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在距离玉家不远的一个街道上,一位发须皆白的老人抱着一个两岁大的男孩在街道上转悠着,在酒楼旁打听着人群的谈论声。
“喂,你听说了吗?昨夜王家的王金带着六七个太武境的人潜入了玉家。”
“潜入了玉家?发生了什么?”路人听到此言追问道。
“据说是因为玉家一人得罪了王金,王金是什么人?落孤宗内门弟子,何等霸道,直接带人杀进他们家中,将夫妻俩杀了后一把火连房子都一起烧了。”
“咚”老人的胸口剧烈起伏着,仿佛有一股剧痛要将他撕碎,本就苍白的面孔更显老迈了几分,抱着孩子的双手不住的颤抖。
“哇啊”或许是老人摇的久了,怀里的男孩大哭了起来,看的老人为之心痛。
“孩子乖,不哭不哭,爷爷带晓儿回家好不好。”说着老人抱着孩子,离开这个小镇向着深山走去,老人只感觉路变得无比的遥远,脚步越来越沉,绕着山路不知走了多久,终于,在一处山脚下远远的望见一栋房屋。低下头,此时男孩已经入眠,看着熟睡的男孩,老人长叹一口气:“以后就叫你不琢吧。”
说着抱着男孩步入了房屋,寂静的山谷中唯有一破旧房屋,门前的老树上偶尔停落几只飞鸟,只待落息片刻忽又展翅重上青云。
......
八年后
当东方升起一抹鱼肚白,阴阳更替,沉寂再次被浓浓的生命力取代。
巨石上,一名少年正趁着清晨的朝气,盘膝落座,感知着周围的天地灵气。
远处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玉水寒看着少年稚嫩的脸庞说着:“十岁达到通灵八重。”老人虽语气平和,但那激动的眼神无疑显示了他对少年的期待。
“爷爷!嘿嘿,那你什么时候传我武功?”听到老人的话玉不琢站起身跳下了巨石。
“哼!毛小子,欲速则不达,你现在的任务是打好基础,只有基础打好了才能尽情练武。”玉水寒说完便转身离开,留下玉不琢恶狠狠的瞪着他。
“等你跨入开源境,凝聚灵源的时候,我会给你武技修炼,好好努力。”远处回荡着玉水寒离开时的声音,牵动着玉不琢的心“爷爷,我一定努力不让你失望。”
武道看似练武,实则炼心,对事物的看法、心态以及毅力、对武道的坚持,大凡成功者无不是经过刻苦努力的成果。
玉不琢如今通灵八重巅峰,隐隐有进入通灵九重的趋势,只差一步便可达到。
静下心,玉不琢朝着山下走去,修炼结束后砍砍柴,打打水,按照爷爷说的话就是基础训练。通灵境其实并不算真正的武修,只是感知到了天地间的灵气,可以做最基本的修炼,改变体质增强力量而已。所以需要多做运动辅助练习,可以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而且因为运动的原因可以稳固基础,让自身修为牢靠,在同级战斗中占据优势。
“呼!”玉不琢长出口气,拭去额头的汗水,只感觉一阵热血上涌。现在怕是能和同为通灵八级巅峰的人战斗而不败了,要知道玉不琢还没有功法武级,只凭借通灵八重的修为和自身力量而已。玉水寒只是让他修炼和锻炼身体,若日后学习武技将超越大多数平辈人,毕竟大部分人十岁年龄的阶段还需要依靠爹娘,对于玉不琢来说只有爷爷陪伴着他,所以玉不琢将大部分时间都留在修炼中,才能一点点积累到如今的境界。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悄然流逝,待太阳西斜,万物沉寂,一阵晚风拂过,将最后一丝燥热也消散去。
用过晚餐的爷孙两来到屋外席地而坐,玉不琢凝视着夜空,山谷的夜空很美很澈。
“爷爷,为什么你总是教导我好好修炼?难道大家都要修炼吗?”玉不琢看着玉水寒问了声。
“在这里有爷爷才保你没事,若有一天你到外面的世界了,或者遇到比爷爷更厉害的人,那时就只有你自己保护自己了。”
“我会出去吗?”玉不琢诧异的问道。
“会的。”玉水寒认真的说,玉水寒不可能留着玉不琢一辈子,外面的世界有太多精彩等着他。
“不琢”沉思的片刻,玉水寒缓缓开口:“你的爹娘是被别人害死的。”想到此,玉水寒的瞳孔又变得通红,双手青筋暴露“而害死他们的人是落孤城的王家,记住了。”说完玉水寒起身离开,留下了一脸慎重的玉不琢。
“落孤城,王家。”玉不琢喃喃低语,将这几个字死死的刻在心里。尽管以前问过很多次,但爷爷从来不吐出一个字,如今爷爷告诉自己仇敌的名字,玉不琢会牢牢记住。
“爹娘的仇恨就有我来讨回。”虽未曾感受过爹和娘的呵护,但每当想起爹娘时他就会有一股无法释放的痛苦,就像是伤心的想哭但又哭不出来,压得他喘不过气。
回到房屋中,玉不琢盘膝坐在床上静心修炼,得知仇敌是谁后心中的一丝浮躁也被消除,心中对力量的渴望前所未有,只觉有用不完的精力,如今是时候跨入通灵九重了。
闭上眼,玉不琢感知着周围的灵气,不断吸纳吞吐。在他周身有一层淡淡的雾气,不断被玉不琢皮表的毛孔吸收,通灵境所需要的灵气不多,不一会儿玉不琢停止了修炼,睁开眼睛,感受一下自己的修为“通灵九重。”嘴角露出一抹灿烂的微笑,便躺在床上沉沉睡了。
第二天一早,玉不琢起身而坐,痛快的伸了个懒腰,拳头握得嘎吱作响。跳起身便出门上山,重复着枯燥的修行。
“九重了,不错。”玉水寒不知何时出现在巨石旁。
“爷爷。”玉不琢回应了一声。
“嗯。以这种速度再过半个月怕是能冲击开源境了,这些天我会为你指导修炼。”玉水寒欣慰的看着眼前的孙子。
“是。”爷爷平常不会指导自己,总让自己去摸索发掘,偶尔提提要领。听到此次爷爷要指导自己顿时倍感兴奋。
“提升境界除了要让修为达到目标外,还要让心境提升。”玉水寒淡淡的开口。
“心境?爷爷,我不明白。”玉不琢疑惑的问。
“你的爹娘死了这是好事还是坏事?”玉水寒追问道。
“当然是坏事,这还用问吗?”玉不琢看着玉水寒,他不明白,为什么爷爷要问这种问题。
“没错,当然是坏事,我们都不希望这件事情发生。”玉水寒停顿了片刻,随后继续说:“但是,这件事确实发生了,很不幸。然而这件事情发生后改变了你的心性,你拥有不属于这个年龄的坚强勇敢,你领悟了很多同龄孩子想不到的智慧。可以说,他们的不幸成就了你,你比你的爹娘更优秀,你是有希望攀登无上武道的。”玉水寒的声音狠狠的在玉不琢耳膜中回响着,震颤着他的心,淬炼着他的心。
“这就是阴阳,阴不离阳,阳不离阴,阴中有阳,阳中有阴,这就是武道,无上之道注定痛苦,无数人在其中沉沦毁灭,这条路比你想象中还要痛苦。你要么忍受要么死亡,等到你真正凌云之时,执掌命运,执掌生死,成为无上之神,享无上荣耀。但是,你准备好了吗?”玉水寒的声音缓缓停止,然而玉不琢的心却久久无法平静。
无上之道是由无数尸骨堆砌而成,你会在其中失去很多,朋友,亲人又或者自己。这条路的尽头能够带回希望,但是你能做到吗?
“这半个月内告诉我你的答案,我要的是你用行动证明给我看。”留下最后一句话,玉水寒大步离开,未有半点迟疑。
看着玉水寒的背影,玉不琢也在心中问自己“我准备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