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意外之约
楼兰凝视叶云深，大感意外地说道：“别人信不过这张图，你还信不过？”
叶云深嗤笑一声，无所谓地说道：“你错了！藏宝图的传说流传了上千年，整座楼兰古城的遗迹都被人挖地三尺，从来没有人挖到过什么宝藏。说穿了，所谓的楼兰宝藏根本就是个骗局，只能哄哄那些利欲熏心的傻子。再说为了这张图，我们都上过两次当了，我可不想上第三次。”
这是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了。藏宝图大会上，叶云深与裴笑书合谋，栽赃冷莫虚，还差点把他打死。楼兰有些不忍地说道：“冷莫虚被你们整的那么惨，你还嫌不够？”
叶云深故作惊讶道：“看样子，你对他不错嘛。怎么现在又费尽心思，要我帮忙找他的下落？难道你不知道，我根本就没想过要他死。”
“你是没想过要冷莫虚的命，否则他活不到现在。只是，你让他生不如死！”楼兰的面孔上满是无可奈何的神情，“我让冷莫虚解脱了，你就不用白费心思了。”
“其实冷莫虚这孩子挺不错的！很好的一个苗子，给他一点时间，等他对江湖的认识深刻一点，懂得怎么为人处世了，他将不可限量。”叶云深面露同情之色。
楼兰冷然道：“你不用猫哭耗子假慈悲了，他也没时间成长了。”
“我觉得奇怪。冷莫虚救了你的命，你为何要杀他？我记忆里的楼兰，可不是个恩将仇报的家伙。”叶云深漫不经心地说道。
楼兰轻笑一声道：“那又怎么样？楼某这条烂命，谁要谁拿去；但是冷莫虚杀了楚无名，我就要他偿命。”
叶云深轻叹一声道：“若是你杀了冷莫虚，你将永远回不了风荷山庄！想必你应该知道，风荷山庄的二庄主纪若荷，对冷莫虚深情一片。如果冷莫虚死于你手，你就没办法面对她，也没有办法面对纪舞风。”
“我没想过回风荷山庄！三个月前，我就已经被赶出来了。再回去受气，又有什么意思？”楼兰的声音里没有任何伤感，或许是真的看淡了。
叶云深的嘴角微卷着说道：“别那么看，风荷山庄的人对你还是很有感情的。虽然他们表面上说你是奸细，可是晚上做梦的时候，他们个个都在念你的好。”
楼兰忽地一把抓住叶云深的衣襟，气势汹汹地说道：“不要再跟我提风荷山庄的事！我只想知道，你到底肯不肯帮忙？答应的话，你的钱和人情，我会连本带利地还给你；要是不帮，就放个屁，别跟我讨价还价，比婆娘还难缠。以前那个爽快的叶云深到哪里去了？”
叶云深歪起头颅说道：“如果我很爽快地拒绝你，你是不是打算开心地回家过年了？”
“你！”几番交流下来，楼兰顿时觉得头痛不已。叶云深软硬不吃，是他最不善于对付的一类角色。松开手掌，他一直暗暗叫苦。他知道叶云深是在耍他，但是没办法，论起心计，他自认不是对手。
看见楼兰的窘态，叶云深忽然大笑起来，说道：“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感觉很难受吧？其实这不是坏事。只有把所有的酸甜苦辣都经受一遍，才算真正懂了世间百味。”
楼兰郑重地说道：“今天不是适合说笑的日子。我觉得奇怪了，帮别人的忙对于你来说，似乎是件很困难的事。你是用什么办法把****教重新竖起来的？一个不爽快的叶云深，居然能号令天下英雄，实在是难以置信。”
“那得看看你能给我什么！”叶云深的神色也变得肃然，“不管做生意还是做人，都要讲究买卖公平。你换个价码，说不定我就答应了。”
楼兰将古月弯刀轻轻一转，遗憾地说道：“可惜楼某的这条烂命，在六年前已经卖给了风荷山庄，不能再卖给其他门派。你没看见吗？大兄弟的飘渺山庄那边，我都没卖。”
显然楼兰是在告诉叶云深，拉他入伙的打算行不通。叶云深心知肚明，表面上却点头应道：“有道理。虽然说货比三家不吃亏，但是作为一个人来说，还是少卖几次比较好，卖多了就不值钱了。”
楼兰猛伸了一个懒腰，面带愁容地说道：“是的！我楼兰天生穷命，好不容易从先人那里继承了一张藏宝图，以为能卖个好价钱。谁知道买家不识货，说藏宝图是假的。果真是患难见真情，直到今天我才知道，我楼兰已经一个朋友也没有了。”
叶云深静静地说道：“五万两银子不是小数目，我总得掂量掂量。”
“你应该知道我要钱是做什么。”
“楚无名已经死了，飘渺山庄是存是废已经不重要了。你又何必那么固执？”
“不，大兄弟是因我而死的！”楼兰的面色变得怆然，“如果当初不是为了楼某的感情用事，冷莫虚不会去找如月，也不会跟大兄弟结怨，更不会为此而要他的命。无名已经死了，如果连楚家仅存的一点祖业也保不住，我楼兰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你不能接手飘渺山庄！”
“为什么？”听到叶云深的话，楼兰大感意外。
叶云深轻轻笑道：“就算你你接手飘渺山庄，它也根本无法运转，因为每个做生意的人都知道，跟飘渺山庄做生意的风险实在太大。现在的你是江湖人眼里的肥肉，只要有你在，飘渺山庄就不可能真正安宁。那些下三滥的江湖人打不过你，他们就会打飘渺山庄货物的主意，或者欺压飘渺山庄的生意伙伴，让你焦头烂额，疲于奔命。生意人是懂得趋利避害的，你不可能让他们每天都提心吊胆地跟你打交道吧？”
“这……”经由叶云深一点破，楼兰才明白，原来做生意也有这么多讲究。
“要不我给你指条道？”看到楼兰已经被自己说动，叶云深趁机说道。
辛辛苦苦的打算被否定了，楼兰正在发愁，如今听到叶云深有主意，如何不转忧为喜？当即急切地说道：“快讲！”
“藏宝图你拿回去，飘渺山庄的地契和房契你也留着，只是所有的房子和土地，使用权力全部归我，当然了，我会付租金给你。但是做什么营生，你不能过问。等你给楚无名报了仇，再攥到足够的钱，我也可以把飘渺山庄的产业重新卖给你。”
楼兰的心头微微一震。叶云深的安排，的确比自己的想法要周全的多。寻找冷莫虚的时候，飘渺山庄的经营会是个累赘，无法兼顾。然而按照叶云深的步骤，就不存在这种担心。再说了，只要挖到宝藏，还怕买不回飘渺山庄？只是，叶云深到底会用飘渺山庄做什么行当呢？而且，等叶云深控制了飘渺山庄，到时会舍得吐出来么？
“你的安排确实周到。只是我担心，等你从飘渺山庄得到了好处，你会舍不得放手。”楼兰决定做个试探。
叶云深皱起眉头说道：“要不我们立据起誓，签个文书？”
“不用了！既然你有诚意，我也乐得信你一次。不过我有言在先，如果到时候你的要价超过飘渺山庄价值的五倍，我是不答应的。”
叶云深笑道：“我只要三倍。有两倍的赚头，我就已经赚翻了。”
“我还有一个要求！你们用飘渺山庄做什么买卖我不管，但是你得向我保证，你们不会拿飘渺山庄的地盘分赃，或者用它去做为非作歹的勾当！”
“没有问题！”
“好，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飘渺山庄的问题一解决，楼兰顿时觉得轻松不少，于是问道：“冷莫虚的下落呢？你也开个价。”
“冷莫虚的行迹，我可以免费给你。”叶云深的嘴角浮起淡淡的笑容，“你去长沙岳麓山，我们的人就会跟你碰头。”
原来叶云深在出发之前就已经打听好了。对他的周密，楼兰不仅由衷叹服。怪不得他能在各大门派的夹缝中重新拉起****教。也难怪他刚才锱铢必较地跟自己讲条件，只是因为有更好的打算。
“好！这个人情，我以后会还的。”楼兰四周的天空，仿佛在一刹那间变宽广了。
“不过我建议你不要杀冷莫虚，以免将来后悔！”叶云深笑道。
楼兰的额间再次爬满疑惑的神情，问道：“为什么？”
叶云深忽地横空飞起，快速掠向树林。只是一眨眼的工夫，他的影子就变成了个微小的红点。
“将来你会明白的！”树林之中回荡着的，是叶云深哈哈大笑的余音。
楼兰觉得愈发奇怪了。叶云深似乎一点都不关心藏宝图，对于冷莫虚，他似乎也没有多少刻骨的恨意。他到底是在打什么算盘？
冷莫虚会不会是他的棋子？他送冷莫虚前来救自己，藏宝图唾手可得，但他却视若无睹。这一切只是因为，他不知道藏宝图的真假？
沸沸扬扬的藏宝图大会，果真是一个骗局？他对冷莫虚的栽赃与痛打，不过是让冷莫虚继续接近自己的手段？所以自己想杀冷莫虚的时候，他反过来让自己放对方一马？
洪少堡主仪容不整，一直不喜欢公开露面。然而凤凰山庄召开藏宝图大会，洪少堡主居然去了，出现在形形色色的人物面前。难道洪少堡主也是他的棋子？
他一直希望自己帮他打天下。所以当自己被逼出风荷山庄之后，他除掉了楚无名，只是为了让自己在江湖上陷入彻底的孤立无援，只有投奔****教一条路可走？
那么，最初小马被杀，自己被逼出风荷山庄，也都是他的安排？
以他的智略和心术，做这些手脚一点都不困难。
似乎所有的头绪在刹那间都清晰了。然而楼兰马上发现，事情并非如此简单。
楚无名的才略超过自己，在江湖上的名望也超过自己，他要招兵买马，招揽英雄，楚无名应该是更好的选择。他何以要挽留自己，却牺牲楚无名？
藏宝图关系敏感，以他的精明，理当派一个慎密周全的人过来，怎么可能会派一个行事莽撞的冷莫虚？
冷莫虚告诉了楼兰自己的遭遇，但是颜如月和叶云深之间的瓜葛，以及颜如月对亲情的态度，冷莫虚却只字未提。被颜如月斥责并不是什么值得声扬的事，而且他也不想惹不必要的麻烦。这个空档，造成了楼兰的困惑。当然了，就算他说了，如今楼兰恐怕也不见得相信。
所有的疑虑密密麻麻地交织在一起。刚刚晴朗过来的天空，似乎又变得阴云密布了。
叶云深答应帮忙，却拒绝接受藏宝图，并答应买下飘渺山庄，待经营好之后转卖给楼兰，也不漫天要价，爽快和周全超过了楼兰的预料。只是在此之外，也给楼兰留下了一大堆的疑问，任凭楼兰费尽心神琢磨，始终说不出所以然。即使回到了竹风月和莫千伤身边，楼兰依旧一头雾水。
“楼兰兄，叶云深乃魔教新主，心怀叵测，翻脸对于他来说，不过跟翻纸一样简单。你把飘渺山庄交给他，等于是送肉上砧板。万一他到时候赖账，不肯还飘渺山庄，那该如何是好？”听完楼兰的叙述，莫千伤大感不妥。
楼兰皱眉道：“也许我该信他一次。楼某并不是飘渺山庄的主人。光有地契房契，没有门路和银子，飘渺山庄不过是一潭死水。他肯借自然最好，不肯借的话，我们还不是要另求他人？”
“我觉得千伤说的话有道理！楼兰兄，叶云深为什么肯帮你，你想过原因了吗？”竹风月问道。
楼兰思索片刻，说道：“我觉得不外乎两个理由。第一，他只要付很少的租金，就能支配飘渺山庄所有的房子和土地，做大规模的买卖，稳赚不赔，他没必要拒绝；第二，他打算卖人情给我，或者看在如月的面子。”
竹风月并不同意楼兰的看法：“我觉得叶云深的想法没这么简单。楼兰兄，庄主把飘渺山庄输出去，本来就是一个谜。飘渺山庄空了以后，庄主接着就被害了。你不觉得有问题吗？”
楼兰纳闷道：“你的意思是，挟持大兄弟，抽空了飘渺山庄，而后又指使冷莫虚杀人灭口的幕后主使，就是叶云深？”
竹风月点头应道。“差不多是这样！依我看来，飘渺山庄就在他的手里。乌刀本来就是魔教之物，冷黑脸理当也是魔教的人，听他的调遣，自然是情理之中。”
“你的想法我不是没有考虑过，只是后来我都打消掉了！”楼兰的面色舒展开来，微笑着说道：“叶云深要重整****教，不仅需要钱财，更需要人才。在六年前，他就想拉我入伙了，可是我觉得自己和他不是一路人，没有答应。大兄弟的才略胜我百倍，他不可能不动点心思。为飘渺山庄的资财杀大兄弟，这种事情，换了别人可能会做；但是他不会，因为他是叶云深，他有更大的目标。”
“那叶云深的目标是什么？”莫千伤忽然兴致大增。
楼兰的目中光芒大增：“叶云深曾经跟我说过，他要报复所有的名门正派，给白浪沙和祝融殿两战的死难兄弟复仇雪耻。不过这或许只是他的借口。他的野心，应该和古正阳一样，称霸江湖，唯我独尊！”
透骨的凉意一直蔓延到竹风月和莫千伤的心腑。白浪沙和祝融殿两战，****教三千八百人死难，如果叶云深执意向名门正派报复，那么整个江湖都要血流成河了。即便不是如此，步古正阳后尘的结果，也是蚕食其他势力，门派之争并起，千百人头落地。
莫千伤舌根深吸，面上满是惊惧地说道：“怪不得在一个月前，凤凰山庄在江湖上频频生事，到处搞爆炸和恐吓，原来叶云深早有准备了。”
“楼兰兄，既然你知道叶云深野心勃勃，为何还要跟他做交易，把飘渺山庄托付给他呢？”竹风月问道。
楼兰闭目片刻，说道：“就算叶云深有野心，眼下也只有他，能帮我这个忙了。”
竹风月和莫千伤一道默然。虽然风荷山庄找冷莫虚显得更容易，但是请风荷山庄帮忙的想法是更不现实的。纪若荷与冷莫虚的感情，在莫千伤去汇报楚无名的死讯的时候，就已经彻底明确了，不需要再作无谓的希望。
见到竹风月和莫千伤无奈的神情，楼兰轻笑道：“我之所以急于要回飘渺山庄，是因为不想对不起往日的兄弟。可是天底下的事情，并非单凭一股干劲就够了。楼某并非经纶济世之才，就算买回山庄，如何让它恢复生机，我心里完全没底。”
“楼兰兄不必妄自菲薄。你和我们庄主是结义兄弟，江湖上人尽周知；你在江湖上的名望，更甚于我们庄主。飘渺山庄由你来接管，名至实归。只要你肯放手一搏，天下英才，必定一呼百应。我二人更愿意鞍前马后，效犬马之劳！”
莫千伤朝楼兰一拱手，神情激昂，态度恭敬；竹风月也莫千伤后尘，一脸信任地给楼兰打气。虽然楼兰与叶云深的条件已经谈好，但两人并不希望飘渺山庄就此落到****教的手里。
楼兰摇头道：“两位的好意，我心领了。天底下的事情，本来就是要看机缘的。飘渺山庄只要不是落在那三条狗一样的废渣手中，就说明楚家的威名还在。不管由别人来做，还是由我自己来做，都没什么关系！”
莫千伤的脸上顿时现出喜悦的神色：“楼兰兄，你比以前看的开了！”
“是么？”忘了翁的音容笑貌不时在脑海间浮过，一想到这三个月来的谆谆教诲，楼兰的感激就溢于言表。
“好吧。既然大家的疑虑都打消了，那我们就上路吧！”楼兰的决定已经做好，竹风月也就不再劝说。
楼兰再次摇头：“不，你们在这里等着，我一个人去就够了！”
“楼兰兄，为庄主报仇，理当有我们的一份。再说了，一路上有两个帮手，不是更好吗？”莫千伤的声音里带着几许不满。
“为大兄弟报仇是我的事！”楼兰翻上追风马，将古月弯刀一扬，眉目闪动俨若寒星，“山庄的房屋需要人照看，叶云深的人马，过两天就会来这里，也要有人做好交接事宜。你们就安心照顾楚家的产业，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密林深处，叶云深收功，慢步走向前方的骑队。
骑队只有三匹马，两个人，其中一人是裴笑书，另一个的面上，蒙着一层厚厚的黑纱。
看见叶云深满足的神情，裴笑书英气的脸上浮出了喜悦的微笑：“看样子，主公此行大有收获。”
叶云深纠正了他的错误，说道：“收获说不上，我这次是过来赔钱的。”
“我不相信。说到谈价钱做交易，楼兰绝对不是你的对手，他居然能让你赔钱？”黑纱笑着，赫然就是楚无名的声音。
叶云深大笑：“我愿意啊！”接着，他向两人叙述了与楼兰会谈的经过。
两个人的神情同时变了。裴笑书的脸上满是遗憾，而楚无名的目光则越来越复杂。
“复兴圣教需要无法估量的钱财。楼兰肯拿藏宝图做交换，主公你居然不要？如今飘渺山庄倒闭，楼兰需要银子去挽救楚家的祖业，以他的坦荡磊落，绝不可能用假图来蒙你。这一次，主公肯定是弄错了。”裴笑书叹息道。
叶云深淡淡笑道：“楼兰的为人我自然清楚。只是可惜，我出不起对等的价钱，所以我不能收。飘渺山庄本来就在我们手里，再要楼兰的藏宝图，就不对了。”
“说起来，你好像还有一点良心似的。”楚无名的声音里带着愠意。
叶云深转动眼珠问道：“难道我没有吗？”
“你曾经说过，只要我肯留下来，你就不动飘渺山庄。可是后来呢？你只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就让楚家的产业改姓了。如今，你又借楼兰的手去教训冷莫虚。你这家伙，实在是太可怕了，我不得不重新思考当初的选择。”
“冷莫虚需要一次真正的历练。而楼兰，就是能让他健全起来的那个男人！”停顿片刻，叶云深继续说道：“我还答应过你另一件事。毁了飘渺山庄，我会送你一个更大的基业。你记不记得？”
“先前说的不算话，再想要我信你，就没那么容易了！”楚无名的眉心渐渐耸起，“我既是楚家的后人，就该将飘渺山庄发扬光大。别人的基业再大，那也是别人的。况且，你的东西大多来路不明，我不敢收！”
叶云深笑道：“我印象里的楚无名，可不是个靠祖宗吃饭的人。”
“只能说你太看的起我楚某人了。或许你不知道，楚某人这一生胸无大志，最大的抱负，不过是守着我的飘渺山庄，多收点古玩，娶个妻子，再续上两房小妾，养一群孩子，平平安安，自自在在。”
“现在飘渺山庄是我的，你已经一无所有。收古玩续小妾的想法，恐怕不大现实。要不你去努点力，再挣一个飘渺山庄出来，也许还有点机会。”
“你让我去抢还差不多。”楚无名木然片刻，说道：“我在想一件事，跟你有关！”
“哦？说说看，你都想到什么了。”
“我想，在十八层地狱，阎王爷肯定给你留了块地，等着你搬过去住！”
叶云深的神情渐渐变了。裴笑书朝楚无名连鼓了几个眼色，但是楚无名视而不见。
“楚无名这家伙，不会激怒主公吧？”裴笑书不禁为楚无名猛捏了几把汗。
“像我这样有本领的人，就算到了阴间，肯定也能给自己争取到好一点的待遇。十八层地狱太难听了，怎么说我也能住个一二三层吧？”
叶云深的回应，让裴笑书有了哭笑不得的感觉。
“不，只能是十八层，少一层就是对其他人的不公平！”
楚无名策马奔向回程，带起满地的风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