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浔此时再也没有了闲逛的心思,转身朝着厢房走去,想到那陈江锦,心里不爽又浓了几分。
不过也有些不屑,虽说这梁染却有几分颜色,但堂堂知府之子,居然沦落到娶青楼妓子为妻,简直是有违体面。
再说那梁染,还真是奈不住寂寞,乱勾搭人。
萧浔坐在桌前,拿起茶壶为自己添了一杯水,轻抿了两口:“文青。”
话一刚落,房里便凭空出现一人,正恭敬的站在一旁,等着萧浔的下文。
“去将陈知府家的公子打发走,越远越好。”
“是,”
随后,房里又只剩下萧浔一人,独自饮着茶。
“文竹,”
房里又出现了一人,与前一位身子更瘦一些:“去给李成捎个口信,就说这万春楼的夕夕姑娘盛情相邀,对了,最好能有个信物。”
“是,”
萧浔嘲讽的笑了笑,今夜怕是有好戏了。
因为今日林夕夕的恩客正是李成的死对头,锦城刘员外之子。
万春楼的后院,梁染的厢房内,此时她正坐在梳妆台前描着妆,可再精致的妆容也掩盖不了那抹忧愁。
“小姐,刚刚妈妈传来口信,萧公子已早早在厢房里等你了。”小雏心里有些激动,那萧公子人长得好,况且出手又大方,如若真看上了小姐,以后的好日子怕是不远了。
也不怪小雏有这想法,青楼的女子,一生所求也不过自由,富贵。
谁知梁染一听,原本正在用手刀修眉,却不想惊得将手指给割破了。
“嘶,”梁染忍不住冷吸了口气,手指间顿时鲜血直流。
“啊,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小雏原本正打理着头发,看见梁染手指间的血,顿时吓得尖叫了起来。
小雏快速的拿起纱布,将梁染的手指给包住,蹲在梳妆台前,心疼的看着包扎好了的手指。
“小姐,今儿怕是不能弹琴了。”
而梁染此时却心下一松,不能弹琴了,更好:“你去回了妈妈,就说我手伤着了,今日怕是不能见客了。”
小雏起身,也只得惋惜的点点头:“好吧,那小姐需要小雏去请个大夫么,免得以后留疤了。”
“不用,没什么大碍,过阵子便好了。”
而另一边的厢房里,春妈妈正极为的陪着笑:“萧公子,实在是对不住,这染染的手给伤着了,今儿怕是不能为公子奏兴了。”
“哦,伤着了,可严重。”萧浔望着春妈妈,眼睛冷寒如冰。
无端的房内的温度一下子好似低了一大截,春妈妈额前的冷汗都被吓出来了。
“春妈妈,你在这万春楼也有些年头了吧!我听说你以前就是这万春楼的头牌,家里还有一对年老的双亲可对。”萧浔一字一句都说得得缓慢,语气也十分平淡。
但春妈妈却吓得双腿一软,直直的跪了下去,头靠着地面:“主,主子。”
“还知道我是你主子便好,这些年念你也做了不少的事,不会多加指责。”萧浔一边喝着茶一边对着地面上的春妈妈说道。
“谢主子,奴婢能为您分担,也是奴婢的福份。”春妈妈此时言语极为不安,原本只以为这是个大人物,得罪不得,没想到居然是幕后老板。
因为只有幕后老板,才知道春妈妈有一对年老的双亲要养。
这也是为什么春妈格外喜欢梁染,因为在她身上,有她当年的影子。
春妈妈也是个可怜的人。
“嗯,听说梁染要赎身。”声音不咸不淡。
听得春妈妈又是一惊,但并不敢隐瞒:“这事染染还未向奴婢提起,不过应该不会,因为她那母亲身子差,父亲也常年奔走,都需要银子,但也有可能有想法,她性子虽静,也不是个愿意长呆的人,赎身怕也是早晚。”
“嗯,那陈江锦是怎么回事?真要娶她为正妻。”终于萧浔将心里的不爽问了出来。
“是的,那陈公子对染染一见倾心,不过主子放心,染染对她并无意。”
“嗯,”明显这最后一句话让萧浔心情好了几分,心想,算她还有几分眼力。
“退下吧,将人给我叫来,对了,人我可不想那天就没了。”这才是萧浔的心声,赎了身,事情可就不好玩了。
春妈妈起身,虽面色平静,但心里却如波涛汹涌:“是,奴婢这就去请。”
出了房门,春妈妈走了几步,心才收了回来,转头望着紧闭的房门。
“唉,”被这么一个人看上,也不知是染染的褔分还是祸。
后院里,梁染如常的坐在窗前发呆。
“染染,”随后春妈妈推门走了进来,手里万年不变的拿着小团扇扇着。
“妈妈怎么了。”梁染起身。
“哎哟,还不是这萧公子听说你手伤着那,担心得紧,定要亲自看看才放心不是。”春妈妈说得委婉,但那意思梁染却明白了。
那就是手伤着了,还是要去见。
此时梁染心里更烦,这人倒底想干嘛,
“要不染染你就去瞧着,不能弹琴,陪着萧公子下下棋也行?”春妈妈伸手抓起梁染的手,心里不太好受。
但她也没办法,年老的双亲还要养。
“好的,妈妈,染染梳洗片刻便到。”将手抽出来,梁染柔顺的点点头。
春妈妈一喜:“那妈妈就去回话了啊,还有了这手,近期就别沾水了,要是留了疤,便不好看了。”
点点头,未语。
终于,梁染敲开了萧浔所在的厢房。
走了进去,里面还是只有他一人,轻身见了个礼:“让公子久等了,是染染的不是。”
萧浔起身,走到梁染面前,虚抬了下,言语关切:“染染,手可有伤着严重,要不我去请个大夫来瞧瞧。”就连脸上也是满含担心。
梁染一个恍惚:“没什么大碍,过几日便能痊愈的,有劳公子担心,不过今儿怕是不能弹琴了。”抬头,扬了下手,有些歉意的笑了一下。
明眸耀眼,美人一笑真真是我见犹怜,尤其是那一抹忧郁,更是让人心生怜惜。
萧浔只觉得心下一紧,忍不住的想拥眼前的女子入怀。
但这种想法也只是一瞬间,冷笑,怎么可能对一个青楼女子有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