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发的?”她指着【亲亲打不打游戏?】这几个字说。
周惜年装傻,歪头傻笑:“阿巴阿巴阿巴……”
“你再乱动试试。”周惜童揪着他的耳朵说。
周惜年不说话,表示沉默。
周惜童松开他,然后让他去写作业。
又进来一条消息。
狗屎:【你想打游戏?】
我.的:【不想。】
周惜童把这几个字输入聊天框,然后又删掉。
我.的:【嗯。】
狗屎:【那我陪你打。】陈嘉禾暂停了会议,秘书一脸迷惑的看着他,几年后又一脸“我都懂”的眼神看着他。
陈嘉禾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然后点进了王者荣耀。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晚上周惜童像是失了魂似的,一直输。
陈嘉禾问她,她也不说。
8:00p.m.
已经打了一个多小时,周惜童告诉他要去洗澡了。
陈嘉禾皱眉,坏心情与好心情就在一瞬间。
狗屎:【去吧,早点睡。】
周惜童没再回,然后叫周惜年出去。
她洗了个澡,用热水泡手泡了半个小时,细长的手通红。
她九点上床睡觉,在半夜两点被电话给吵醒。
是周黎。
“周惜童,起来给我开一下门,我忘带钥匙了。”
周黎嗓门依然很大,炸的她耳朵疼。
她随便套了个外套,然后起身去开门。
门一打开,一股特别浓的酒味混杂着烟味就往她鼻子里冲。
周惜童也没跟他有太多的交流,就直接回房间了。
后半夜就一直睡不着了,她从来没有这样无限思念一个人。
就像,你只是想闻到他的味道,或者,是远远的看一眼。
她想,她可能是生病了。
日子总归还是要继续的。
一个月后。
周惜童还在家里。
流感又爆发了。
辅导员也催了很多次。
她无数次跟叶薇提过她要回学校,会做好防护措施。
可是这就像是叶薇的逆鳞,说什么也不让她走。
“我想和你爸离婚。”
“周惜年还这么小。”
“你让他怎么办?”
“流感又复发了,你应该为自己考虑考虑。”
“防护措施做好了就不会被感染吗?”
“快过年了还不如就在家里…”
“……”
可是,这些跟她有什么关系,除了周惜年以外。
她这是第二次感到这么无助。
这天晚上,她订了往返Q市的票。
她不想在家里待了,她待到发腻了。
即使快要过年。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
在十一月的第二一天,下雪了,鹅毛大雪,航班延误,即使等雪停化雪也要十天了。
宁江镇异常的冷。
周惜童已经麻木了,整天过着同样的生活。
起床,吃早饭,洗碗,辅导周惜年做作业,写论文,吃午饭,洗碗,玩手机,吃饭,洗碗,洗澡,睡觉。
陈嘉禾这段时间似乎也很忙,没有跟她发过消息,不过今天他有点反常。
狗屎:【你快乐吗?】
周惜童:【怎么不快乐。】
狗屎:【那我保证你会更快乐。】
周惜童:【??】
陈嘉禾就没回她,周惜童也没多想。
转眼已经是三天后。
陈嘉禾自驾来找她了。
他把车停在宁江镇车站。
正是封镇时期,还下着雪,外面白茫茫的一个人都没有。
陈嘉禾开着窗,冷风刮进来,他像是感觉不到冷,还穿着一丝不染的白衬衫。
他拨动周惜童的电话,一声一声的响着。
一声,没人接。
两声,没人接。
三声,接了。
“喂。”
声音冷而空洞。
是周惜童。
陈嘉禾听到这声音没出声,只觉得内心有股子不安要冲上来了。
他烦躁的扯了扯衬衣,露出削瘦的锁骨。
过了几秒。
“请问你有事吗?”声音清楚了些,更尖了些。
“周系统。”
“是我。”长时间没说话,声音哑到极致。
他从车上拿出一盒烟,抽出一根,叼在嘴上,但是没点燃。
还是那句话,“有事吗?”
“你怎么了?”他还是拿出火机,点燃了嘴上的烟。
“我怎样?”
“我怎样和你们有关系吗?”
说完,便挂了电话。
陈嘉禾就这么保持着把电话放在耳边的动作许久。
他不知道她在这段日子里发生了什么,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嗤…”
他自嘲一声,然后把车窗升上来。
没有人看见,后备箱全是吃的,江女士准备的。
说是带给她儿媳妇尝尝的,整整塞满了后排座位和后备箱。
回H市后,他全扔给陈学怡了。
陈学怡家里还住着个男人,他认识,更气了。
他一个人在公司过的年,陈父陈母不知道。
陈嘉禾想,可能他们都需要冷静了。
周惜童整天整天呆在房间里,叶薇叫她的时候,她就出去洗碗,她吃不下饭。
有时候,喉咙疼到极致了,就喝粥,她能喝白粥,只喝白粥。
她会笑,干瘪而假。
就连周惜年都没发现她的异样。
……
小年的夜晚。
周一诺的妈妈没有赶回来,所以他们一家在周惜童家吃饭。
周一诺有个妹妹,周小苗,才六岁。
她特别喜欢周惜童,一来她家就缠着周惜童不放手。
特别不懂事的一个小朋友,她说她要喝奶茶,陈嘉禾给她泡了一杯草莓的,一口没喝,就说不想喝了。
“惜童,妹妹还没吃饭,你喂她吃一点…”周一诺的爸爸有些胖,他端着一杯酒说。
“嗯。”她垂着眸子。
“小苗,过来吃饭了。”她没力气,声音很轻。
“我不要吃饭!我要看电视!我……”周小苗到处乱窜,她生的小巧,这里钻那里钻的也捉不到她。
“小苗,就吃一口好不好?吃一口姐姐给你吃巧克力。”
门口的周小苗听到这话眼睛转了转,随后露出一颗小小的头。
“那姐姐要说话算数哦!”
“姐姐不骗你。”她勉强笑了笑,不过没人看她,她已经瘦脱相了,笑得特别吓人。
好不容易喂她吃了半碗饭,她就闹着非要吃巧克力,周惜童没办法,把碗放下去给她拿巧克力。
她在箱子里翻了翻,找到一盒没拆封的巧克力。
心脏突然漏了一拍。
这是…陈嘉禾买的。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所有的精神压力在此刻崩塌。
眼泪不争气的流下来,源源不断的。
周一苗不懂事,拿到巧克力就蹦蹦跳跳的出去了,就剩下周惜童一个人在房间。
她的房间没开灯,她跪坐在地上,泪流不止。
“周惜童呢?叫她等下把碗洗了!”叶薇在外面喊,声音越来越远,应该是出去打牌了。
“周惜年等一下叫姐姐把碗洗了听到没有?”叶薇对着刚从外面回来的周惜年说。
“知道了。”周惜年把自行车停好,然后就去打游戏了。
刚打完一盘,就看到周惜童发过来的微信。
【我头疼,先睡了,不是特别严重,睡一觉就好,我明天早上起来洗碗。】
周惜年看到她的消息,往她房间方向看了一眼,随后又看向餐桌,一片狼藉。
他默默放下手机,现在家里就他和周惜童俩人,他先是把桌子上的残渣都收拾干净,然后扫地。
他就盯着油油的锅碗瓢盆看了三秒,算了认命吧。
阿西吧。
他把碗全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