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布满疮痍的密林战场内。
对于最后残存几名的匪兵,陈玄青一一请他们吃剑,割下了他们的头颅,送他们去见无量天尊。
之后,陈玄青就沿着山匪所走的路线御剑飞行,寻找着父母,很庆幸,陈玄青刚往前飞一段距离,就与父母俩人碰面了,此时的他们身影略微狼狈,看到父母的那一刻,陈玄青长嘘了一口气,准确说来,是灰袍人将陈玄青父母带到他身边的。
根据陈玄青父母说法,原本陈玄青从天而降与匪众厮杀之时,他父母就认出了他,陈母叶氏自看到陈玄青那一刻,就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哪怕陈父陈小丰发现了,也来不及给陈母做掩护。最后他俩直接被一个心思较为细腻的山匪拿刀劫持了,还被偷偷摸摸地带离陈玄青他们厮杀的范围。
在那山匪差点离开陈玄青的感知范围时,一道灰袍突然出现,一剑削飞了那山匪的脑袋,带回了陈玄青的父母。
事后得知真相的陈玄青,被惊吓出一身冷汗,若是因为他的缘故,导致父母丧生,估计他永生永世都不会原谅自己。平复心情后,陈玄青又问起他大姐,二哥,三哥还有六哥儿的情况。
在陈小丰详细说道下,陈玄青也渐渐了解情况。
在他离开叶家坳的这段时间里,他们家还算发生了几件不大不小的事情。
第一件事,就是大姐的出嫁了。知晓大姐在他离家一年后,就出嫁了,经过隔壁邻居做媒,嫁给武陵城里的一位铁匠,日子过得还算圆满,夫妻俩相敬如宾。而同年,二哥也搬到城里去了,与大姐不同,他是去城里酒馆当小二的,顺便在酒馆住下了,时不时还给家里的二老送点东西和钱物,虽然没那么多,也算尽了孝心了。
至于原本就比较瘦弱多病的三哥,在去年一个下雨天染上了风寒,没能抗过去,死了。说到这,陈小丰也低着头,沉默不言。而听到这个消息,陈玄青沉默了一阵子。
还有那个和他感情最好,又调皮捣蛋的六哥儿,他本身练武的资质还算可以,后来又有了陈玄青师父给的那块玉佩,孕养了气血,被一个很是壮硕的刀客收成徒弟,也离了家,闯江湖去了。
江湖事,江湖了,去了江湖,从此纷纷扰扰。
江湖的确危险,陈玄青对六哥儿能在江湖混出头,并不抱太大希望,只能为他祈福了,希望他能平安吧。
最后,陈玄青再次询问二老,是否要和他回龙虎山,以他的身份安置两个家属,没多大问题。只不过拿主意的人,变成了理智的陈小丰,而不是感性的陈母叶氏。
当时陈小丰就问到,以他和陈母的资质,多久才能增长境界达到二品,因为陈玄青说过二品以上境界可以添寿,陈小丰也是普通人,他也怕死,也不想死。
听到老爹陈小丰这么一问,陈玄青顿时语塞,说不出什么,只好沉默以对。
有个非常聪明的老子,更何况他对你还非常了解,这就让人无奈了,看到陈玄青久久不语,陈小丰也知晓了答案了,心里那股奢望的心气儿顿时消散一空,叹了口气,随即又拍了拍陈玄青的肩膀,自己本不该奢望的,又转过身去,一脸宠溺的眼神看着陈母,温柔地牵起陈母粗糙且不算很好看的手,温柔道:
“从我年轻遇见你娘时,我就明白了。”
“她属于我,而我也离不开她。”一时间感慨颇多,陈小丰想到以前陈玄青说过的“道”字,深情地凝视着陈母,又继续道:“我寻找的道,我已经找到,那就是你娘。”
“她在哪,我在哪。”
对于老爹的这个回答,,陈玄青并不是很意外,老爹本来就对娘恩爱得很,只是陈小丰的这个答案,让他一时间有点儿难以接受。
哪怕后来陈玄青一再劝说,但父母两人还是不愿和陈玄青去龙虎山,陈父只交代了陈玄青,要他好好孝敬他师父,毕竟他师父是他们家的恩人。最后陈玄青只好给了父亲陈小丰留了一本《筑基法》,还有一些丹药,还帮他们在神武城找了一个住的院子。
父母事了,陈玄青也没待太久,只和父母聊了些自己在龙虎山生活的事情。然而他们最想了解的还是师父赵希文,他们对师父还是心怀感激的,也希望陈玄青能够孝敬师父,报答报答师父的恩情。交代了老爹陈小丰一些修行事项后,陈玄青就走了。
之后,陈玄青又去看望了大姐。
城中,姐夫家。
陈玄青刚进到姐夫屋里去,便看到一位憨厚铁匠迎面走来,还给陈玄青倒了一碗茶水,正眼瞧去,他晒得紫黑的脸皮上,透着些红润,显然家中不缺饭食,身材也壮硕高大,看上去还是能打的,一个壮实一点的男人,多少能在这兵荒马乱中护住自己的身边人。旁边屋里还有个老婆婆,也就是便宜姐夫的母亲了,瘦瘦矮矮的,只不过那透亮的眼睛,依稀能看出这位老太太的智慧。离开姐夫家的时候,以防他对大姐不好,陈玄青便试探着,顺便恐吓了一下这憨厚姐夫,至于怎么恐吓的,当然是约出去打一顿咯。最后他回家的时候,一瘸一拐的,姐姐问他怎么回事时,他说走在马路上跌的,差点把躲在房顶的陈玄青笑岔气儿了。
陈玄青猜这狗贼是自愿让自己揍的。毕竟打的过程中,陈玄青还没用上多少力气,他就先前一步,抱头发出惨叫,模拟的惨叫声,简直比孕妇生娃还凄惨,气不过的陈玄青,真下重手了。
害怕被大姐知道这事的陈玄青,警告狗贼姐夫,若是他被大姐叫去问责,他就给他布盖蒙头,打断他的第三条腿。那时听到这话的狗贼,头冒冷汗,打了个寒颤,立马夹紧双腿,点头快速得像个小马达。
陈玄青离开的时候,偷偷的喂了他们一颗洗髓丹,包括老实姐夫还有他的老母亲。
陈玄青的最后一站,是在福运酒楼。站在酒楼门口,看着忙里忙外,一副小厮模样的二哥,陈玄青有些感慨。
生活就是这样,谁都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后面陈玄青托人叫了陈二蛋出来,二蛋是他乳名,真正的姓名叫作陈烨,二哥看到陈玄青的时候,猛的揉了揉眼睛,却误将手中残留的辣椒粉揉进了眼睛里,直接叫娘。陈玄青没有办法,只好掐了一道不熟练的化水术,直接往二哥头上淋,结果二哥越揉,眼睛越辣,辣的哭爹喊娘,辣没去掉,还变成了落汤鸡。
最后兄弟俩狼狈坐对着夕阳,叙旧了会儿。陈烨二哥说,九娃呀,以后去了哪没饭吃,记得回来找二哥,只要二哥有一口饭吃,吃肉的一定是你。他说这句话时,陈玄青也能感受到他那股真诚味,开玩笑道,以后的长期饭票,跑不了了。
二哥的资质也就那样,陈家就出了俩道苗子,一个陈玄青,一个六哥儿。最后陈玄青也留下了一道抄录的《筑基法》,还有一颗洗髓丹,又催了一下让烨哥瞎练练,告诉他,没准哪天酒楼掌柜的女儿就给他英雄救美了呢。
二哥陈烨哭笑不得,笑骂道,这天还没黑呢,做啥梦!
陈玄青走了之后,烨哥也哭了,当年陈玄青和他师父一起走时,他们全家都哭成了泪人,是他们对不起陈玄青。
……
神武城内,准备回龙虎山时。
对于灰袍人的这个人情,陈玄青是认了的,并向灰袍人表示,以后需要他帮忙尽管说。当然灰袍人也不和陈玄青客气,只说了句,以后再说。说完的他又补了一句,“我叫赵一。”
陈玄青这个臭蛋,说要还人情,结果叫人家姓名都不知道,也不问一声,还得让人家亲自说出口。不懂名字,以后还还个锤子。
“哪个赵一?”陈玄青的确有些疑惑,灰袍人这名字的确有点怪,感觉怎么说,就像是个编号似的。看到灰袍人不说话,陈玄青又刺了一句,“不知道名字,你的人情我可不认帐啊。”
赵一冷冷看了陈玄青一眼,然后转身离开,只听见一道淡漠的声音传来“离阳赵氏,一二三的一。”
哪怕陈玄青再蠢,也知道自己戳到人家心口了,而且还一边笑着用力捅了几剑,还问当事人爽不!!!我原以为我俩“同生共死”过,能开得起玩笑的。
刚想说出道歉,但哪里还有灰袍人赵一的影子,早就消失的无影也无踪。陈玄青苦笑,这他娘老惨了,这人情呐不好还哟。
……
五日后独自回到龙虎山的陈玄青,告诉了师父,说自己伤了赵一的心,让师父帮忙牵个线,见到了赵一,终于给他道了歉,他还是万年死鱼脸样,不动丝毫。听到陈玄青的道歉后,只是轻轻“哦”了一声,像是陈玄青欠贷来还钱一样,差点把陈玄青气得的半死,但陈玄青也不笨,知道赵一这心里的坎已经过了,只是臭傲娇,装冷酷罢了。
回到冲天峰的陈玄青,又开始了自己的昆吾院——师父小竹楼——宝奎阁,三点一线式生活。
他决定了,先闭关个五六年再说,这次下山历练,他的成绩可不算太好,太打脸了。
天黑了,关上门,我要闭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