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彬喜呈于面:“哈铭,你是如何摆脱那些官兵的?”
哈铭关上房门后,背靠着门心有余悸:“我带着他们兜了许多圈子后,翻墙爬到了百姓院里方才逃过一劫。”
“没事就好。”
哈铭听见朱祁镇有气无力的声音,于关心问道:“皇上这是怎么了?”
“今夜有人来刺!”袁彬提着心回了一句。
“怎么会这样?皇上可有受伤?请让臣给皇上把脉。”哈铭担忧着走了过来。
朱祁镇微弱地伸出了手。“估计是中了妖术,一时心神难安。”
没两下,哈铭慢慢收回二指,紧蹙的双眉也褪了去。“这是中了曼陀罗花制成的迷药。皇上身体健硕,用不着半个时辰毒性便能散去。
袁彬听后重重吁了口气。
“今夜朕心里隐约有股不详的预感,即刻动身离开此地。”
吹灭了蜡烛,屋里瞬间暗了下来。二人扶着朱祁镇慢步迈出房门,轻手轻脚走到邻近小巷的走廊俯身跳了下去。
正当三人走到小巷口时,恰好见着如狼似虎的官兵手握火把涌进了客栈。朱祁镇不由暗自庆幸,好在自己嗅觉灵敏。
“公子,现在作何打算。”
朱祁镇见袁彬问来,沉吟了片刻这才说道:“此事如鲠卡在喉咙处让我心里难安。目前疑点重重可又无从下手,想办法牵回马儿出城,先去其他边镇查查线索。”
来到一间小院前,俩人气沉丹田纵身翻上了院墙。上墙一看,院里四周皆是马棚,马槽里还剩着些许夜草,为了不惊动马儿,两人悄无声息地跳进了院中。
...........
而在客栈前院,一名身材魁梧、四肢健硕的虬髯大汉,指着全是刀孔的床铺大吼:“你不是说那三人在屋内吗?现在人呢?怎么连影儿都没见着?”
客栈掌柜手按着受伤的胸口,哈着腰十分胆怯:“回官家话,他们定是做贼心虚给逃走了。不如官家派人全城搜查,就不信他们还能飞天遁地不成!
“咴儿...咴儿....”
两人正交谈期间,客栈后院传来了一阵马鸣,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响亮。被袁彬哈铭打搅美梦的马儿,时不时发出叫声对二人宣泄着心中的不满。
掌柜想到昨日三人就是骑马打的店,吃惊地叫喊:“不好,定是逃去的三人回来取马!”
众人闻讯火速赶去。当赶到后院时,只见院门大敞,木板门被甩在墙边微微地晃着。马棚里,被解了缰绳的马儿乱成一团。
虬髯大汉扫视了一周,大胆猜测道:“这门板还有着轻微晃动,说明他们没走多远。冒险回来取马,定是想长途跋涉,如此看来他们必定想要出城。”
客栈掌柜言道:“那官家为何不追令人去呢....”
这虬髯大汉正了正身子,不慌不忙地说:“还好本将有着先见之明,先这刘将军一手,布他一局,谅他插翅也难逃!”
此时已是卯时,鸡鸣犬吠晨光熹微。打着哈欠的更夫已经下值回了家,宣府重镇也到了打开城门的点儿。
咯吱....吱呀....古老而斑驳的城门,在几名小兵的大力推动下一分为二,从中缓缓打开。
朱祁镇三人驾马飞向城门速而来。
士兵中的小将上前阻拦道:“今日只准进城不准出城,回去!”
吁....哈铭止拉着缰绳回道:“只准进不准出这是哪般道理?我等从未有耳闻。”
小将面色森严大喝一声:“总兵大人有令,为防鞑子残害我宣府百姓,从今儿起一律禁止出城。”
袁彬双手拱礼示好:“我等有要事在身,是迫不得已才出城呐,还望军爷体谅体谅通融一下”
小将听言一脸轻视之意,鄙笑不已:“这天底下的人呐,有哪个没急事在身的?可要是人人都像你们这样要我通融,那让我等怎么当差啊?哥几个,你们说是不是?”
身后的几名小兵顿时起哄:“就是,少来耍滑头这一套。真要出城?除非有总兵大人的口谕,否则想的别想。”
袁彬掏出刘十三的钱袋,丢了过去。“我等有着十万火急的大事,希望军爷谅解一番。”
守城小将稳稳接住钱袋后,丝毫不提放行一事,反倒扭头讥笑:“你们要是遇见了鞑子那可怎么办啊?岂不是白白赔上了性命?这十万火急的事还能比上身家性命不成?总兵大人此举也是为你们安全着想呢,速速回去吧。”
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的朱祁镇顿觉不对,早不封晚不封,偏偏这个时候封城,未免也太巧了些。况且这蹊跷之处太过明显,让他不得不怀疑防止鞑子残害不过是个借口,真正的目的很有可能是针对自己三人,除此之外他再也想不到可疑的点儿。见袁彬好说歹说都没用,朱祁镇取出了令牌,以示守城士兵。“我乃边将刘将军是也,现有军机大事在身,你等还不快快让开道放行?”
小将见他出示刘将军令牌,脸上闪过一丝诡谲神情,心里暗自偷喜:“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啊!小爷这次可要升官了。”他轻轻将手负在身后,准备给后面几名士兵打手势。他本以为这一招这天衣无缝,奈何朱祁镇早已捕捉到了那丝诡谲神色,他连忙给哈铭二人使了眼色。
“冲!”俩人会意后,使劲鞭策着马儿,马儿吃疼一下蹿了出去。
“快拿....”小将话语刚说出口,便见着铁蹄冲踏而来从自己身上碾了过去,他只觉眼前一黑当场断了气。
几名士兵面容失色,立刻持枪围来。三人毫不畏惧,驾马强硬冲关。士兵见这三人来势凶猛铁了心要闯关,纷纷闪开了身子,身怕重蹈自家头儿的覆辙被碾死。
“城上的兄弟快放箭,有人闯关。”城楼上的士兵见城下发生了变故,立刻架起弓箭射去。怎奈白驹过隙间,三人早已驶出了许远。
至此,干巴巴地望着三人已逃出生天扬长而去,几名士兵只能狠狠跺脚兴叹:“这下可如何是好?放跑了贼人,将军那里怎么交待啊?”
其中一名士兵道:“不如我们上报.....就说贼人硬闯关,我等誓死抵抗后。头儿战死,贼人受重伤逃去。”
另一名做贼心虚的士兵道:“这样能行吗?要是被发现.....将军还不扒了我们的皮。”
“你怕甚?只要我们几个不说,将军哪里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