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的时候,湛奇的肚子有点隐隐作痛,她在心里默默祈祷着,宝贝要出来的话,至少再过一天吧,至少等爸爸妈妈回家吧。
晚上,凌拓抱着可可去泡温泉。
回到房间的时候,可可已经睡着了,趴在凌拓的肩头像只黏人的小猫,好可爱。
湛奇给可可盖好被子,亲了亲他的小脸,心里又涌上不舍。
“老婆,累了一天了,我给你洗脚。”
凌拓打了盆温泉水给湛奇泡脚,湛奇挺着大肚子享受着专属服务。
到了怀孕后期,湛奇大着肚子,根本蹲不下来,而且由于宝宝比较大,经常压的湛奇晚上睡不着。
每天睡前,凌拓只要有空都给湛奇泡个脚,让她晚上睡的好一点。
“水温会不会太烫。”凌拓一边洗,一边看看湛奇的脚因为怀孕有些水肿。
“刚刚好,老公,你真好。”湛奇幸福的笑笑。
“对你好是应该的,怀孕多辛苦,老婆,如果有下辈子,你做老公,我做老婆,你就没那么辛苦了。”
凌拓轻轻按着湛奇的脚。
湛奇的眼眶又热了。
“老公,今生有幸,遇见你,爱上你,嫁给你,与你共度余生。”
“老婆,今生有幸,遇见你,爱上你,拥有你,与你相伴到老。”
“老公,我爱你。”
“老婆,我爱你。”
湛奇和凌拓宠溺的对视,眼眶里一种叫幸福的东西,一直在打转。
“Tyche。”可可说着梦话痴笑,打断他们的思绪。
“老公,你说我是不是养了个白眼狼,你看看可可这白日梦做的。”湛奇笑骂着,感觉自己这么多年养育之恩,还不如一颗棒棒糖。
“老婆,可可前几天还跟我说,要娶他同学呢?小孩子的话别当真。”凌拓感觉湛奇在吃醋。
“这家伙不像湛家人,这么花心。”湛奇吐槽。
“可可这样挺好,一直开开心心的。”凌拓也舍不得可可,不由地叹了口气。
“我的可可啊!到澳洲之后也要开开心心,千万不能受欺负噢!”湛奇又亲了亲可可的小脸。
清晨的机场,人特别少。
湛奇蹲着帮可可整理好衣服,再三叮嘱着:“可可一个人坐飞机,一定要听空乘阿姨的话。到了机场,滕家总管会来接你,知道了吗?”
“还有可可,澳洲现在是夏天,到了那边记得脱掉外套,姐姐生好宝宝,会马上飞过来看你。”
湛奇捧着可可的小脸亲了又亲,她就是舍不得。
湛奇的肚子开始一阵阵地疼,伴着不舍眼泪,流个不停。
“大可,我们不是说好不哭的吗?我到那里不会受欺负的。我可是人精湛可可,到哪都不会吃亏的。到了澳洲,我会一直想着你和姐夫的,等我长大了,一定好好孝顺你们。”湛可可没心没肺的笑笑,抱紧了湛奇亲亲她的脸。
“姐夫,谢谢你,一直都对我这么好。我不在的日子,好好照顾大可和小宝宝。”可可抱了抱凌拓,小家伙忍着泪,笑笑。
“可可,姐夫等你回来。”凌拓虽有不舍,离别可能是成长的开始吧,他觉得可可瞬间就长大了。
湛奇的阵痛越来越紧,她辛苦的站着,努力不让可可看出什么异样。
可可进了安检,假装微笑的挥别。他一走到姐姐看不到他的地方,就大哭了起来。
可可一直想,如果自己是姐姐的儿子那该有多好,为什么自己就不是姐姐生的,可以有爸爸妈妈的疼爱。一个人去澳洲,就像个垃圾被丢到了外太空,不会有人再理睬他。可是为了姐姐不那么辛苦,他没有别的选择。
望着渐渐远去的可可,湛奇承受着心里和身体的双重的疼痛,让她有些痛不欲生。
“凌拓……,我…好像要生了。”湛奇喘着粗气,下体流出一股暖流,疼痛开始加剧,她连站都站不稳。
凌拓目送着可可离开,没顾上湛奇,等他回过神,湛奇已经疼地站不起来,而且地上都是羊水和血。
“老婆,别紧张,别紧张,你羊水破了。”
凌拓非常的紧张,他每天都在经历生死,可在遇到自己的老婆生孩子的时候,也变得六神无主。
凌拓抱着湛奇,手忙脚乱地飞奔回停车场。
湛奇紧紧抓住凌拓的手臂,痛的声嘶力竭。
安检里的湛可可只想回头偷看一眼,却正巧看到了这一幕。
可可想都没想回头出了安检,一路飞奔追着凌拓。
可可好不容易追了上凌拓,一边跑一边说:“姐夫,大可流了好多血,我们要不要叫救护车。”
“可可,帮我给邱医生打电话,开免提。”
听到可可的话,凌拓这才清醒了一点。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老二,湛奇羊水破了,现在我们从机场过来,你帮我联系下产科,我最多四十分钟到。”
“好,马上。”
湛奇看着湛可可只是默默的流泪,疼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湛奇平躺在后座上,头枕着湛可可的小膝盖,可可一向是个乐天派,湛奇很少见他哭,可今天他也忍不住眼泪,放声大哭起来。
“大可,你是不是要死了?你不要死啊,我还没长大呢,我长大还要好好孝敬你的,你不能就这样死了!”湛可可看湛奇一直淌着血,吓的哇哇大哭。
“可可不哭,姐姐不会死,姐姐只是生宝宝……”又一阵阵痛袭来,湛奇喘着粗气。
“湛奇,少说话保存体力,可可你帮姐姐记一下,姐姐几分钟痛一次。”那个清醒而凛冽的凌拓,终于回来了。
“恩,好。”湛可可拿着小手表记时。
“姐夫,大概十分钟一次。”
“好,可可照顾好你姐,我们尽快去医院。”
到了医院门口,邱仁已经和产科的马主任已经在门口等着了,湛奇立刻被拉进了内检室。
“老二,你帮我照顾一下可可。”凌拓跟着冲进了内检室。
“凌拓,你这个死人,我再也不生了,我真的快死了,都怪你,都怪你。”湛奇已经疼的骂人了,阵痛频率基本一分钟一次。
“老婆,是我不好,是我不好,以后咱再也不生了,等下进了产房,你配合助产士,宝宝很快就出来了。”
湛奇紧紧的掐着凌拓的手,凌拓的手都快被掐紫了。
“老婆,加油。”凌拓心疼的流泪。
“凌主任,你怎么能等这十指都开全了才来,没生在路上算你运气好。”
马主任内检结束,让护士推着湛奇进了产房。
“马老师,我能进去吗?”凌拓焦急的问道。
“凌主任,别紧张,正常十分钟,你就可以升级了,你换个手术服都要这个时间。”
马主任笑话凌拓像热锅上的蚂蚁,哭的泪流满面,平时的冷静沉稳荡然无存。
“马老师,我太太就拜托您了。”
凌拓听到产房里湛奇声嘶力竭的喊声,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湛可可倚在凌拓的腿边,吓的瑟瑟发抖,凌拓抱起湛可可,像陀螺一样,不停的在产房门口打转。
“不是说十分钟吗?这都十五分钟了!”
“老凌,你冷静点。”邱仁从没见过这样的凌拓。
“没法冷静,我要去产房陪她。”凌拓不停来回走。
“你媳妇生完还有一大堆事呢,冷静点。”
邱仁提醒凌拓,把湛可可抱了过去。
“姐夫,姐姐昨天不是给你了一张清单吗?”
这时,湛可可已经冷静下来。
凌拓从口袋里摸出昨天湛奇给他的纸。
凌拓拍了拍的头,自己真是昏头了。
这娃要出来了,月嫂还没叫来,还有生完之后,给湛奇补充体力的点心呢。
还有最重要的连尿不湿都没拿过来,七七八八一大堆事呢!
还好湛奇早就准备好了,只要逐一打电话就行,等下去家里把湛奇准备的东西,搬过来就行。
“老二,你带可可去吃点东西,今天可可就麻烦你照顾了。”凌拓这下总算冷静了下来。
“姐夫,我们是家里的男人,平时总是姐姐照顾我们,这次轮到我们照顾她,我们一定能做好的。”
湛可可今天和以往不一样,特别有责任感。
“对……”凌拓话音刚落。
产房传出一记响亮的哭声,凌拓热泪盈眶,他做爸爸了。
“凌主任,恭喜你,是个大胖小子3900克。”马主任从产房出来欣喜地对凌拓说。
“马老师,谢谢您!我太太怎么样了?”凌拓更关心大人。
“她很好,你放心,我们处理一下,两个多小时她就从产房出来了。”
湛奇产后观察的两个小时,凌拓做了无数的事,等他拿着点心,来到病房,湛奇正侧着身子,看着儿子,表情里充满了怜爱。
凌拓一看见湛奇,就心疼的潸然泪下。
“老婆,你辛苦了,我们以后再也不生了。”凌拓感觉有一个世纪没见到湛奇,看到她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大木头,你怎么又哭了?”湛奇轻吻了一下凌拓的嘴唇。
“那么疼,以后咱再也不生了。”凌拓心疼的不行。
“老公,你看我们家小逸多可爱。”湛奇看着婴儿床上凌逸。
凌拓转过身看了看他的儿子,他安静的睡着了,圆圆小脸长的有点像自己,又有点像湛奇,睡着睡着偶尔会有一丝笑容,湛奇摸了摸他的小手,他紧紧抓住了妈妈的手指。
“老公,现在做爸爸了,要坚强点,不要动不动就哭鼻子。”湛奇吩咐着,她眼睛里充满了对凌拓的爱恋。
“只要你好好的,我怎么会哭。”
凌拓凑进脸,亲了一下湛奇,又亲了一下湛奇,然后把湛奇扑倒在床上深深地吻。
“凌教授,你这还让不让我坐月子了。”湛奇推开凌拓,刚生完她有些喘上气。
凌拓红了红脸。
“不过,亲亲我的老公,应该不会影响做月子的。老公,我饿了,我想吃东西,你喂我好不好?”
湛奇生产过程耗费了许多体力,现在饿极了。她问凌拓要吃的,凌拓这才想起来自己是来送点心的,他打开面条喂湛奇吃。
“鸡蛋面我做的,老婆大人凑合吃,等下青蔓姐会送其他点心过来。”
“可可呢?”
“老二带着。”
“大可。”
说曹操,曹操就到。
湛可可眼泪汪汪地扑到湛奇的怀里。
“大可,你刚刚吓死我了,你没死太好了。”
“可可,姐姐没事。”
“哇,这怎么还有一个小婴儿,大可这就是你生出来的?他怎么这么丑,那还是我帅多了。”湛可可探着脑袋,张望着婴儿床上的小婴儿,然后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捏了捏凌逸的小脸,凌逸马上就哇哇大哭起来。
“哇,真的是活的,好神奇!”湛可可惊叹道。
见凌逸哭了,凌拓小心翼翼的抱起凌逸,哄着:“小逸,不哭不哭,爸爸抱抱。”
凌逸依偎在爸爸怀里一下子就安然入睡了,但是凌拓这新手爸爸抱娃的手法,有些僵硬。老手爸爸邱仁刚才跟着湛可可进来,赶紧从旁指导。
“可可,不许捏小逸的脸。”湛奇骂道。
“大可,玩一下嘛,他好可爱噢!”湛可可毕竟还是个小孩。
“你怎么没去澳洲?”
湛奇想到,澳洲那边接不到可可,一定会大发雷霆。
“大可,我不想去了,就算你有儿子了,我也要赖在你们身边。姐姐,你们愿意收留我吗?”湛可可望着湛奇,他的眼神,就像湛奇小时候一样,那么无助,那么渴望父母的疼爱。
湛奇激动说不出话来,只是一直点着头。
湛奇生完孩子之后,湛可可和妈妈滕美华打了个电话,告诉她,姐姐要生宝宝了,你能不能回来看看姐姐。
可是妈妈只淡淡的回答说,好,知道了,我忙完了,叫秘书打钱给你姐。
挂电话的时候,可可的心,拔凉拔凉的。
“姐姐……愿意,姐姐愿意可可一直在姐姐身边。”湛奇潸然泪下。
湛可可又回头看了看凌拓,等待他的答案。
“可可本来就是家里的一份子。”凌拓一手拉着可可,一手抱着儿子。
文末
时光如梭,岁月如诗。
湛可可的钢琴上放着一家四口的照片,凌拓牵着湛奇的手,湛奇拉着小逸的小手,可可站在他们面前笑着。
他们生命的诗歌,就如潺潺流水,静静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