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物件都搜刮完了,索菲这才蹲下细细察看。
六把弓弩、六把短刀整整齐齐,看见它们完全一模一样,索菲道:“其他五把不要了。”老麦把那五把弓弩、五把短刀又丢回了坑里。
接着是一大捆的弩箭,经老麦的手,这些东西都还算干净,没有尘土,不过血迹斑斑。索菲挑出几支还算崭新的弩箭。
见索菲动手碰了那些东西,小五小六连忙道:“主子!小心!”
索菲被他们吓了一跳,平复了一下心情,望着他们叹了一口气道:“不..不用担心,我也百毒不侵。”
“……”
索菲挑出来六支,“拿走吧。”老麦把那一大把刚搞干净抱出来的弩箭又抱了回去,看不出一丝不满。
小六倒好像有些不解,“主子,既然只要一把弓弩,一把短刀,六支弩箭,你为什么要老麦把它们全都找上来弄干净呢?”
索菲侧头望着他,“那你以为?”
小六顿了顿,鼓起勇气继续说道:“直接让老麦找一把弓弩、一把短刀、六支弩箭不就好了吗,那样也不会那么辛苦,白忙活这么久了。”
小五皱着眉头望了小六一眼,似乎在责怪他的冲撞。虽然小六的话语饱含不满,但又充满了畏惧,索菲笑了笑。
说道:“你觉得,我让他把所有东西都找出来,是在白忙活?”
小六低着头,默不作声。
“嘿,我又不会吃了你~大胆说吧。”
小六小声道了一句:“是。”
索菲将手中的弩箭放好,拍了拍手掌,站了起来。“如果他不把所有弓弩、短刀都找出来,弄干净摆在这,我怎么知道它们是一模一样的?我可以把它们都留下,但没必要。况且,”索菲抬手扫过地上平铺的红衣,“也装不下。”
小六埋着头,脸都涨红了。毕竟还是从宫里出来的娃,对主子千依百顺、毕恭毕敬的教养刻在骨子里,今天也是破天荒地冒失多嘴了。
索菲望着他,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本来想撑着的,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身高啊。索菲走近才发现,那两个家伙竟都比她高出近一个头。
索菲不经意地往回走去,继续说道:“至于弩箭嘛,自然是多多益善啦,不过那些染血的、破损的,用着晦气,不要也罢。”说完索菲看着小六,“还有什么问题吗?”
小六愣愣地摇了几下头。
其实,用着晦气什么的,索菲也就随口说说,完全是因为懒得解释,她从不在意这些迷信。原先她有接过刺杀任务,因为年纪小,不易引起敌方怀疑,谁能想到一个十二三岁的丫头,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顶级女特务?她当时随手夺了敌方心腹的贴身佩刀,将目标人物一刀毙命,再将心腹掳走丢尸。本来是一个天衣无缝的嫁祸,谁知那佩刀上面竟然留有她的血,然后她的DNA就在那尸体的脖子处被发现了,索菲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割到的。自从那次暴露之后,索菲就被雪藏了,再也没接过刺杀任务。意外来得总是那么惊喜…从那以后,索菲一看见带血的武器,就下意识的排除,没什么,就是误事。
索菲继续翻看着眼前的物件,有意无意地说道:“你挺好的,有不解的就大胆提出来,我也不喜欢别人误解我。”
话毕索菲看了看两个家伙,笑了一下继续翻看物件。里面有很多小瓶子,白色的,陶土色的。索菲一手拿起一种,问老麦:“这里面是什么?”
老麦拿过白瓶打开,片刻说道:“这里是见血封喉树液。乳白色,有剧毒,一经接触人畜伤口,即可使中毒者心脏麻痹,血管封闭,血液凝固,以至窒息死亡。”
索菲:“所以,路南风中的剧毒,就是这个见血封喉?”
老麦:“是。”
“那这个呢?”索菲举起陶土瓶问道。
老麦将白瓶盖好递给索菲,接过陶土瓶,继续操作。“这是……一种具有强大镇痛效果的药丸,可以与吗啡相媲美。”
索菲震惊,“这里竟然有这么强大的药物?!不过,他们为什么要随身佩戴镇痛药呢?”
老麦:“不知道。”
“哈哈,终于有你不知道的东西了!”索菲打趣道,“说不定这些家伙很怕痛…”索菲顿了顿,补充道:“或者,很怕某种痛…他们共有的,定时会发作的。或者,不定时…谁知道呢。”
说完又继续看腰牌,“怎么只有一个?”
老麦:“只有头领身上有腰牌,其他人都没有。”
“哦。”索菲拿起那块黑漆木色、刻着“陆”字的腰牌,背面刻着一些奇怪的花纹。
老麦:“主人,这种腰牌在安灵儿临死前有出现过,不过上面刻的不是陆字,而是骆,骆驼的骆。”
索菲:“你是说安灵儿到时候也是死在这帮家伙手上?”
小五、小六听得一脸懵逼,仿佛她们口中的安灵儿不是眼前这位安灵儿一样。
老麦:“虽然不是同一拨人,但可以这么说。”
索菲一阵沉默。看了眼剩下的六个钱袋,拍了拍手,将衣服打个结裹住那些物件。随即起身道了句:“行了,把土埋回去吧。”
一阵捣鼓,老麦拍净身上的尘土,提起那个红衣包裹,跟在索菲身旁。一行人终于离开了这片坟地。经过那座空土坑,索菲驻留观望了许久才慢慢离去。
车夫早已在岸口恭候多时了,待所有人都在湖边清洗了一番,才悠悠地上船。船继续游着,船上还是一片寂静,一如先前的光景,仿佛半途去盗了一个墓的,并不是这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