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牛的死在第二天传开,恐怖的气死围绕在整个二层内。特修斯等人只是告知了大牛因压力大而跳海的事情,并未提及其他。林悦和顾估摸不着头脑。其他人多半也是不信这个说辞的,他们知道大牛是不会轻易放弃的人,更不会做出那种事情。
考试照常进行,这一天过的格外漫长。
6班很多同学都对这艘船的规章制度或多或少有些想法。有些人早已心生不满,却又无从下手破了这里的‘屏障’。由于不知晓这件事情的原委,金寒觉得这件事多少和特修斯有关,以后一定会有更多的‘大牛’不明不白的死了。
顾估是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的,不是为了包庇林悦,觉得这件事可以加深大家对船长和末日之船的坏印象,对自己也算是一种解脱了。
成吴信、段然、大牛一个接一个的消失,要说大家对船长还是尊敬的印象是不可能的。这件事就像是毒疮在心里慢慢溃烂,直到某一天会全盘浮出水面。
上午考试结束后,金寒照常和顾估一前一后来到食堂。金寒一开始就留意着船上人员变化,和他猜想的没错,每隔一段时间,食堂的工作人员会换几个新面孔。至于被换掉的人去了哪里,这就是金寒所要搞清楚的问题:船员犯错与不及格同罪处置??
金寒心是重重的吃完饭,期间没有和顾估说话。顾估知道金寒此时心情不佳,也就没有说话,但心底里还是很愧疚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对大牛和特修斯那么怨恨呢。有些话到了嘴边就是说不出来,她也很想和金寒说出自己的心事,但怕金寒会讨厌自己,只好作罢将那藏在心底里的心事吞在肚子里不见天日。
就这么安安静静结束吃饭。金寒用纸巾擦完嘴之后,又顺手将纸巾递给顾估。顾估结果纸巾有些呆滞的看着他,金韩面无表情的等着她擦完。不等顾估起身,金寒径自走到她身旁将她拉起来,朝甲板走去。
“顾估,你想离开这艘船吗?”金寒还记得当初解救小赵时遇到的怪人,那人说知道出去的办法。
“想过,我想在真正的教室里学习,在真正的世界里长大。对于这艘船我没什么好感。”顾估知道金寒想要做什么,无非是离开这里,可离开这里能去哪呢。她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法,并不对离开这里抱有任何期望。
“顾估,我会带你离开。”金寒笃定的语气里带有微不可察的担忧,只要有任何方法他都会带着她离开这个鬼地方。这里绝对不能在呆下去了,留下去只会被各种理由清除掉,且不说高中毕业真正能留下几人?
顾估看着金寒那么坚毅的眼神,只能在心里暗暗叹息,这个船注定是出不去的,就算出去了活下去的几率有几分?顾估不想破坏金寒的心情,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金寒看着顾估若有所思地样子,有些担忧顾估会不会跟自己走。
“顾估,如果说有机会可以离开这里,你会走吗?”
“会,但凡有任何机会,我都会走。”
“好。”有你这句话,寒哥要努力了。
距离下午考试还有一段时间,小赵等人热火朝天的聊着,金寒独自坐在座位上,低头盯着本子出神。想要接近那个人只能在集体熄灯后去,可如果被发现要用什么理由蒙混过去呢。一个人的想法毕竟有限,如果多几个人帮忙出主意就好了,可就怕事情败露将其他人牵扯进来。金寒焦急的仰头盯着天花板轻叹。
小赵发现寒哥有心事,就屁颠颠的跑过来。拍了拍金寒的肩膀,“寒哥,想什么呢,有什么糟心事跟哥们说,两个人出主意比一个人闷着强。”小赵啊小赵,寒哥的贴心小棉袄,不是寒哥不告诉你,是怕你受连累啊,这件事只能一个人抗。
“没啥事,就像想喝奶茶了。”
“噗~寒哥你是认真的吗?哈哈哈笑死我了”
“嗯,快考试了,你回座位上准备吧。好好考试。”
“好嘞,寒哥。”小赵暗自下定主意考完试就和金毛说说这件事,不能就他一个人乐呵,分享给金毛会收获二倍的快乐。小赵乖乖的回到座位上。
金寒看向顾估,又想想刚才的小赵。突然想到,可以借着自己的私人物品掉落在禁闭室为由,进去勘探个究竟。就这么办了,金寒决定今晚就实施计划。
考完试吃完饭,顾估和金寒走到甲板上闲聊。偶然间提到父母这个话题,顾估将父母对自己的所有恶行全部倾诉出来,顾估本就不想上这艘船。她觉得这里不适合她,在家里学习也是一样的,可那不近人情的父母逼着她,要挟强迫顾估上船。甚至在上船前狠狠的打了顾估一顿,母亲对顾估的脸上狠狠的抽了几个巴掌。让她在船上别惹事,别想着逃跑。顾估恶狠狠的盯着母亲,伸手想要反抗。想着已经不再是年幼的小顾估,学习成绩优异,只要上了大学就可以远离这个人间地狱,再也不会回来。可反抗带来的是父母不停歇的男女混打,顾估曾经想过要报警,可父母却以鱼死网破威胁她,大声呵斥她敢报警就全家一起死。顾估不怕死,但自己还未实现的梦想,想着离开这个家上大学,在课余时间自学绘画。从小对绘画有天赋的她,因为父母觉得学美术将来没有什么出息只好便将她的梦扼杀在摇篮里。顾估想要脱离掌控追逐着属于自己的那一份天空。
金寒了解到顾估的遭遇,更加心疼起面前这个瘦弱的女孩,盼望着一切能顺利进行。同时对那个神秘男子的方法有些担忧。
晚上快到查寝时,特修斯走了过来,身旁多了一名黑衣男子,其身形酷似段然。体委段然热爱跑步,这些年的锻炼让他的身形更加矫健匀称。待到那人走到近处,走廊里站着的小鱼才看清那人就是段然,吓得他惊声尖叫,惹的整个楼道里的人出门查看,别是又有人跳海了。
大家都看见了段然,脸上都是见了鬼的神情,难怪小鱼会发出那种怪叫。平日里淡定的顾估和金寒也跟着吃惊。段然不是死了吗?
有些胆大的同学问段然好些话,段然闭口不谈。紧跟着特修斯一间一间的查寝,全程默不作声。那些人吃了闭门羹也就不在多嘴。特修斯没解释什么,查完寝便带着人离开了。
特修斯意欲何为无人知晓,众人只知道那人将段然收为自己的跟班,没有真正让段然死去。金寒管不了段然的事,11点30左右,穿着一身黑色的休闲衣闪进了禁闭室的大门。里面和上回的布置一样,那窗子还是第一次瞧见的那么小。拿着手电扫视了一眼没有人,而后又逐一排查每个禁闭室。巧了,除了第一间,其他都没有人。他驾轻熟路的走到第一间禁闭室的门前,轻叩着门。
“谁,你们是来救我的吗?”那人沙哑的声音游荡在房间里,酷似地府的冤鬼。
“我是上次与你说过话的金寒,只要你告诉我怎么从这出去,我会想尽办法放你出去。”
“小伙子,你凑近些。”
金寒将耳朵贴在门上,“你说吧”
“只要你能从这艘船找到一艘橡木色的小船便可离开,但是一艘小船的动力远不够你们到达岸边,我们离陆地极远,相比于大船,小船要多花费两倍的时间。这艘船的第三层的动力室有许多秘密,你只要成功进入到那里里,你自然会知道怎么做。我再告诉你一个事,国家所有的船都是公立的,由国家统一管辖。只有特修斯这儿是贿赂得来的机会。这艘船是他私人的,所有人都是他自己招来的。没有任何的证件满足国家的条件。相信你们应该有几个人死了吧?”
“是有几个,怎么了。”
“那就说得通了,只有私立的敢这么干。国家是不会干没人性的勾当。怕是这艘船的老师都被控制了。”
“。。。你说的可是真的,也就是说只有这艘船才有不及格淘汰制。其他船都是好好的?”
“对,这艘船恐怕永远不会到岸,你要早做准备。他这人行事诡异,如今你的行踪可能会被发现,此地不宜久留,你明日先去动力室一探究竟,之后再来告与我,我们一起想法子。我知道他的弱点,别怕,慢慢来稳一点。”
“好,我先走了。对了,你怎么称呼?”
“王几”
金寒脚步轻飘,快速回到宿舍,心脏因紧张而快速跳动。有法子就有希望,金寒简单的洗漱完,躺在床上回忆那人说的话,不一会就进入了梦乡。
段然跟着特修斯查完宿舍,回到宿舍内。一共就两张床,每张床边上有简陋的桌椅。段然不能回到自己的宿舍拿东西,现在的他只有一个身份就是船员D。他记得自己落水后便没有了意识,醒来后发现自己坐在一个椅子上,周围环境昏暗,但仍能察觉到有好几个人在这间屋子。没等全部打量完,特修斯的声音便鬼魅的响了起来。
“段然,我敬你是条汉子。勇于献身还是头一回遇见。看你有胆量,就再给你一次机会,做我的保镖,你可愿意?”
“。。。”段然脑子宕机了一分钟,特修斯也不急慢慢等着他回话。
“好。”段然脑子有些清醒了,不会浪费活着的机会便应上了。
“你听着,你现在的身份是船员D,不再是之前的段然。禁止和学生交谈,禁止传递信号。如果被我发现,直接喂鲨鱼。以后跟着我做事,让你办事都给我机灵点!”说完,特修斯和一众人员出了门,留下一人将段然抗了出去,那人便是以后段然的室友,那人将段然放在宿舍的床上给他介绍了船员守则,和船员的任务之类的。段然听的浑浑噩噩的,等那人讲完喝口水的功夫,便睡着了。
梦里,段然带着顾估坐着小船,远离诺亚方舟。直到看不见船身,段然开始一边划桨一边和顾估说着特修斯的坏话。说那人极其的变态、恐怖、杀人如麻。。。
“顾估,我带你走。我帮你逃离这里。”段然停下手中的动作,盯着顾估的猩红的眼睛。
“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顾估热泪盈眶,倍感欣慰。
“不用谢,应该的。我们还是要快些,不要被发现了。稍作休息,段然继续拨弄着船桨,20分钟过后,特修斯开着快艇逼近,段然奋力拨浆,顾估在一旁帮忙。可人力的传统船只终究比不过快艇,很快就被特修斯追上。特修斯一把拉过坐在小船里的顾估,迅速用手铐将顾估的一只手铐在快艇上。随后将小船撞翻,段然落水想要抓住翻倒的船,特修斯偏不给他就会,开了几枪将船炸的粉碎。没有一块木头是完整的,可以撑住一个人的重量。
段然绝望了,想要和特修斯拼命,在快艇上的顾估帮忙拉住特修斯的腿。段然见机攀上船上,凭空一声响,段然身上中枪,无力的松开了船身渐渐的沉下去。在顾估的叫喊声中,扭头看见了围在身边的鲨鱼。那些鲨鱼张开巨口向段然扑来,段然噌一声,从床上做起来,缓了半天才发现刚才是在做梦。
段然想不通为什么会梦见顾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