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赵铭领主力军赶到,见到大败的高迎祥后再也压制不住一路上积攒的怒火,大怒道:“高迎祥!你可知罪?”
高迎祥连忙下马跪拜在地哭道:“末将知罪,末将因贪功而忘却了将军军令,至使先锋闯营今晚儿郎战死,请将军责罚。”
“责罚?”赵铭气极反笑道:“先锋一战,你这厮大败而归,至使近万儿郎战死,全军士气大挫,你高迎祥有几条命能承受这责罚?”
高迎祥自然知道先锋军对全军士气的重要,此刻仔细一想,冷汗就下来了,只得说道:“末将死罪。”
赵铭冷着眼点点头:“既如此,拖下去斩了。”
赵铭心中是真悔啊,高迎祥能力平平,如此不堪重用,当初若是让李自成甚至是张献忠当先锋也不至于如此大败!
可是现在营中还有高迎祥的次子高一功和女婿李自成一听赵铭真要斩自己的父亲(岳父),三人急忙下马哭诉道:“将军,高先锋随将军征战数年,就算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还请将军饶我父不死,我等三人愿意同罪。”
“同罪?”赵铭现在的怒火已经吞噬了他的理智,怒道:“此罪足以杀高迎祥十次,你等既然愿意同罪,来人,将此三人一同斩了。”
先锋闯营人马平日里都是高迎祥,高一功和李自成等人在带,此刻听说赵铭要杀自营主将,纷纷求情。
赵铭越想越气,怒道:“你等要啸营不成?”
高迎祥一听高一功和李自成和自己同罪皆斩,再也忍不住叫道:“将军要杀末将可以,但末将之子和女婿仅仅为末将求情便要同罪,是否太过?”
赵铭反问道:“本将身为赵家军将主,杀不得你等?况且本将未曾逼迫他二人,你父子婿自愿同罪,本将便成全你们。”
高迎祥,高一功和李自成还要再辩,但是刘宗敏,李岩,袁宗第,李过,张献忠,郝永忠六人死命拉住他们,又拜求道:“将军,如今大军在外,正是用兵之时,不宜自废大将,还请将军三思,即便真有罪,也请将军容大军返还之后,再定罪不迟啊。”
赵铭一看,万余人纷纷跪倒苦劝不止,只得深吸一口气作罢:“罢了罢了,便罚你们八十大板,官降三级,闯营兵马暂时交于李岩统领。”
高迎祥等人这才缓过气来,只要命还留着,功劳随时都可以赚回来,众军这才起身,跟随赵铭而去。
……
由于高迎祥先锋军大败而归,导致赵家军士气有所下滑,赵铭也没办法,只能暂时安营扎寨,等到明日再找办法。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苍穹上浓云密布,只有一轮明月在散发着微弱的亮光。
黑暗中,叛军大将左良玉、阎行、蒲察世杰等人全副披挂,领着已经饱餐一顿的近万精锐悄悄出了关城,人缄口马摘铃,一路疾驰直扑曲军大营而来。
为了让士卒养足精神,提高士气准备明日的大战,赵铭便下令全军将士今夜饱餐一顿好好休息,对于夜间的防御确实有些松懈下来。
大概是在丑时前后,左良玉率军悄悄逼近了曲军大营。
这个时辰正好是人一夜当中睡得最熟的时刻,就连几个哨兵也都靠在寨墙上打盹。
“王薄先生真是妙计无双,曲军今夜果然放松了警惕!”
左良玉先是驻马在外观察曲军大营一阵,确定了里面的情况之后内心不由得狂喜不已,手中大刀奋力一挥,高声喝道:“将士们,踏破曲营,活捉赵铭!”
“冲啊!”
叛军的将士在听到左良玉的命令以后顿时爆发出一阵山呼海啸般的呐喊,齐溜溜地鞭策着胯下战马,铺天盖地,犹如一道势不可挡的洪流一般朝着曲军大营涌了过去。
“敌袭!敌袭!”
隆隆的马蹄声仿佛闷雷一般,顿时将几个正在打盹的哨兵惊醒了过来,手忙脚乱地敲响了警钟,大声招呼着还在帐篷里熟睡的曲军士兵准备御敌。
借着黑夜的掩护,叛军刻意将声响弄得震天动地,试图以此对隋军展开心理攻势,利用曲军刚刚才被警钟惊醒头脑尚未清醒的时机令士卒心生恐慌,借机达到令曲军大营不战自乱的目的。
叛军当中领衔冲锋的一个名叫孙安祖,另一个则叫韩进,也都是弓马娴熟之人。
两人纵马狂奔,挥舞长槊拨开鹿角,转瞬间便已经冲至辕门下,又迅速从腰间掏出几捆绳子,在手中挥舞几下便向外抛出,正好套在了寨栅顶部尖端处。
紧接着便是一声大吼,双臂猛地用力,登时将那寨栅拉倒了一大片,数不清的骑兵便从这里呼啸着杀了进去。
“杀啊,活捉赵铭!”
杀进了曲营之后的叛军士卒士气愈发高涨,纷纷张弓搭箭,引燃火箭,将无数的帐篷点燃。
曲军大营顿时陷入了混乱当中,四面八方都是喊声,数不清的流矢乱箭在空中飞舞,刀光剑影中时时能看到一蓬鲜血洒过。
“该死的叛贼,居然敢在这个时候过来偷营!”
曲军坐镇前营的大将乃是岳重,听到喊杀声之后迅速披挂出了营帐,高声大喝道:“弟兄们不用惊慌,只不过是小股叛军偷营,大家都向我靠拢,稳住阵型向叛军反击。”
“阎将军,你去拦住那员曲将。”
听到岳重的大喝,左良玉顿时眉头一皱,这次劫营叛军能够如此势如破竹就是因为打了曲军一个措手不及。
若是让岳重稳住了营内混乱的局势,凭借曲军兵力上的优势那叛军就再也不会有任何的进展,于是连忙吩咐身后的阎行上前去阻挠岳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