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泰山聚会之后,梁成大带了慕容文欣和阿芷,同程东灵、灵真大师、单马、赵德柱、许四绍、李欲淳、五毒尊者、罗之洋、黄仇升,又领了几十个泰山派武功好手,甚至连那狗头军师都带了,一起去往西夏。由泰山去往灵州虽有千里之遥,但这一行人都是武林高手,又不从云州而过,先到洛阳,再西出渑池,途径华山,再折向西北,直奔灵州而去。是以一路之中,并未旁生枝节。只在路过华山之时,蜀中关刀王李欲淳诚邀众人上华山一行,说是他的忘年至交西岳神尼乃是一代名宿,武功深不可测,如有她相助定当马到功成。
这些人都是些粗犷豪迈的江湖侠客,历来妄自尊大惯了,黄仇升和罗之洋担心事成之后,多一人分钱,极为不妥,单马、赵德柱、许四绍倒是觉得再拉人入伙,未免太小看群豪本事。梁成大心想:这李欲淳,是个铁骨铮铮的大老爷们,和一个尼姑搞什么忘年之交?看他年龄最多三十多岁,那尼姑既是神尼,多少有点年岁了,当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但他也不说破,想着反正左右无事,带着文欣阿芷再游一遍华山也无不可。想着笑着摇摇头,岂知文欣看他独自暗笑,脑洞大开,在他手心写字:是不是又想在华山绝顶再看一次日出?
梁成大故作惊愕,也牵起她的小手写字:不把三山五岳游遍,又怎么给你妈妈抱个外孙?
文欣一拳打在梁成大的胸口,啐道:“没个正经。”
众人本在商议是否上华山,这小姑娘一语既出,众人都是一脸茫然,罗之洋自上次被梁成大整治了后,一直离两人远远的,这时听得文欣之言,想要开口调戏,却又不敢。程东灵为众人之首,这时也只当没听见文欣此言,便提议拜山,他自变身山贼、又兼得济世救人的招牌后,向来豪富,便承诺如若神尼加入,华山绝顶上定当帮她起三五个大院,什么怡红院、丽春院、玉燕坊都行。众人哄笑,只罗之洋对此事分外关注,急忙道:“中土风情,和我们琉球大不一样,原来在尼姑庵也能有这些调调儿。老子一定要先去照顾老尼姑生意!”灵真大师双手合十:“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如是一行人差狗头军师置办拜山之事。
那狗头军师于人情世故十分通达,早已备有烫金名帖、礼行物资,不日便带了三五劲装好汉,上山送贴。
众人在山下勾留了半日,那狗头军师已飞马下山,同行之中,却已将神尼带下了山来,那神尼,马脸横眉,血盆大口,但满面红光,身高足有九尺,约莫五十岁上下,手持拂尘,背负双剑,和众人相见已毕,便在山下小镇设宴招待众人。
席间梁成大左边坐着文欣,右边坐着程东灵,余人均按次就坐,黄仇升轻声调侃道:“道长要在华山绝顶造屋藏娇,只怕生意不好!”程东灵也是哈哈一笑。
那神尼和李欲淳却格外亲热,和他挽手入席以来,一直给李欲淳夹菜。文欣见状,用手肘轻撞梁成大,以目提醒梁成大看神尼,似乎在说:“看到没,人家多亲热!”
之前罗之洋还对华山绝顶召嫖一事兴致颇高,但见李欲淳口中的西岳神尼如此模样,心道:“中土这地方,当真鬼得很,这等货色,我见了饭都吃不下,那李欲淳铁骨铮铮的好男儿,却有这等爱好!”想着想着,饭都吃不下去了,干脆起身出去,趁着大家伙儿还在饮酒吃饭之际,想去左近看看有没有良家妇女,一解身苦。
莫看那西岳神尼相貌丑陋,手中倒有真章,席间她露了一手空手取物的本事,席桌足有丈余,那神尼为了给李欲淳夹菜,右掌凌空一吸,一条羊腿距她少说也有两尺,竟让她吸入手中。这一来群雄方知李欲淳先前所言不虚,就连灵真大师都对眼前这相貌丑陋的尼姑连声“善哉!”
众人在华山脚下餐食既过,便马不停蹄向西北而行,不日便到大宋和西夏的边境,是一处荒凉沙漠口的土山之上,此刻的西夏边境线上,正是杨文广镇守,这帮江湖豪侠,虽然出身草莽,行事无常,但对大宋将军却是尤为敬佩,就算是罗之洋也一收往日猥琐嬉皮之样,这是为啥呢?大宋虽然是文官执政,但是在外征战的将军都忠义勇猛,罗之洋曾参与百越之地和大宋的战争,想要从中捞取好处,结果百越之地的起义军里,没一个能抗揍的,数年前在广州的一场战斗里,要不是他罗之洋反应快,偷渡跑回琉球,早已经让大宋军团收了命去,当时参与广州之战的,就是杨家将里面出来的一个小将。
杨家将在大宋一家忠烈,数代为国为民,南征北战,这杨文广,是当今杨家将中仅存的血脉,群豪中,灵真大师和杨文广算是至交,杨文广得知小兵来报,灵真大师带领中原群豪前来助拳,亲自出寨相迎。却看那杨文广,国字脸,招风耳,双目聚六神,棱眉有深意。身长九尺,腰圆膀粗,宽肩直背,身穿金甲圣衣,肩披血色长袍,脚踏紫金战靴,步履熊健,不愧是中原江湖中人人竖起大拇指的好男儿!只见他出的寨前,拱手朗声道:“承蒙各位英雄到此,杨文广谢过!”
众人只灵真大师见过杨文广,倒也罢了。众人一见,都被他英雄之气折服。文欣在梁成大耳边轻声说:“大大,这将军好威武!”梁成大“嗯”了一声,心想边关有此神将,关内百姓方得安居乐业,不枉今日之行,任他有何差遣,定也助他办成。
灵真大师率先上前拜倒:“老衲谢过杨将军昔日救命之恩,今日邀约群雄,便是来助杨将军剿了西夏一品堂!”
杨文广立刻上前扶起灵真大师,抱拳道:“大师言重,救命之恩可不敢当,当日若不是大师誓死拼杀,焉有杨文广今日之命?边关风沙难当,还请众位英雄进寨相聚!”
众人随杨文广入了营寨,却见两旁士兵威武雄壮,英姿飒爽,烈日里,寒风中,枪刀剑戟均磨得铮亮,待得众人前来,两旁士兵队异口同声“嗬!嗬!嗬!”连嗬三声,响声摄人心魄,震天动地。
群豪入了大帐,灵真大师已向杨文广介绍群豪,杨文广设宴开席,却是些粗面馕饼,只餐台中间整治了半只手抓羔羊。群豪风餐露宿惯了,也不介怀。倒是黄仇升,心中不喜,心想爷爷我在琉球岛上为尊,到的中原来,亦是大鱼大肉,好酒好菜,哪知到此,军威则有,餐食却是如此不堪,何况群豪来人足有四五十人,半只羊如何够吃?脸上有不悦之色。
杨文广双目如电,已看出黄仇升的不悦之情,举起酒杯,面有惭色,说道:“各位到此助拳,在下不胜感激,边关艰苦,在下实在拿不出别的招待大家,还望各位原宥!”
黄仇升不悦道:“大将军所言甚是,可这些人,半只羊如何够吃?”
杨文广低头不语,说道:“实不相瞒,朝廷的粮饷一再克扣,军中已缺粮月余,士兵们平日都只得吃些粗面馕饼。”
许四绍一拍桌子,怒道:“天杀的昏君,将士们到边关打仗流血,饭都吃不饱,他不知道吗?”
鲁南大侠赵德柱也是一怒:“只怕是大宋朝廷贪官当道,故意克扣了军粮。”
杨文广却不怒而笑,说道:“大丈夫立于天地,哪能顾得了那么多背后小人,各位将就着些对付一顿,实不相瞒,在下本来今夜要去西夏军营劫营,各位既然来了,倒可以同去耍耍,看上西夏大营什么东西,只管拿去!”
群雄都是哈哈大笑,这伙人毕竟出自绿林,对打家劫舍已干的惯了,倒是去劫营打仗,没有经历过,兴致颇高,罗之洋笑道:“要是劫到西夏婆娘,那可不能充作军妓,就算要充作军妓,也得在我之后!”
群豪一阵哄笑,程东灵笑道:“西夏婆娘各个彪悍,只怕罗兄招架不住!”罗之洋却是不服,高声道:“这世上,那没有我收拾不下来的辣妹子!届时,定然借一借赵老师的九节鞭一用!”
赵德柱平素少言寡语,冷面冷眼,此刻却也一笑,说道:“在下这吃饭的家伙,拿给罗兄去调教辣妹,只怕不妥!”
梁成大心中对杨文广愈加敬佩,只三言两语便将缺粮之尬化解,更是调起群雄劫营的积极,便举杯恭敬对杨文广道:“在下是听杨家将的忠义故事长大的,对杨将军更是倾慕已久,感谢杨将军将一件大功劳赐予我等草莽之辈!”
杨文广点点头,同梁成大饮了酒,酒味虽糙,梁成大却倍感舒泰。
群豪饮酒餐食已毕,便同杨文广在账内商议劫营的细节,群豪此行原本是要去灵州剿灭一品堂,不宜在此就露了身,遂听杨文广的安排,全部穿上大兵战服,梁成大同文欣、阿芷三人,阿芷不会武功,年纪尚小,只得留在军中,程东灵所带之人,狗头军师不会武功,也只得留在军营,余下众人均是武林高手,杨文广又委派五十余人军中好手,这些人无一不以一当十。众人约定了编队,叫“独行盟”,何人来当营长,却犯了难,本来么,这伙人都是受程东灵之邀,才到这大漠边关,按理说程东灵应该是盟主,但加入了杨文广手下当兵的好手,程东灵便将盟主一职让与杨文广,杨文广说什么也不受盟主之邀,最终以程东灵为盟主,杨文广为副盟主。沙场点兵,除开程东灵、鲁东大侠单马、鲁南大侠赵德柱、中原神枪手许四绍、蜀中关刀王李欲淳、苗疆五毒尊者、琉球罗之洋、黄仇升、大理梁成大、姑苏慕容文欣、华山西岳神尼、少林灵真大师十六位高手外,加上泰山好手和杨家将军营的好手,刚好一百人。杨文广调集人手,整备车马,东方千人大队,号青龙队,由梁成大和慕容文欣带队,以鲁东大侠单马为接应;西面千人大队,号白虎队,由程东灵带队,鲁南大侠赵德柱为接应;北面千人大队,号玄武队,由李欲淳带队,西岳神尼为接应;南面千人大队,号朱雀队,由灵真大师带队,许四绍为接应;又以罗之洋和黄仇升各带百人,专门放火抢劫;五毒尊者配制药物,分与百人军士,专门迷倒战马;杨文广自带千人铁骑在外,外选百名神箭手,要那西夏军中,不走脱一人!
是夜,西北风起,星疏无月,西夏军营离大宋军营并不甚远,五千大宋神兵早已在二更天时分,便摸到了西夏军营四遭沙漠,各人自用黄沙埋住身体,只待一声令下,便可冲进大营厮杀。待不多时,五毒尊者差人来报,战马已迷倒,又不多时,罗之洋差人来报,硫磺硝石已埋入营中各处,万事俱备。突然间,只见天穹之上,一支穿云箭炸开,烟花瞬起,将西夏大营周遭照得犹如白昼。营内大火突起,号角声响,杀声四扰,震天动地,西夏军营早已乱作一团。
这东面梁成大和慕容文欣,带人砍进营寨,梁成大铁扇在手,见人就点,被点之人,无不瘫地;文欣自学了《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后,功力大进,凌空虚点之中,已打翻十数人;鲁东大侠单马的两把判官笔舞将起来,或点或戳,也已戳倒数人;
那西面程东灵短剑出鞘,寒光剑影,那些西夏的寻常军士,哪里受得这些高手的砍杀?赵德柱九节鞭出,手中如万条灵蛇,被带住打上的军士,无不惨叫而倒;
看北面铁血铮铮李欲淳,青龙刀起,炫起刀光一片,这关刀之威,又有何人能挡?一个小兵举刀来挡,被李欲淳大刀闪过,那小兵连人带刀,被斩为两截;西岳神尼双剑在手,一套华山剑法下来吗,尸横一地;
观南面灵真大师,禅杖在手,舞出金色杖影,他总结上次劫营失败原因,全属手下留情之念,佛爷怒火一起,这番再也不留情,接连数名西夏大兵受禅杖之击,头骨碎裂,有的甚至红的白的染了一地,一时还不得死,在地上蹬腿蠕动。许四绍中原神枪手成名已久,黛绿色长袍外,大银枪或刺或挑,亦扫亦压,只将有的大兵眼睛刺瞎,或是手脚斩断,有的高呼“我的眼睛!”“我的耳朵!”一时间哀嚎连连。
五毒尊者毒倒了马匹,却也不闲,焚香做法,以活人练起邪功,但凡抓住大兵,直接咬脖吸血;人厨黄仇升短刀让罗之洋那活儿给戳了个窝,早已没用,在来西夏之时,已命匠人打造两把大菜刀,放过了火,但凡见到有军士灭火,直接冲将上去砍死,一路围着火堆乱砍下来,少说也砍死几十人,吼着:“爷爷把你等这臭肉拿去包人肉包子去!”罗之洋虽没有兵器,但此人打架别有另一种风格,手中有暗器“梅花镖”,打倒数人之后,从大兵身上偷来短刀长剑,一律投掷,无一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