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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序言

一切准备就绪。

“啪”的一下,袁文英拨开了打火机,点燃了自己的衣物,她的脸上毫无表情。红红的火苗合着灰白色的烟雾迅速漫延,越烧越高,那是火的颜色,也是血的颜色。

火光照亮了袁文英年轻而漂亮的脸庞……死神正一步步逼近她,她的眼里却没有恐惧。火光中,她脸上只有绝望后对生命的决绝。透过弥漫的白烟,她仿佛看见周建华牵着女儿向她走来了……芬芬在喊着妈妈、武老板邪恶的冷笑……恍惚中,她又回到了大拇指旅店, 在与周建华第三次约会……

周建华走过来,在她买菜回家的路上叫住了她。他俩心照不宣的奔向大拇指旅店。他们与往常一样,在大拇指旅馆开了房间,仍然407房。

他俩进去之后,热烈的拥抱了一会,并没有太多的语言。然后他俩脱光了衣服,开始巫山云雨。正当他们赤身裸体的缠绵在床上,猛然听见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接着武老板在门口上大声地喊:“小李帅男,给我把门撞开!”

“他们是我的客人,你们不能这样无理取闹!你们撞烂了东西要赔偿的。”服务员也在外面大声说道。

武老板:“撞开!赔就赔,要赔多少?回头让刘经理算给你。”

“你们不能这样不讲道理嘛?”服务员的口气明显软了。

袁文英早已吓得瑟瑟发抖,她脑子里闪过瞬间的疑问:难道是武老板带警察抓人来了吗……不会,武老板不会那么做,武老板是个宽厚大度的男人。袁文英就想到了上次,武老板去广州,阿兰策划的那桩风流韵事,她肯定阿兰告诉武老板了,武老板肯定怀恨在心,那么……这次,武老板一定冲她来的,武老板曾警告过她,不许她和别的男人玩游戏了……对,毫无疑问,武老板是冲她自己来的。

周建华倒十分镇定,开始有条不絮地穿着衣服……

“呯”的一声,门被撞开了,武老板第一个冲了进来,后面跟着刘经理、唐先生、小李帅男以及服务员。

周建华看也不看他们一眼,只冷冷地说,没看见我们在穿衣服吗?

武老板很淡定,并没有气急败坏或者大大出手,而是回头对身后的人说:“嘿嘿!工夫不负有心人,我们终于捕到了一只大老鼠。”他的脸上出乎意料的洋溢着兴奋之情,他说:“你小子胆子不小啊!竟敢偷我的女人。”

周建华:“我是……”

“切!”武老板猛地挥手,打断了周建华,说我知道你是我的矿工,你滚蛋,你立即给我从这里消失!

周建华望了望床上的袁文英,他从袁文英躲躲闪闪的眼神里明白了某种暗示。于是,无声无息的从武老板、刘经理、唐先生、小理帅男身边走过去,在袁文英复杂的眼神之外消失了。

武老板走到床边,问袁文英怎么样?没想到被我逮住了吧?嘿嘿!

“是……是没有想到,您不是说您在广州吗?!”袁文英像一只受惊地兔子,头发散乱的躲在被窝里,颤颤惊惊地说。

“我本来应该在广州,但是为了捕鼠工作,我提前回怀华了,住在怀华大酒店都一个星期了。嘿嘿,你不知道吧?”

袁文英摇着头,惊慌仍然写在脸上。

武老板:“坦白告诉你,我在去广州之前,已经对你的行踪做了全面布控,小李帅男就是我的眼睛”,武老板以惊人的速度把声音跳跃到杨光的曲调里,唱道:‘他是我的眼,我能轻易的知道你在哪里,我能准确的在人群中抓住你的手。’完了又说:“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掌握之中。”

袁文英被吓得一惊一乍,她把目光慢慢地移到了小李帅男身上,恨恨地道:“原来是你跟踪我!?”

武老板接过话说:“他呀,黑眼珠只盯着白银子。谁给他钱,他就听谁的。”

袁文英万万没有想到,一直以来,最最关心她的小李帅男也可以不顾良心和道德,为了钱抑或为了寻找刺激,竟然愿意伙同武老板害她。现在她明白过来了心里变得更加难过——人生难测啊!袁文英忍不住一颗颗豆大的泪珠从脸上滚落下来。

小李帅男尴尬地笑着说:“不好意思,对不起,我拿了武老板的钱,我就得替武老板办事。”旁边的刘经理、唐先生也帮小李帅男解释,说“徐小风”你不能怪小李帅男啊,武老板给他钱,要他怎么他就得怎样,武老板要他吃屎他不敢不吃。

武老板:“嘿嘿!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成也萧和,败也萧和。你别恨他,你把衣服穿好,跟我回家。”又对其他人说:“你们先走吧。”

但是,小李帅男刚走到门口,武老板又把他叫住了,他说:“小李帅男,为祝贺我们捕鼠成功,我决定奖励你一个金币,回头给你。”

小李帅男忙不连迭地:“谢谢武老板谢谢武老板。”一边后退着走了出去。

袁文英踹踹不安地穿好衣服,同武老板回到别墅。武老板并没有责怪袁文英,反而袁文英心里更加紧张,她一边做着饭,一边猜想:是否,过一会,武老板会狠狠地骂她,或者明天就把她辞退了,要把上次的事和她作秋后算账……怎么啊!武老板一直没有明确的态度,故意折磨我啊。

此刻,武老板去了自己的卧室上网去了,而之前在大拇指旅馆表现出来的大度和宽容,好像他能海纳百川,和风平浪静的淡定,他居然轻易地让周建华离开,这明显是在保护周建华……袁文英又如是而想。

袁文英就开始对武老板有了一种说不出的新感觉,与此同时确信自己真的遇到了好男人。

等芬芬吃完中饭,去学校上课去了,袁文英便来到武老板房门口,武老板的房门虚掩着的,袁文英轻轻地推门进去。

武老板迎向她,微笑着说:“向我认错来了?”

袁文英点了点头,脸颊红红的。

“不需要。你没有错,我知道他是你老公。”

袁文英心头一热,嘤咛一下扑进了武老板的怀里。小武就在他们的腿脚边嗅来嗅去,脖子上的金铃铛清脆的响。

武老板开始慢慢地剥袁文英的衣服。开着空调,房子里很暖和。

剥完袁文英的衣服,武老板用命令式的口气说:“去,先去冲一下,把你的脏身子洗干净呵”,他的语气不仅有男人的霸气,听上去还有些关爱的情绪在里面。袁文英便乖乖地去冲了澡。

回到卧室,只见武老板赤裸着身子突兀地站在卧室中间,下面那杆雄性的旗帜在高高扬起。

袁文英不禁格格地笑。

武老板便把她拥到床边,袁文英神会意领的躬下身子,趴在床上,她的白皙的双腿站在地板上,武老板从后面把上半身趴到袁文英背上,武老板说过喜欢这种从后面进去的姿势,有野性,很刺激,极易引起他的兴趣。他们就站在床边开始干起来……

小武焦躁不安地在旁边走来走去,脖子上的金铃铛清脆响。

好一会,袁文英完全忘记了先前的种种烦恼,她感到快活至极、开心至极。

突然,武老板抽身离开了,好像已经索然无味,他随后点燃一支烟,坐到床上抽着。袁文英也钻进了被窝,搂着武老板。

武老板悠悠然然地:“我还是想着要跟你们双飞。”

“不要嘛,我会吃醋的。”

“你吃哪门子的醋吗?我又不是你老公,你又不是我老婆。”

“我真的好爱好爱你!”

“别别别!别说爱,如果不是因为你长得象徐小凤,我才不会喜欢你。你一个愚蠢的乡下女人,情商那么低,和你玩玩,你还当真我是你老公了啊。”

袁文英的心从沸点一下凉到了冰点,忍不住眼泪流了出来。

“哭什么哭啦?!给你的朋友打个电话,叫她到怀华来玩啦。”

袁文英只顾着抽抽咽咽地哭着,武老板等了一会,有些不耐烦地说:“你打不打?你不打,我打。我打110,就说有个杀人犯躲在我的煤矿里,叫……周建华。是吧。”

袁文英幡然醒悟,她说:“原来你是有目的,你还在想着双飞,你才没有报警,我以为你是好心保护周建华呢……你,没想到你这样坏!”

“嘿嘿!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这句话全地球人都知道,早已经不新鲜了。再说我也不敢包庇一个杀人犯,你说是不是”。

袁文英抽抽咽咽地哭着。

武老板又温和地:“好了好了。别哭了,瞧你可怜楚楚地样子,我不勉强你了。只是我这辈子这个愿望不能实现,我死不瞑目啊!”

袁文英熟稔的说了一句:那……我打吧。

武老板便把手机递到袁文英手里,说你先看看这张照片,阿兰发给我的。袁文英接过手机瞄了一眼,失声大哭了起来-——原来照片上,一男子则着头,赤身裸体的压在一个女人身上,下面的女人同样赤裸裸的,一只乳房完整的暴露在镜头前,那女人面对着镜头,不是别人,正是袁文英。袁文英呆住了,手机从她手上掉到了床上,她做梦也没有想到阿兰会用如此卑鄙的手段陷害她。袁文英哭啊哭,哭了很久。武老板在一旁抽着烟,饶有兴致的看着袁文英哭,像在欣赏一场演出。不知过了多久,袁文英抬起头,擦干眼泪,对武老板说,好吧,我给唐云琪打电话。

武老板再次把手机递到袁文英手里:“宝贝,这可是你自愿的啊。”

袁文英拨了唐云琪的手机号码,那头一个标准的普通话,说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袁文英怔了怔:“空号。不会吧……又换手机号码了?怎么不告诉我。”

“你可以问问其他人,问她的号码。”

袁文英想了一会,拨了村长家里的电话,通了,刘姨在那头大声问:“喂……哦,是文英吗?好久不见你了……你还好吗……芬芬好吗?”

“好……都好……就那样……我找云琪接电话,她在吗?”

“她不在家,她把鱼塘转包给了别人,自己到深圳打工去了。”

“那你知道她的手机号码吗?”

“不知道。她去之前说换了手机号码,我没问她要。”

“那,算了。谢谢您,再见。”

关上手机,袁文英有如释重负的感觉,叹了口气,她说:“对不起,联系不上她。”

“妈妈……妈妈!”楼下传来芬芬急切的呼唤。

“芬芬!”袁文英急忙打开门答应了一句,马上又紧紧地把门关上了。显然,她不敢让芬芬看见自己和武老板在一起,并且她从武老板亮得发红的眼光中看到了某种可怕的信号。

芬芬听见妈妈在楼上答应,准备上楼去找妈妈,并且已经走上了楼梯,正一步一步接近武老板的卧室。

武老板阴阳怪气地笑道:“是芬芬回家了吧……怎么,不让她进来吗?”

袁文英扑通一声,双膝跪地,双手抱着武老板的一直脚,痛哭地哀求:“她还小,不能让她看见这种的场面。你饶了她吧?”

“嘿嘿!她都十四岁了吧?不小了,她已经成熟了。”

“不不不!不许你打她的主意,不然我死给你看!”袁文英说着四下里瞟了瞟,她大概想找一个自杀的工具。

“好好好。别找了,我怕了你了。”武老板恼怒地又说:“饶她也可以,但是你得安慰一下小武”,他用手摸了摸小武肚皮上又肉又红又勇敢坚强的东西。小武似乎接受到了条件反射,猛然扑向袁文英,把一双前爪抓在了袁文英的双肩上面,袁文英感到了钻心的疼痛,她本能地站了起来,小武的那双爪子便从她的背上滑下去,一直滑到她的臀部,八条长长的伤口瞬间鲜血直流。

小武脖子上的金铃铛清脆的响。

“你怎么站起来了?小武够不着你呀。”武老板责怪地说,两撇眉毛竖得高高的,像两撇锋利的钢刀。

“我去把血洗掉。”袁文英含着泪去了洗漱间。她呯然一声,靠在门后面,失声地痛哭,哭着哭着,她感到背后顶着一件硬梆梆的东西,转身一看,原来是那把扳手。立刻,一个杀人的念头在她的脑海里蒙生出来了:“杀死他……去死吧!对……杀死他,杀死他,杀死他……绝不能让他害了芬芬,也不能让他报警。绝不!杀死他……”

袁文英转过身去,小心地取下扳手,去开门,又停住了。突如其来的杀人动机使她紧张得浑身颤抖,如同有寒风向她袭来,她感到非常的害怕。一旦想到武老板要毁了她女儿,她又振着精神,她便用毛巾把扳手包好,藏在背后。她再次打开门。她做完这一切的时候,嘴角上浮起了阴冷的微笑。而此时武老板正漫不经心地抚摸着小武,全然不知道自己的死期已到。

袁文英轻轻走到武老板的身后,把一双仇恨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只见她高高扬起了扳手,说时迟,霎时快,“去死吧!”伴随着歇斯底里的叫喊,手扳已经打在了武老板的智慧的脑袋上了。武老板没有任何反应便倒在了地上,紧接着,袁文英扑上去,在武老板的脑袋上连补了几扳手,她动作之快,完全忘记了害怕。武老板彻底断了气息,带着他燃烧的欲望,按照上帝的安排,去另一个世界去追求去享受去了,从而他满足了,他的灵魂也得到了安息。

袁文英腿脚一软,扳手连同她的身体一并掉在了地板上。她听见小武脖子上的金铃铛清脆的响——几乎同时,小武幽灵一般的朝她扑来。袁文英见势不妙,拼命爬过去,拉开门,她看见了芬芬,刚想喊,她的一条大腿被小武咬住了,她加之过于紧张,和一阵钻心的疼痛使她昏死过去。

芬芬站在门口惊慌失措地尖叫。

小武则歪着狗头,撕下了袁文英腿上的那块肉,吐到地上,血淋淋的,把芬芬吓得瑟瑟发抖。

小武看见袁文英躺在地板上没有了动静,便把攻击目标转向了芬芬,它的一双凶得发绿的狗眼瞪得更大了,架势像要排山蹈海,芬芬被吓得抱着头——逃跑,来不急的。

小武一下扑了上去,咬住了芬芬的手,伴随咔嚓的声响,芬芬的手断了,哭泣嘎然而止,芬芬晕倒在了地板上。小武的前脚猛然踩到了芬芬的身上,它刚要咬住芬芬的小脑袋,正在千钧一发之际,周建华的身影飞快地从楼下冲了上来。

小武便丢下芬芬,转而呲牙咧嘴地望着周建华,周建华亦愤怒地瞪着小武,它们相距不过二、三米之远。面对如此体积硕大的恶狗,周建华非但没有一丝的畏惧,并且势在必胜。因为他非常清楚,如果不打败小武,那么只有一种结局,他将看见小武活活的咬死自己的妻子和女儿。即使不咬死,也半死不活,他自己也将在劫难逃。

“一只狗而已!”周建华从牙齿缝里恨恨地骂道。

双方僵持着。小武吼吼地咧着嘴。周建华握着拳头,他听见了自己的手骨头格格地响。他和小武没有绝对取胜的把握,谁也不敢轻易出招,他们就那样狠狠盯着对方。

渐渐地,小武首先出现了怯懦的神色,并开始慢慢地后退着朝房间里面撤退。

“一只该死的狗!”周建华恨恨地骂道,并且一步一步地朝前进逼,他的表情像锋利的钢刀,带着淅沥的鲜血。

等到小武撤至卫生间门口时,周建华离扳手近了……近了……更近了,只见他小心翼翼地弯腰下去,拿到了地板上的扳手。于是周建华勇气大增,并用力地高举起了扳手,大吼一声,朝小武砸过去。小武欲调头逃跑,则已无路可逃,扳手不偏不轻地砸中了它的狗屁股,它汪汪汪哀嚎着夹起了尾巴。显然,周建华砸得又猛又恨,想一招致命,致小武于死地。但是周建华却没能打到小武的致命之外。小武扭了扭屁股,又调头盯着周建华,这时它眼睛里流露着惊恐和哀求,同时又准备决一死战。

周建华迅速作出了大胆的反应,来了一个螳螂扑蝉的动作,飞身扑到了小武的背上,双手死死地掐住了小武的脖子,双方便摔倒在地。周建华知道,他如果第二次用扳手去攻击小武,或者停顿下来,给小武喘息的机会,都有可能遭到小武的反击。

很久很久,周建华紧紧地掐着小武的脖子。小武的喉咙被掐得严严实实的,没有一点的气息可以呼吸了,它抽畜着抽畜着就瞪直了狗腿,脖子上的金铃铛也没有响声了,它死了。

看见小武彻底死了,周建华才慢慢地松开手,他在心里有一种大难不死的释然和欣慰。他躺在地板上喘了一会粗气,恢复了一下精力。之后,爬起来,把芬芬抱在怀里,并喊着女儿的名字。芬芬慢慢苏醒过来,又惊又喜地叫了一声爸爸,周建华不禁鼻子一酸流出了眼泪。女儿的这一声爸爸,他等得太久太久了。

这时,袁文英也苏醒过来了。周建华抱着芬芬,来到她的身边。围城之中,这一家三口哭成了一团,泪水和血水融在了一起。这原本是亲人之间久别重逢的惊喜场面,却因宿命的安排和一场生死搏斗,变得悲痛不已的。

哭了一会,袁文英挣扎着站起来,走到自己的房间里。她把芬芬的衣物都装到那只牛仔袍里,并把它交到周建华的手上,且语速极快地说道:“走。你们快走!你以前给我的钱,还有我自己三个月的工资,我都放进去了。你拿着!到医院把芬芬的手整好……记得给她买瓶痛疤痕灵擦擦,免得她手臂上留下伤疤,将来长大了不好看。”

“嗯。你不和我们一起走吗?”

“不行!那样很快会被发现的……你们还要去医院。”

“别管了,我们一起走吧。你也得去医院把伤口治好。”

“叫你走,你就走,不要罗罗嗦嗦的。”

“难道我们就这样分别了吗……你还要留在这里干什么啊?”

“我会去找你们的……我们明天上午在火车站见面,然后……”袁文英想了一下,又道:“然后,我们去南方,南方人多,安全些,好混些。”

“好。我和芬芬明天上午在火车站等你。不见不散。”周建华说着,背上牛仔包,抱着芬芬踉踉跄跄地走下楼。

袁文英拖着受伤的腿把他们送到门口。周建华不放心地交代了一句:“我们走了,你一定马上去医院把伤口处理好。”

袁文英温柔地笑了一下:“你放心,我会的。”她最后给芬芬擦了一下脸上的泪痕,故作轻松的说:“走吧走吧,乖女儿,明天见。”

周建华点着头:“好,我带女儿先走。明天上午在火车站碰面”。

父女两渐行……渐远……

疑望着父女俩远去的背影,袁文英反而愈加平静起来,她反身关上门,腿在痛,袁文英低头看见地板上一串长长的血迹,再看看自己腿上的伤口,还在往外流血,殷红殷红的。

她拖着受伤的腿,到一个柜子里找出一个小医用包包,她给自己简单地包扎了一下。然后,一瘸一拐的走到每间房里,先后打开了所有的电灯。唯独,她不敢到武老板的卧房去,她最怕看见死人,更何况武老板旁边还躺着一条死狗。两俱僵死的动物横卧其中,好恐怖啊!

袁文英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透过窗户,她看见外面的天亮着的,又好象已经傍晚。她想时间长着吧,必须吃点东西,自己才能坚持撑到明天天亮。于是,她到厨房给自己煮了一碗荷包鸡蛋,吃了。她吃得坦荡而豪放,好象完成了最后的晚餐。她在做着这些动作的时候心里一直紧张,却又冷静的,内心也越来越强大起来了。

夜幕降临,别墅显得异常亮丽,远远望去,犹如美丽的阿拉特城堡。只是这城堡的主人已经死亡,而不是在聚众狂欢,它的女仆更没有趁着人多混杂的场面,跑出去,到花园里跟膑阿江偷情。她只是愣愣地坐在沙发上,在心里设计着明天上午的自杀程序,残酷的现实彻底粉粹了她的梦想,即将把她的欲望烧成灰烬,死亡便成了她的唯一目标。当然,这是需要勇气的。

袁文英想好了,她必须等丈夫和女儿上了火车之后,才开始行动。这样的安排,才能给丈夫和女儿以足够的时间逃跑,以便安全离开怀华。其次,丈夫和女儿也不会知道她的自杀。

墙上的挂钟嘀哒嘀哒的走着,死神正一步一步地逼近。袁文英又想起了武老板的话——人是欲望的产物,人在围城里,为欲望而活。动物也一样的。那么,现在自己真的已经冲破了围城,真的没有了欲望了……或者自己仅存的一点点爱正随着心中的负罪,即将随武老板的死亡而死亡。

袁文英彻彻底底的绝望了,她盼望着明天早点到来。

突然电话响了,袁文英惊颤起来,接或不接,她犹豫着。电话一直顽强的响着。袁文英最后拿起来,贴在耳朵边,那头传来小李帅男的声音:“喂……有空吗……三缺一,冉老板、刘经理、唐先生都在……武老板呢”?

袁文英微微颤抖地说:“哦……武老板,他……刚上床睡觉了……明天吧……等武老板睡醒了我再告诉他,好吗……好”。

放下电话,袁文英吁了一口气,她又回到沙发上,坐着。

不知不觉,她坐在沙发上睡着了,还做了梦,梦见了母亲……

她醒来之后,看见墙上的挂钟十点整,她开始不紧不慢地准备自杀。

她来到二楼把自己房间里的被子和衣物堆到武老板卧室门口。她慢慢地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小的打火机,就在她即将点燃衣物的瞬间,她迅速冲进武老板的卧室里,把那场驼毛被子盖在武老板身上,但是她并不敢正眼看武老板的死相。她又跑了出来,点燃了自己的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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