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蓝冰觉得自己真是愚蠢透顶,再一次被林铃算计!
林铃发觉身后有一抹影子尾随,她的脚步没有停。
“你不去帮杀人蜂,跟着我做什么?”她斜目问身后的‘影子’。
影子没有回答。
林铃冷笑一声,她知道问也是白问。自从她收伏修罗后他一直默默地跟着她,除偶尔提出问题其它时候他像河蚌一样紧闭尊口。林铃开始有些怀疑修罗是否完全被她操纵,刚才的情况已经很明显的表示出修罗有自我意识。
可他为何还要跟着她,是在等她露出破绽?
这不重要,能利用的就利用,不能利用就把他——
“做什么总是折磨自己,每次都装做恶人的角色不累么?”红星说过的话在她耳边一闪而过,她嗤之以鼻的甩头想摆脱莫名的不安,却越陷越深。
“逝者已矣……”妙然和尚的蝉语径自从脑海划过。
迷蒙中耳边又响起曾与她同甘共苦的暗星在世时对她的苦苦哀求:
“停手吧,二姐!”
她微微一愣,转而把它当作自己的幻觉。
很多事是无法控制的,其中包括感情。她早就知道复仇的果实并不甜美,但她无法停手;已经播下种开花结果,即便是苦涩的果实也该由她亲手采摘。
也许这就是她讨厌蓝冰的原因——明明和她一样有颗充满仇恨的心,蓝冰却似乎非常享受这种人生,享受杀戮的乐趣!总带着轻松的笑容,如同快乐的死神散发出透骨的寒意,将他人的不幸当作滋养,如吸血植物般汲取鲜血后更加光泽亮眼——蓝冰给她的感觉像极自称为上神=夜的男人!
可怕的变态,令人恶心又毛骨耸然!
林铃认为蓝冰是个疯子,但她却羡慕这个疯子。她无法否认她对蓝冰的厌恶里带有很大比例的嫉妒;因为她无法像蓝冰一样为自己而活,活得自由潇洒,身处淤泥中自得其乐。
正因为羡慕才嫉妒,因为嫉妒才更加厌恶!
林铃心中隐隐希望杀人蜂对付不了蓝冰,这样待到将来她可以有机会亲自动手,以绝佳的身体状态以雪今天险些落入警察手中的耻辱!
蓝冰可不知道她被人如此记恨着。
确切的说她从不计较有多少人记恨她,因为实在太多啦,像是天上的繁星难以算清!譬如克里斯,梁如海的家属等等……想把她千刀万剐的人不计其数,她哪有美国时间用来考虑净有谁记恨她?遇到再说呗!
但被同一个人连续陷害设计,再迟钝的傻瓜也能感觉得出对方的意图,更何况蓝冰算是一头机敏的兽,对于外界的敌意非常敏感。
“我知道林铃似乎和我不对盘,但也太离谱了!这该死的女人是怎么知道我最不擅长对付的就是佣兵?!”她恨恨的嘀咕。
蓝冰是警察,也是杀手;她可以上战场成为所向披靡的战士,但她并不是一个真正的战士。生于和平年代的她即便是天生的死神,格斗经验也仅限于与针对个人。她没有上过战场,没有从那出生入死的废墟吸取过血得经验教训,她的实战经验与雇佣兵——与从尔虞我诈的修罗场中存活的士兵们相比还远远不够。
然而显而易见,这个自称杀人蜂的男人是个专业的佣兵!
几招下来蓝冰立即发现两人间由实战经验值造成的无法弥补的致命差距,于是她迅速转动脑筋考虑保命的活路。
看来只有使出‘那招’,她从未用过‘那招’因为实在有失风度,但风度是建立在有命在的基础上,不是么?
面对杀人蜂快而狠的刺刀,蓝冰侧身闪过突然快速贴近敌人,与杀人蜂面对面的时候伸手拽住杀人蜂的头发往前一按,和她头碰头。
“碰!”的一声闷响,杀人蜂反射性横刀一挑,蓝冰弓身闪躲过心脏被刺的危机,前襟的布料被刀锋划开。她和杀人蜂均倒退两步分离开,两人的额头都在流血。
蓝冰头晕眼花,她没想到使出同惊人臂力一样令自己引以为傲的铁头功居然没占上风,杀人蜂的脑袋简直像一块铁疙瘩!她的头可是能将钢筋水泥墙砸出一个暗坑那,这小子居然和她不相上下!
蓝冰张眼,突然发现她与杀人蜂之间的地面上平躺着一样东西,她下意识往怀中一摸,原先胸前佩挂它的地方空荡荡。杀人蜂也看到这样东西,他发觉蓝冰神情的变动,立即伸手想去捡那样东西。
忽然杀人蜂的手腕一凉,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手腕处泛粉红的整齐切口,赶忙用另一只手掐住腕端却为时已晚,大量的鲜血从他被截断的手腕端口喷射出,喷溅到他的身上和脸上
忍住惨叫冲动的杀人蜂愤恨的抬头看害他如此狼狈的罪魁祸首,不由得怔住;站在他眼前的女子显得高大无比又诡异的恐怖,似人而非人!她的四肢和脸上的皮肤泛出近乎透明的白色却又没显露出皮肤下的血管和静脉的存在,按道理正常人的皮肤隐隐可看到血管,如若白到透明血管理应清晰可见。,在她身上原被他所伤的破损的肌体快速的相互蠕动靠近粘合在一起,她正用难以形容的视线看着他,仿佛穿透他的身体锁定他的灵魂。
“怪物!”杀人蜂忍不住脱口而出。
“咚!”
话音和他的头颅同时落地,凶器不是卡片,而是蓝冰没沾染到一点血的手臂。
水中有一种生物叫做‘虾蛄’,它又被称为‘拇指切割机’。每年都有很多指节大小的它们被冲上海岸,经常有人把常作为盘中餐的它看作无害伸手去捡,却永远的失去伸出的手指。它的外形类似虾,然而它却有虾没有得构造——一柄近乎透明的钳!以1/30秒的速度击出,速度产生的冲量足够击碎厚度中等的大型鱼缸,更何况切断小小的肉质!
现在的蓝冰其实做出了同样的事,她以极快的速度挥动手臂,轻而易举的使敌人身首异处。然而以正常人类的身体结构,这种速度的手臂活动不可能出现在现实世界。
蓝冰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一击有多不可思议,她走到地上的物体面前将它拾起,原先她皮肤上渗人的透明白逐渐消失,恢复以往的红润光泽。平躺在她手中的东西原来是一个香囊,她深嗅小小的香袋溢出的奇妙气息,将它爱怜的贴在脸上。
有时别于腰间,有时挂在颈上,无论洗澡还是睡眠从几十年前开始它便从没离开过她的身体。
关于它的来历要追索到许多年以前。记得那时候她还很小,一个人坐在大雪纷飞的白色天地里堆着雪人,有一个穿着浅青色大衣的人站在她的面前对她说:
“跟我走。”
她不解得摇摇头,继续致力于堆雪人,独自试图将较小的雪球搬到较大的上,可惜她的身高却让她无法如愿。青色的人走过来帮她将小雪球放到大雪球上,组成雪人简单的身躯。
“即使你撕去离婚协议,他们还会写第二份,第三份。他们可以不告诉你也不给你看协议,顺利无阻的离开彼此。”青衣人淡淡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