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生与死
又过了一会儿，天色变得有些暗灰，天上真的下起雪来。
那些雪一开始是轻飘的下来，后来越来越大，竟有大雪块和雪团从天上掉下来。花园里的菲尔和海巫被这场雪给赶进了屋里。
“她没有把阿尔必找来，你也该去见死神了。”菲尔说道。
“这是我的家。我不喜欢看见有人死在这里。”海巫再一次重申她的想法。她见菲尔正在掏出烟杆，准备点火。
海蛇王无奈地看着屋里的两人，身子一点都使不上劲儿。
雪从门边和窗户上刮了进来，打得窗棂发出稀里哗啦的声音。屋里的炉火点燃了，那是海巫早就准备好的炭火。她拿起放在床沿边上的一壶茶，不紧不慢地倒在杯子里，两眼目不斜视地看着菲尔。
“嗨，老巫婆！你喜欢这个花园我就送给你了，它先前的主人可是我。我想在什么地方杀掉这个没用的人，你也要干涉么？”菲尔点燃了烟杆里的火，抽起来。他随时可以放出那条火龙来袭击对方，可他不愿意为了海蛇王跟海巫结下怨仇。
“既然是送给我了，就是我的了。你要杀掉他，就把他带出去吧！”
菲尔蔑视地看了一眼海蛇王，说道：“我只要用这烟杆轻轻地敲他一下，他就没命了！那些药都吃完了吧！你看他跟死人还有什么区别哪！”
“是啊。你何必这么哆嗦呢，快带走吧！”海巫没再看着菲尔，而是走到炉火前，拿起一根火棍拨弄起里边的炭火来。每一块炭火都是她练成的巫术，只消看对方有没有动静了。
菲尔奇怪地看了一眼海巫，觉得自己一个大男人，干嘛要听她的话呢，不就是杀一条蛇吗？他在屋子里踱着步，想着如何对这个古怪的海巫说点什么。想了半天，菲尔终于说道：“你救了他，又不拿他的命当一回事，这是我见过的最怪的事情。”
“你怎么想是你的事！”
海巫拔了一块炭火起来，向前方扔了出去。她的举动让菲尔一下子警觉起来，再看那块炭火变成了一块新鲜的面包，放在桌子的正中央。
菲尔从刚才的警觉一下子放松了，“哈哈，谢谢你的面包。我就不客气了！”他走上前，用手轻轻弹了一下面包的表皮，感觉松软极了。面包里的香味已经冒了出来，还有一股热气呢。
海巫见菲尔上了她的当，心里一块石头放了下来。她又从炉火里找了一块炭火，再依刚才的样子抛了出去，桌子上又多了一道菜，新鲜的羚羊肉，接着是烤熟的山鹿和兔子。菲尔一点都不怕带火的东西，他有着火山上的能量，一般的炭火是烧不伤他的，何况，这些炭火并非真的炭火，而是被巫术藏起来的食物呢！
海巫再招了招手，从门缝里招了一只小猫进来，那只小猫长得可爱极了。花白的毛，全身无一处不是油光水滑的，眼睛圆的澄亮。小猫跑到菲尔的脚前，乖乖地匍匐在那里，瞧着他的吃相。菲尔乐得忘乎所以，赶紧夹了一片肉给小猫。
“喂，老巫婆，你准备过冬的东西真丰富呀，也不早点拿出来，看我都急得要杀人了，你才拿出来！”
菲尔一边说着，一边咬着嘴里的东西。
这时候，门外有一个声音传了进来，来人满头满脸都是雪花，海巫探头一看，来人是凯里。
“也不请我吃上一顿啊！我可饿坏了。”凯里一进门就这么说。
菲尔正咬到半途中，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他不满地看着这个不速之客，见他脱下外套大方的坐了下来，马上动手拿桌上的餐食。
“喏，那边躺着的，可是千年才能遇上一条的蛇王。吃了他，你就百毒不侵了。”
“是吗？你喜欢干嘛不自己留着享用呢？！”凯里从鼻子冒出一股冷气来，他扔下手中的食物，转身起座。这时，门外又有人进来了。菲尔一看，进来的人是波姬。
“波姬，你丈夫在那里快要死了，干脆让我把他烤熟了，一块吃掉吧！”凯里冲着波姬说道。
菲尔在一旁听得谄媚般地笑起来，他脚跟前的小猫尖细地叫了两声。
“你把阿尔必带回来了吗？外面下雪了，这人我要交给他了。”海巫毫不动情地说。
“对呀，等我吃完了这些美食，你就把人交给我吧。”菲尔得意地说完，继续大快朵颐。
“我没有找到阿尔必。”波姬一脸的委屈。
其实，在凯里进门的时候，阿尔必就在门外潜伏了下来。他要波姬从菲尔手里要回那瓶蛇毒液，然后，再依计行事。
果然，波姬把话题转到了海蛇王身上。
“凯里，你要吃了他也行，我也不想活了。菲尔，你把那蛇毒液拿给我服下，我们夫妻俩一起上路。”
菲尔听到这儿，差点喷出来。
“阿尔必真的来不了吗？！”
“是的！我到处都找不见他的踪迹。想来是我们命该如此，唉！”
“阿尔必现在是森林王，他有的是本事帮你们杀掉我。你们死了，他就更想杀了我，你应该感到高兴才是。”这时，菲尔吃完了桌上的东西，用抹布擦了擦嘴巴，点燃一支烟，慢慢地抽起来。
那烟圈飘忽的飞向上空，又被门缝边吹进来的冷风给荡走了。波姬扑到海蛇王跟前呼唤起来。海蛇王的脸色已经由紫转青，额上灰黑一片，叫他也不睁眼。眼见这条命就要保不住了。
“让他少受点罪吧。我来帮他！”凯里从怀里抽出一把雪亮的刀来，向海蛇王刺了过去。
波姬用身子挡在他的前面，喊道：“你要杀，就把我一块杀了吧！”
“我为什么要杀你，吃了你对我没啥好处！”凯里气呼呼地收了刀，倚在门边。
地上的猫咪又叫了起来，屋子里一片混乱。海巫皱了皱眉头，不满地对菲尔说道：“你快把这死人带走吧，免得我这里晦气。”
菲尔似笑非笑地望着她，想了想，转过身去对波姬说道：“既然你要和他一块上路，那就把他弄出去吧。”
“你们都要死的人了，这样吧，我来成全你！”站在门边的凯里一把把海蛇王从床上拉了起来，往屋外扔了出去。听和啪嗒一声，海蛇王落在冰面发出的响声。外面的雪团陡然间全冲了进来，弄得屋里到处是飘飞的雪，小猫烦躁地围着菲尔乱窜。只有海巫不动声色地看着屋里的一切，仿佛在想着什么。
“这下好了，死人在外面了。”她说。
波姬回过头来，期盼地望着菲尔。菲尔明白她的意思，是想要回那瓶蛇毒液，饮毒而亡。他从口袋里摸了出来，掂在手中看着。
“这药巨毒无比，本是用来对付阿尔必的，没料到他又逃过了这一关。你去死吧！”他递出了药瓶。
波姬拿着手中的药，走到门外，从雪地上扶起海蛇王，把他推到了湖泊之中，自己了纵身跳了下去。
菲尔跟在后面，看着水中荡起的浪花，无奈地摇摇头。能死在这海水湖泊里，也算是海蛇王的福气了。
水面的浪花散开来，一圈一圈的，波纹逐渐平息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