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宫南雪如往常去山上树林砍柴,突然感觉背后有东西袭来,慌张闪到一旁,却是一颗斗大的石子。
回身望时,宫南雪只见三个问虚弟子冷冷相对,问道:“不知道是哪位掌座门下弟子,来到此地有何贵干?”
为首那人相貌清秀,约摸二十五六岁,蛮横的道:“你便是宫南雪吧。问虚会武时,肖师兄有心相让,你居然狠下杀手。我早已看不顺眼。今日便叫我领教一个宫师弟的修为,看看你这两年进展到什么不可思议的地步?”话刚落音,已然一拳裹着火焰攻来,来时猛烈狂躁。
宫南雪近两年安心领罚,虽然境界进展缓慢,但修为仍在,本能闪躲。
那人的火拳乃是“烈炎神火拳”,威力和范围奇大,能灼伤对手,本就是让宫南雪避开,然后自诩这一拳的余威能刮得对手浑身如火烧般的疼,留下暗伤,不曾想宫南雪躲开后毫发无伤,不由愣在当场。
宫南雪虽然无事,也看出那人并没有想击中的打算,但仍然有一刹那被烈炎炙烤的感觉,不由对这不留情面的全力一拳心有余悸,忖道:“他们敢如此作为,不怕受罚么?”
“为什么会这样?”那人兀自不敢置信,盯着宫南雪道:“你为什么能承受住我的一拳?难道天生抵抗火术法么?”
同行的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道:“是了,当初肖师兄的‘火鸟吐炎’便对他无效,反被他化为己用。莫不是他早已激活了同源属性,便是火灵力术法。”
另一青年道:“这不可能吧,他没突破御气界的最后一关,如何能融会贯通星格的灵力?”
那人道:“怎么不可能,你说该怎么解释?”……
耳听三人争吵起来,宫南雪懒得理会,悄悄走开。未走多远,宫南雪只觉脚下虚浮,发现周围景物变了,正吃一惊,便被几根树藤牢牢束缚住了身体。接着另一青年走来道:“我的‘绿叶环绕术’能守能控,你与我的境界相差太大,挣脱不掉的。”
宫南雪道:“你们到底要怎样?”
清秀那人道:“不想怎样,只是觉得你太狂妄,来消解你的锐气。”
宫南雪心中苦笑,说道:“我如何锐气了,一直以来安守本分,不曾得罪过谁?如果因为肖师兄,我向他道歉便是。”
清秀那人道:“道歉有用吗?”
宫南雪道:“那你们想怎么样?”
少年的举动回答了宫南雪,他恶狠狠的踢了宫南雪一脚。青年急忙拉回,还未来的及劝说,清秀那人愕然的脸色瞬间变成凶狠,也上去踢了两脚。少年道:“放开我,做了就是做了,还能抵赖住不成?”
曾几何时,前世某夜,同样的场景上演,那时的憋屈无法反抗,然而眼下的宫南雪并非手无缚鸡之力了,仇恨的种子冉冉升起,即便拼命也不能如前世窝囊,默默承受侮辱。
突然,拳打脚踢停止了,青年一脸诚恳的鞠躬道歉:“对不住,宫师弟,是我们三人做错了,请你原谅。”
另外两人心有灵犀似了,同时说道:“宫师弟,你大人有大量,是我们太冲动了。”
宫南雪甫要冲口说出:“道歉有什么用……”生生止住在了心里:“这不是反驳自己说过的话么?果真是无赖!算了,退一步海阔天空,先记下这笔帐,日后再找他们清算。”紧握的双拳松开了,一时冷静下来,道:“放开我!”
青年识趣的解了“绿叶环绕术”的束缚。宫南雪也不看他们,径自砍柴去了。
青年愣在原地,不理解宫南雪的反应,另外两人亦是丈二摸不着头脑。
少年说道:“就这么算了么?”不知是说他们算了,还是说宫南雪算了。
青年训斥道:“你们两个太冒失了,适才之事若被旁人知晓,其后果我们是承担不起的。我来时便告诫过你们,明里比试,暗里稍稍给个教训便罢了,你们……唉,今日算铸成大错,但愿宫师弟当真原谅了我们……”
清秀那人不以为意道:“没事,是宫南雪技不如人,他一个人能抵过我们三张嘴么?”
青年道:“糊涂,他是三宗主的唯一弟子,仅凭这一点,就胜过我们十张嘴!”
少年听青年说的郑重其事,不禁慌了神道:“不至于如此严重吧?南双,你说该怎么办?”
青年南双尚未接话,清秀那人说道:”我看就当作今日没来过控火堂后山,我想宫南雪总不会哭鼻子,去三宗主那里告状吧?“
宫南雪没有哭鼻子,也没有去告状,反倒听他们毫无避讳的小声议论,只觉可笑。如果换作前世,他也许会这样做,然而今生跟随季虚白已久,性子被打磨的恬静,一切都看的淡了,至少在表面上不动声色。
当晚宫南雪在控火堂反省,想了许多,只怪学艺不精,心想:“这两年只顾领罚,在修行上确实惫懒了。邱师叔把我交给了庖厨林,也没说不让我修行。我原本可以提前完成每日的活计,抽出时间来修炼的。”
计议已定,宫南雪每日加快了动作,砍完柴或是劈完柴后抽出零碎的时间,以竹子为剑,练习剑术。久违的感觉浮现出来,宫南雪的心境发生了前所未有的变化,以往过分的清静等同于懦弱,本分要守,然而不能任人宰割。
一夜宫南雪罚跪控火堂,望着威严凛然的神像,心道:“弟子受罚此间,日日忏悔,已明师父教诲之意。如今身困于此,然心所向往不能缚之。”当下转为盘坐,在体内导气周天。
数月时间,宫南雪发现修行的速度比往日提升许多,认为是内外兼顾的缘故,记得武侠小说中说道内功和外功,二者合一才能成为武林高手,领罚时只知道内功,忽略了外功,或者学剑时精力大都用在外功上,才使得境界进展差强人意。
相通了这点,宫南雪心下原谅了那三个混蛋,若非没有他们的出现,或许自己仍然处在瓶颈之中,想道:“下回见到他们三个,必须小惩大诫一下。居然胆敢欺负我,我可是有主角光环的人。”
翌日,宫南雪在山林完成今日的砍柴量,拾起一根细竹时,看见肖南平大步走来,下意识将竹尖斜指地面。
肖南平见了微愣,一边解下腰间木笛横胸,一边说道:“宫师弟要与在下切磋么?请指教。”
既然对方愿意切磋,正随了宫南雪心愿,试试最近的修为如何,说道:“请肖师兄手下留情。”当下一竹刺去,苍茫剑意瞬间展开。
尽管境界相差甚大,但肖南平依然不敢小觑,毕竟在对方剑下根本讨不到半分便宜,一旦被先发受制,那便处于劣势必败境地,心念之际,“控火诀”登时发出,火笛横扫。
笛竹相交,一沾即分,宫南雪借势跃起,凌空三竹,一竹比一竹迅猛,连点肖南平面门。
肖南平心下微惊,眼见要处于被动境地,果断的火笛连挡下向后退开三步,左拳挟带火焰反攻,正是“烈炎神火拳”。
宫南雪只觉热浪扑来,以“截字诀”化其攻势。
肖南平岂能如他意,一拳得手,便不再停,“烈炎神火拳”呼呼连发,使得宫南雪不得已反进为退。如此一来,宫南雪的剑意顿时收敛,只好一变剑势,借火拳冲击之力,以“点字诀”拉开两人距离,重新发散剑意。
肖南平乘机收笛道:“宫师弟,慢来。切磋之事,来日方长。今次南平是向你道歉来的。”
宫南雪一愣,收回剑意道:“理当是南雪向你道歉,肖师兄怎么反倒向我道歉啊?”
肖南平歉仄的道:“宫师弟不记得也好。月余前,我胞弟和两位师弟来过此间。我是昨日听胞弟偶然提起,故才赶来道歉。他们是孩子性情,希望宫师弟原谅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