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凶手是我
黑夜里,只见师徒二人飞檐走壁,不留声响。
林帆年纪轻轻轻功却出神入化,不愧是道家弟子中的佼佼者,然而和他身旁的寿元道长一比,就显得不足为道。
道长身如长虹,脚不沾物,似那腾云驾雾一般。
林帆直直看傻了眼,他从未见过如此了得的轻功!
半柱烟功夫他们便来到一家小酒馆。
林帆道,“师伯刚才为何拦我?”
寿元道,“人活着,不能被仇恨遮蔽了双眼。你刚才也算是报仇雪恨了。何必再去为难别的人,冤冤相报何时了。”
寿元道长竟知道林帆的秘密!
“我不想再为难谁,我的人生几乎被这混蛋毁了,就不能讨一个说法?”
打量着眼前这个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寿元道长感慨万千,爱与恨共同浇筑成今天的林帆!一个有血有肉的林帆。
才气绝伦可居庙堂之上,心神不宁终是噩梦难解!
林帆不解道,“师伯今天为何会在醉香阁现身?”
“我有要事在身,在大厅里看到了你,看到你眼神中的杀气,就知道大事不好。你可知道吗,今天在场的人可大有来头。不仅如此,圣上风子江还派来了都城守卫军乔装打扮保卫钱万豪的安全。”
“怪不得,我说那些人动作姿势为何如此眼熟。”
“刚才那女子已经记住了你的面貌,今日之后,你还是离开京城,回道观吧,暂时避避风头。”
“我不能走,我走了他们肯定会因为我牵连到国师府。”
“这些你不必担心,自有我来承担。只要你离开,这些事会慢慢消散。”
林帆满是疑惑,如何消散?他林帆杀了人,证人看得清清楚楚。。。。。。
但他如何也拗不过师伯,只好向城外走去。
寿元道长看着林帆远去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黑夜里,这才向皇宫的方向赶去。
出城的路上。林帆大叫“不好!”,他杀人逃走,四大金刚又见过梦雪,如此一来她必受牵连!
本来他是要向天下人坦白的啊!但就像寿元道长说的,冤冤相报何时了,今日他若出头,往后必将卷入一个血雨腥风的战场!
至于飞燕姑娘,林帆想不出她有什么理由不揭露真相。
更何况她本来就不简单,身上藏些猫腻。
来不及多想,他又重潜入城内。
皇宫。
寿元道长早早站在宫门口等候。
一辆马车在黎明的曙光中缓缓前来。
寿元道长迎上去,站在较帘口道,“参见圣上。”
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传出来,“事情都办好了?”
“办好了,不是我亲自动手。如今刺客我已经安排他出城了。眼下最要紧的是安抚钱氏一族。另外还有一事,老道亲眼看到秦将军去见了前朝故人。”
风子江淡定道,“哦,想不到这个老家伙交友挺广的,我会考虑的。且进较来,随我进宫,还有一事要请道长帮忙。”
说话间,太阳已经升起来了,又是新的一天。在这新的一天,他风子江又少了一个敌人!
醉香阁。
一大早,长安令听闻命案,随即带人赶到。虽然他本人昨晚正是在醉香阁过夜,但还是叫来赛金花把昨夜情况仔仔细细问了个遍。
钱氏一族在钱万豪大儿子钱仝的带领下早已把醉香阁翻个底朝天。想那些人也尽是有头有脸的人,却也敢怒不敢言。
秦公率领的都城守卫军围住醉香阁不准任何人进出。
梦雪傻傻呆在屋内,看着屋里散乱一地的东西,实在打不起精神。但愿林帆平安无事,但愿他已远走高飞!
突然一人从后窗跃入!正是林帆。
像是生死离别一般,两人紧紧抱在一起。
梦雪突然推开他道,“你回来干什么,快滚啊,滚的越远越好!”
林帆道,“我怕会牵连到你,一人做事一人当,便回来看看。”
“你以为什么,赶快滚啊,我不想再见到你!”
林帆道,“昨日的话是我放屁,是我配不上你。其实我内心一直有一个恶魔,我害怕这恶魔被放出来,害怕这恶魔伤害我身边的人,我不敢去给你什么保证。我。。。。。。”
梦雪一下子泪流满面,昨夜的委屈再也不用压在心里了!这是喜悦的泪水,她是对的!林帆也喜欢她!
“梦雪,我喜欢你。但是现在有件事我必须去做,我不能让飞燕姑娘一人抗下这一切,她既然没有供出凶手,就必然会受牵连。如果那样,以后我将无法面对自己。”
刚从苦痛中欢喜起来的梦雪听罢便又深陷死寂一般,生活呀,何苦这般折磨她!
这边飞燕被钱氏族人捆住,刚想带走,便被都城守卫军拦住。
一时间两边人马拔刀怒视,似要见血。
钱仝道,“秦将军,这是我们家族的事,还望不要阻拦。”
“圣上派老夫来保护钱公,现在出了命案是老夫和都城守卫军的疏忽。我们定会一路追查下去,以平钱公在天之灵。还希望公子平复下情绪。”
钱仝咆哮道,“一群废人,还说什么追查下去,这么多人连一个人都保护不好,我如何信你们?”
秦公气色丝毫不变,接着道,“即是命案,便会按照流程一步步审出结果。公子怒气请消一消。”
这时人群中一个纸条被塞进飞燕手里。
飞燕趁乱看到一行字,“为了大业,为了复仇,守住秘密,我们会保护好你弟弟。”
很快传信那人消失在醉香阁深处。
飞燕心灰意冷,知是百口莫辩,当时林帆动手时她不加阻拦也未曾喊人求救。
但她决心不供出林帆!
说那迟那时快,林帆一个闪转腾挪,来到飞燕身旁,天神下凡一般道,“人是我杀的,放了她。”
刑部大牢。
钱仝没能如愿带走犯人亲自审问。他可能还不明白,这可不是南方大理,任由他钱家人操控一切。
林帆身着囚服抱怨道,“喂,喂,喂,大爷问你话呢,有没有水喝?”
石远道,“喝个屁,你能活过今晚就算你命大,你可知道你杀的是什么人!我告诉你,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今晚多多小心。为了赚赏钱来拿你人头的人不会少。好自为之吧。”
“皇城脚下,十万守卫军。华朝大狱,还敢有人硬闯不成,让我告诉你吧,这是最安全的地方。”
“小子你就安慰自己吧。劝你临死前把以前干的亏心事说一说,也算是死个干净,不亏不欠。”
以石远为首的狱卒不再搭理他,坐在凳上喝起酒来。
林帆接着喊道,“喂,你们几人为何不拿了我的人头去换赏钱喝酒,那这辈子岂不是有喝不完的酒。”
“混蛋,真把自己当个人了。哥几个都是刀尖枪口滚过来的老兵,守在这大狱门口就是为了一份公义。就是为了关住你们这些恶魔,还人世间一个公道,在那之前,不允许任何人拿你性命。”
林帆道,“说得好,就冲你这句话,我们交个兄弟吧。”
石远道,“我可不想和将死之人交朋友,留着力气祈祷上天吧。”
突然,一个盔甲兵率领几个兵士进来,道“这个犯人有人来访,你们先退下。”
石远意味深长看了林帆一眼,像是跟这位曾经轰动长安城的才子诀别。
等他们出去,一人披着斗篷进来道,“为何又回来?”
林帆答道,“救人。”
“你这般脾气怎能担当重任!”
林帆道,“贪生怕死,让一个弱女子背锅,要那重任作甚。”
“那女子也不是无辜的,昨日细节你可还记得,她未曾流露出一个普通女子应该有的表情,异常的镇定!”
林帆道,“不管她什么来头,反正人是我杀的。”
“鲁莽。你可知道今日外面有几路人马前来劫狱?”
林帆惊奇道,“劫狱?这我倒不知,我人品这么好吗,还有人不惜死罪救我性命。”
寿元道长摘下帽子,讥道,“不是救你命,是取你性命。”
“哎呦,想不到这些有钱人还挺重伦理孝道,为了拿我的命,还要闯死牢。”
寿元接着道,“他们不得不这么做,如果他们不报仇,回去会被家族的人看不起,就没法继承属于他们的家产。”
“也就是说,杀了我,他们才能拿到钱,这么看来我还挺值钱的啊!”
林帆大笑,似为自己身价倍增庆幸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