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陆离和陈澄靠在沙发上玩着王者,大师兄莱狄斯也坐在对面沙发上捣鼓着什么东西,反正陆离是看不懂。
校长在吃过午饭后,大手一挥,交代了一些事情后,叼着雪茄开着那辆法拉利LaFerrari爽朗着大笑而去。
陆离看着呼啸着远去的车影,不知为何,总觉得校长要干大事,然,站在一旁的莱狄斯扶着额头叹息道:
“哎,不知道又有哪个漂亮姑娘要倒霉了。”
陆离不解的看着他,问:
“怎么说。”
“你是新生,所以你还不知道,校长这个老家伙,每次出完差都会给我们带回一个漂亮的师母,无一例外。”
陆离瞪大眼睛看着他。
“哦,对了,校长还特地出了本书,有段时间还挺畅销的呦。”
“什么?”
“《How.can.we.cartch.the.women's.heart.use.old.body.》”
“翻译过来什么意思?”
“咳咳,翻译过来就是《如何以年老之躯驭美人之心》……”
陆离嘴角微微抽搐着,不知为何心中闪出一副画面:一辆法拉利LaFerrari行驶在笔直的公路上,一个老头开着跑车,腰中搂着一个年芳二八的美少女,少女抬起头看着老头含情脉脉的对他喊着:
“欧巴”
老头也深情的回应:“Oh,奥娜桑(日语中姐姐的发音)”
“欧巴,欧巴”
“奥娜桑,奥娜桑”
…………
陆离心中一阵恶寒。
他忽然发现,至目前为止,自己见过的这所学院的所有人,都没有一个是正常的,对那素未谋面的小师弟开始祈祷。
这时,响起一阵门铃声,陆离走过去开了门。
门外,一个身形看起来十六七岁的少年站在那,戴着棕色鸭舌帽肩上搭着一个休闲包,因为低着头,鸭舌帽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所以陆离看不见他的模样。
“你是?”
陆离迟疑得问道。
男孩抬起了头,很是清秀的脸蛋和闪亮的双眼又是一个米死人不偿命的小正太,陆离甚至怀疑那个学校是不是明星培养事务所。
里面的学生一个个都长得这么勾魂夺魄,妈的,还让不让人活了。
“那个,我是学院的李宇航,今年刚入学,学校派我过来和你们学习,还请师兄多指教。”
男孩颇为踌躇的说,两只手紧张的绞着衣角。
天知道这货为什么会在陆离面前紧张,他陆离远看很普通,近看更普通,属于那种扔于茫茫人海中却怎么捞也捞不上来的种类。
至于是哪种,陆离思来想去那必然是有着中华上下五千年历史却仍然人丁兴旺,家族茂盛,经久不衰的泱泱‘咸鱼’一族呀。
虽然陆离也不想加入,但奈何咸鱼一族的特征他全有了呀,不思进取、一无是处、好吃懒做他是样样精通啊,这就由不得他自己了呀。
虽然人们常说咸鱼怎么了,咸鱼也有翻身之日呢,可陆离觉得他们还是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咸鱼就算翻了身……不还是条咸鱼吗,总不能变成鲨鱼吧。
所以陆离认为,与其这样不如安安静静的做条咸鱼算了,因为不管你翻多少次身,等待你的还不是一条咸鱼的命呀。
从你成为咸鱼的那一刻开始,你就永远是一条咸鱼了呀,他是不会因为你翻了多少次身,流了多少次泪,歇斯底里的努力了多久而改变的呀,充其量就是作条体面的咸鱼罢了。
所以不要嘲笑咸鱼,他们什么也没做错呀,没偷没抢,只是安安静静,平平淡淡的活着,这没什么过分的吧,他们只想这样,也只能这样呀,毕竟……你指望一条咸鱼能做什么呢。
陆离就是这样,当咸鱼当的都快不亦乐乎了,早已深谙咸鱼之道,学校举行活动的时候他安安静静的坐在角落发着呆,结束后再安安静静的悄悄离开,既不争抢也不抢的,轻轻松松多自在啊。
可其实他也想站在舞台中央感受灯光聚集在自己一个人身上的温度,享受学弟学妹们的尖叫完事之后还可以故作深沉的发表一些没有营养的话鼓励一下学弟学妹,下台之后享受一下美女校花投来的爱慕眼光。
陆离也想啊,谁不想啊,如果可以,谁不想当主角呀,谁愿意一辈子只当一个藏在面具和笑脸之下的滑稽的小丑哎,永远给自己画张笑脸,时间久了连自己都分不清自己是谁了唉。
所以有时候陆离真的挺讨厌命运这个东西的,从一开始就规定好了开始和结局。
很多人都说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喊着“我命由我不由天的”励志语录。
可等时间久了,日子长了,经历的事情多了,年少时的锋芒锐气被磨得差不多时。
再回首时却惊恐的发现,我们以为的改变命运,不过是按照它既定的路线绕了点弯罢了。
就像一根两段都被固定的绳子一样,无论你中间被绕的多么丰富多彩、曲折离奇,其实开始和结局都未曾变过呀……
想到这,陆离不禁有点小伤感。
李宇航看着陆离久久未曾说话,似是陷入了沉思,眼中闪过一道摄人的红光,红光持续时间不长,五六秒的样子就隐去了,然后似是明白了什么,忽然开口对着陆离说:
“不对哦,陆师兄。”
陆离一惊,看了看面前笑着看着自己的李宇航,又看了看周围,确认他在和自己说话,疑惑的看着他。
“你这样想是不对的呦,其实人生就像一场牌局,当你拿到自己的牌组的时候,不论它是好或坏,我们能做的只是拼尽全力的去打好它而已,输赢是犹未可知的,所以呀,师兄,请你——不到最后,莫言放弃。”
少年认真着对陆离说出这种颇具仪式感的话,却是惊得陆离一身冷汗,那种感觉,就好像……自己的一切都被对方看透了一样。
不知为何,陆离忽然又感觉到了那股暴躁,急忙平静了下来,惊疑的看着男孩。
男孩说:
“这是我的‘灵'啦,放心吧,不会经常用的。”
“那你刚刚……”
“我是看你楞在那不动,以为出了什么事,所以释放看看的呢,哦,对了,师兄,你的‘灵’是什么呀,刚刚我不知道怎么了,好像感受到了一股……”
男孩想了好久,实在是找不到可以贴切形容那种感觉的词汇了。
陆离拱了拱肩。
“我也不知道我的‘灵’,说实话,我连你们口中的‘灵’是什么都不太清楚,只是有好几次我都感觉有什么东西要从我身体里爬出来似得,但我又不敢放他出来,我感觉要是把他放出来,他会……毁了一切的。”
男孩看着陆离又说道:“能说说当时你的情绪有什么变化吗?”
“就好像……好像要撕碎和践踏眼前的所有和一切的同时又有些……孤独和悲伤。”
李宇航听到后面的几个词时,微微愣了愣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