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师,小的摸清楚了。那支南面来的车队贩运着食盐和茶叶,都是明人。”
也先听到回报一脸阴沉:“特穆尔这老东西,竟然暗地勾搭上明人奸商贩得食盐与茶叶。”
也下手下随后进言:“太师,要不....派人去骚扰掠夺分一杯羹?”
也先阴冷一笑:“不必,这杯羹早晚都我的囊中物。走,先去会会那老东西。”
在也先赶去大帐的同时,鞑姬赛音已经进了大帐之内。
“阿爸。”
特穆尔见自己爱女到来,一脸溺爱的招手:“女儿,到为父的身旁来。”
王富贵见鞑姬入了座,端起酒杯走上前去。“王某无能竟让鞑姬被贼人掳去,实在惭愧,惭愧啊!索性鞑姬已无大碍,王某为此只能自罚一杯了表心中愧意。”
鞑姬从婢女手中接过酒杯笑吟吟回道:“王员外客气了!”
“公主端着美酒可是要敬本太师一杯?”众人一听,忙循声望去。只闻说话之人乃是进帐的也先。
面对众人不待见的目光,也先似乎并不在意,而是一脸目中无人的神情:“今夜丞相聚宴,本太师不请自来,望丞相恕罪。”
二人虽撕破了脸皮,但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特穆尔也只好轻轻摆了下手:“太师不必自责,请入座。”
“既然丞相邀约,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话毕,也先自个儿入了上座。可还没等屁股坐热乎随即,他便指着肥头胖耳的王富贵问:“不知这位是?”
王富贵拱了示好:“在下王......”
拖拖图忙打断了王富贵的话:“这位是我父亲宴请的贵客。”
也先面上故作惊讶之势:“贵客?可本太师观他面相像是南边明人呐!难道丞相与明人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太师勿要血口喷人。”拖拖图旋即起身驳斥十分不悦。
也先见他反应如此过激,面上只是淡淡一笑:“拖拖将军这是何意?本太师不过说笑而已,可作不得数。”
特穆尔瞥了也先一眼,不咸不淡说道:“不错,他们的确是明人。太师劳苦功高与明朝开战,导致我草原部落同明朝全数断了贸易。虽事已至此,但我部落族人没有茶盐调试口味那可不行,为此,本相只能同这位王员外牵上线,往来贸易一些茶叶食盐,这可有错?”
“原来如此,那是本太师误会了。”尔后,也先转手对王富贵道:“哎呀呀,原来这位是王员外啊。在下也先,正是俘了你们大明皇帝的蒙古太师,今日能在塞外见识几位,心中自是倍感荣光,请多多指教!”
帐内的明人见他故意羞辱自家皇帝,脸上“唰的一片”全黑了下来。
王富贵虽为奸商以利益为重,甚至干着鱼肉百姓的坏事。但说归说,自己还是属于明人,有着最基本的归属感。也先明面羞辱大明皇帝,实则却是含沙射影让自己下不了台,顿时面上尽露不满之色一言不发。
鞑姬见帐内明人脸色十分难堪,当即对也先冷嘲热讽:“太师功名赫赫,享誉四海,这普天之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唯一不足便是在明国京师惨败而归,让人稍感叹息呐!”
也先色眯眯的看了一眼鞑姬:“哈哈哈........多谢公主夸奖。”
“你!”鞑姬没想到自己一席攻击话语犹如打在了铜墙铁壁之上,毫无任何起色。
特穆尔见状,心中大为警惕:“看来此人比想象中还难以对付!”他微睁双眼,摆出一副厉目:“太师在本相帐中大放厥词惊我贵客,未免有些过分了吧?”
“哦?丞相觉得过分?不知何过之有?难道本太师说的不是实话?请丞相细细琢磨,这大明皇帝有被我瓦剌儿郎俘虏之耻,他的臣民却不知廉耻忠义,明目张胆来草原滋送盐茶。你们说说看,今我塞北儿郎难道不是倍感荣光?”
“哈哈哈哈......”也先一众手下立即放肆大笑。
王富贵怫然不悦站起了身:“丞相、鞑姬、拖拖图将军,请恕王某无礼,告辞了。”
哐的一声,无数刀光毕现,拦住王员外等人的去路。
特穆尔丞相仍不咸不淡地瞥了一眼也先,可言语中却威严了几分:“太师是要给本相一个下马威吗?”
也先太师听后故作惶恐之色:“丞相言重了,我等哪敢啊?只是这些明人在塞外的地盘上不本把太师放在眼里?未免太不知礼节了吧?”
心怀不满的拖拖图愤然起身大喝:“他是我汪古部的贵客,与太师有何干系?太师在此出言辱我客人是哪般道理?在我汪古地盘上大动干戈,又是哪般道理?”
也先不轻易间瞄了一眼拖拖图,心里冷笑:“你这莽撞毛头小子难以成事!”不过他面上乃是义正言辞:“我等同生于长生天之下,便是长生天的子民,我作为元廷太师难道还需受你们管制不成?”
特穆尔深知也先的话里暗藏陷阱,汪古族人虽生于草原臣服于蒙古元廷;但他们信仰却是大秦基督教。如若他反驳汪古人不信奉长生天,那便会落也先“心怀二心”的口舌,若他再拿此大作文章,对自己于部落都有不利。
特穆尔斟酌再三,觉得不宜自己回击,而后轻轻敲了下条案示意拖拖图出面。
拖拖图会意后,“哗啦”一声将酒杯狠狠摔在了地上:“太师是仗着职权在此胡作非为?可是欺我汪古部无人也?”
听见摔杯声,帐外汪古士兵持刀一拥而入。霎时,帐中刀光剑影充满着肃杀的氛围。。
也先左右看了看,泰然自若地端起酒杯灌进了肚,尔后对特穆尔冷声道:“丞相是要与我瓦剌结仇?”
特穆尔轻哼一声,好无诚意地拱了拱手:“我向来不与人交恶,但也不会让别人骑到我头上来作威作福。”
“砰.....”也先重重一掌拍在案上,眯起双眼厉声道:“本太师坐拥精兵数万,灭你汪古部只在弹指之间。”
特穆尔脸上从容丝毫不惧:“太师从小熟读中原兵书,可知东汉董卓权倾朝野一手遮天,最终还不是落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哈哈哈.....丞相这是在警告本太师吗?”
“哼,警告可提不上,不过是奉告罢了。”
“那本太师在此多谢丞相的劝告。”话毕,也先挥手让部下收了武器,领头走向帐外。而在掀开帐布要出去之际,他脑中突然冒出一个念头:“现在我与这老东西的关系已然决裂,若他生出坏心捉我去和林城请赏,那我命岂不危也?不行,得找个法子骗过他拖延到赛罕王赶来。”
想到这,也先又回过了头:“迎娶赛音公主结盟一事,望丞相再三考虑;本太师姑且再住一日静候丞相的佳音。”说完大步出了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