?”
李贤轻轻点头应道:“此物如铜板钱形,质薄而透明,每看文章目力昏倦不辨细书时,以此掩目精神不散笔画倍明,极为醒目,中用绫绢联之缚于脑后,名曰‘叆叇’。来我大明京师胡商常有佩戴,老臣因此略有耳闻。”
“这描述的不就是眼镜吗?”朱祁镇听了顿喜:“李大人可知它现在何处?”
“臣偶感记得此贵物珍藏内库中,至于是否,还得皇上唤金濂大人一问才知晓。”
朱祁镇听完立马下了城,直奔皇宫内库。
半个时辰过后,朱祁镇在亲兵的护卫下策马飞驰赶回了来。他迈上城楼便拿出临时简易制成的望远镜探向城外。
在场之人见皇上手拿异物观望城下,皆是诧异不已。于谦正准备开口询问此异物时,朱祁镇已经问了来。“诸位可想出了破敌之策?”
石亨奏道:“启禀皇上,当务之急应当阻止敌军继续挖渠。”
紧接着鞑官孙镗拱手道:“要想阻止这谈何容易啊?也先早就安排好派瓦剌军形成一道堡垒。护着挖渠的士兵。”
“是啊....是啊!孙将军所言不假。”几名臣子跟着说道,面上有些慌色。
朱祁镇斥声大喝:“我大明自有神灵庇佑,慌什么慌?既然他敢挖渠,那朕就敢给他毁坏。”
“啊....这这怎么可能啊?”于谦石亨等人张目结舌不知道皇上话中之意。
朱祁镇毫不理会众人的诧异目光,直接命道:“你们速速回去歇息补觉,午夜再来与朕共同退敌!”
“这...这......皇上这是......?”
王直当即呵斥:“大敌当前,皇上怎可当儿戏来看?”
朱祁镇根本不理会头也不回的下城去了,留下众人在原地唉声叹气。
........
午夜时刻。朱祁镇与哈铭、袁彬领着四百余名死士来到了西直门。
于谦并没有回去休息,一直尽忠职守在城楼之上。他左顾右盼好不容易熬到了午夜,终于见皇上赶来,忙下城迎接。
“臣拜见皇上。”
朱祁镇摆手吩咐:“于少保快快开城门!”
于谦愣了愣,惊奇问道:“啊?开城门做什么?”
“朕决定夜袭敌营,毁坏瓦剌水渠!”
于谦当下大骇:“皇上可要三思啊,瓦剌军既然敢围城挖渠,肯定想到了此策啊!”
“废话真多,让你开城门你就开!再不开城门可别怪朕的宝剑不认人!”
于谦同一干臣子忙跪了下来:“皇上不可冒险啊!”
哐当....朱祁镇拔出天子剑,怒视着几人。厉声道:“尔等再说一句试试!”
众人纷纷低下了头噤若寒蝉。
于谦飞速跑来拉住马儿缰绳,苦苦央求道:“皇上可知晓此举危险的后果?此等儿戏,皇上岂能置江山社稷于不顾?”
朱祁镇闻言静静看着于谦,从他清澈的眼眸中的捕捉到的尽是担忧神色。“于少保勿要担心朕此举并不亲身涉险。”话毕,朱祁镇转头对士兵令道:“速速打开城门?”
城门士兵见皇上冷冽的眼神袭来,不禁被吓了一哆嗦!又见几位大臣唯唯诺诺不语,只能缓缓打开了城门!
朱祁镇拉紧缰绳,说道:“等下响箭升空,尔等便带兵出城冲击瓦剌军!”说完领着众死士呼啸而出!留下于谦等人长吁短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