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张角聚众议事的同时,赵铭的大帐内,一众曲军将领也在进行激烈的军议商讨。
赵铭先将陈明遇快马加急送来的信件传阅给了帐内诸将。
石虎看完书信后,沉声说道:“将军,末将以陈将军所言极是,按照眼下的局势,张角极有可能选择孤注一掷先行全力击溃我军,然后再进军河北,这也是他反败为胜的唯一机会。”
索苞冷哼一声:“我军七万精锐在此,这个张角想要伤害将军,妄想!”
索苞的副将宋澄和宋混亦是高声说道:“索将军所言甚是,我大曲勇士勇猛无敌,那群乌合之众绝不是我军对手。”
张轨抚须笑道:“各位将军,我军将士的确勇猛!
不过这张角拥兵三十万,我等还是应该小心谋划,不能只凭一腔热血去拼,如此恐怕会出现诸多不必要的损失。”
张骏亦是说道:“伯父所言极是,陈将军率领的五万精锐正在星夜兼程地赶来,只要我们能够坚守大营到他们到来,我们便可内外夹攻,击退张角的三十万叛军。”
谢艾接口说道:“这三十万叛军一旦被我军歼灭,整个河北便是我军的囊中之物,唾手可得,所以现在我们最关键的就是要坚持到陈将军到来,否则便会前功尽弃!”
赵铭颔首说道:“张角手上的三十万黄巾军算是一支不可小视的威胁,所以接下来的几天将会是我军最困难的几天,但是本将始终会与你们同在!
诸位将军,大曲必胜!”
张轨,张骏等人纷纷拔刀出鞘,指天大喊道:“大曲必胜,大曲必胜!”
……
次日天命,薄薄的云雾还未散去,汉军大营内就传出了震天动地的鼓声。
“咚~咚咚~~”
伴随着悠长的鼓声,前军十万大军全副武装,手持兵刃浩浩荡荡地出营列阵,踩踏地烟尘滚滚,声音响彻天地。
张角身着道袍,手执桃木法杖,骑在一匹黄马上,眼中冷芒闪闪,目光冷然地注视着前方荆州军大营的动向。
跟随在张角身旁的张士德也驻马眺望荆州军大营。
良久,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主公,曲军军营墙上似乎布满了弓箭手,看来他们是不打算出营和我们交战了。”
一旁的方灵感也是叹息道:“可惜了,要是曲军能出营和我军交战的话,这场战役的胜算就会增加不少。”
张角摇了摇头,他当然也希望曲军出营交战,但他也知道这种可能几乎是微乎其微。
暗暗叹了一口气,旋即厉声大喝道:“传令,擂鼓进军!”
“咚咚咚!”
鼓声密集,犹如****一般,与刚刚悠长的鼓声截然不同,这是进攻的鼓声。
“轰轰轰……”
黄巾军的阵型轰然而动,保持着秩序,一点一点地向着前方推进。
远远望去,仿佛一片巨大的黄云。
大概推进到曲军大营前还有几百步距离的地方,鼓声戛然而止,全军顿时停止了前进。
也是一身金甲的赵铭高立在中军哨塔之上,一直冷冷地注视着黄巾军的动静。
此刻不由得长叹一声:“令行禁止,当真是精锐之师。
这个张角能够在河北称雄也不无道理。”
身后的石虎冷笑道:“将军放心,再精锐的部队也不可能阻拦将军争霸天下的脚步。
很快,纵横河北的黄巾军就会成为历史。”
“咚!咚咚!”
激烈的鼓声再次响起,打断了秦琼和于禁的对话。
只见位于第一阵的黄巾军将领张牛角和张燕已经率军发动,呐喊着冲向曲军大营,前军八万余大军俨如翻滚汹涌的黄色浪潮,杀气冲天。
驻守荆州军前营的守军大将是张轨,他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地盯着向自家营寨铺天盖地般地过来的曲军。
等到黄巾军进入弓弩射程范围之时,双目圆睁,暴喝道:
“发射!”
在营墙上的数千弓弩手飞快地搭箭上弦,甚至都不用瞄准,只是用尽全力,朝着百步内的黄巾军射去,弓弦响动之声不绝于耳,箭如雨下,向迎面而来的黄巾军扑去。
“呜哇!”
惨叫声不绝如缕,此起披伏,响成一片。
顷刻间便有一两千名黄巾军军士卒倒在了血泊之中。
或是被弓箭射中了头,颈等要害部分,当即倒地生亡。
或是被射穿大腿、手臂,亦或是直接被死死地钉在了地上,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声。
“举盾,举盾!”
张牛角也是将才,当即高声大喊,厉声指挥手下士卒举盾迎敌。
数万黄巾军纷纷举起盾牌,放慢了脚步,顶着倾泻而下的箭雨,缓步向前推进。
但是随着两军距离的接近,盾牌渐渐失去了保护的作用,不少羽箭直接透过盾牌射中下面的士卒。
与此同时,曲军放在营里的投石机也开始大展神威,几十架投石机瞬间一起发动。
上百块三五斤重的大石头带着呼啸的风声,在空中划出一道华丽的抛物线,重重地落在了黄巾军当中。
一阵重重的响声过后,尘土飞扬,不少人被砸的头破血流,颓然无力地倒在了战场之上。
但这一切都没能逼迫黄巾军后退,纵然死伤遍地,黄巾军士卒仍旧咬着牙往前猛冲。
在付出了两万余人伤亡的代价后,汉军终于冲到曲军大营前,在壕沟上铺上木板,飞跃而过,一架架木梯搭上了营墙,黄巾军士兵开始奋勇登墙。
“吼吼吼!”
终于冲到了营墙之下,黄巾军士气大振,许多悍不畏死的勇士纷纷大吼一声,一手提刀,一手持盾,蹭蹭蹭地向上攀爬。
张轨眼见黄巾军士卒已经快杀上城墙,当即令旗一挥,高声下令道:“弩兵速下营墙,长枪兵上墙,给我拦住上来的黄巾军。”
“噔噔噔……”
张轨一声令下,原本还在城墙上的弓弩手纷纷下了营墙,走到距离营门几十步的地方重新列阵继续向外放箭。
而原本在下面待命的数千长枪兵则迅速登上营墙,呐喊着向着冲上营墙的黄巾军杀去。
“铛铛铛铛……”
兵器相撞的声音此起披伏,两军将士在狭窄的营墙上展开了激烈的厮杀,整个沿墙上下一线,到处是横七竖八的尸体,鲜血染红了整片土地。
活着的士卒无论是汉军还是荆州军都已经杀红了眼,互不退让,脑子里想的唯一一件事就是杀,唯一的动作就是把手中的兵器砍出去,再收回,再砍出去。
“给我统统闪开!”
一声暴喝,自诩勇猛过人的张牛角手提大斧飞身上了城墙,转眼间就冲进人群之中大砍大杀。
几个曲军长枪兵见他勇猛,互相对视一眼,各自挥舞着手中长枪向张牛角刺去。
“哈!”
张牛角大吼一声,巨斧一挥,竟生生地将几把长枪全部斩成两截,枪头叮叮铛铛地落在了地上。
几个曲军见状大吃一惊,连忙转身就走。
张牛角哪里肯放,当即追上前去,赶上走的最慢的两个,大刀一挥,两颗脑袋瞬间就从脖子上搬了家,一股血箭,喷到了半空之中。
张牛角笑呵呵地一抹刚刚溅到脸上的鲜血,大吼道:“弟兄们,曲军不堪一击,都给我杀呀!”
说罢当先冲锋,率领着一众登墙的勇士竟将曲军杀得节节后退。
张轨见状怒不可遏,提刀在手,飞速上了营墙直取张牛角。
“小贼休要猖狂,接我张轨一刀。”
张牛角胆大妄为,听到张轨的怒吼,不退反进,提刀而上:“张轨是吧?就让你做张爷成名路上的第一块垫脚石吧!”
“逆贼找死!”
张轨闻言火冒三丈,手中龙虎镔铁刀横扫而出。
张牛角慌忙举刀来挡,张轨这一招是虚招,身形一晃突然飞跃而起,一脚扬起,正正当当地踢在了张牛角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