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龙一星表示很好奇,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那人叹了口气,道:“说来话长啊,这得从三百年前的一个爱情故事说起。”深邃的双眼突然间显得很是空洞。
“三百年前,“江州”大地连年遭旱,到处是乞丐,其中一个十三岁的男孩,因几日没有乞讨到食物而饿晕街头。然而当他醒来时,到了一座金碧辉煌的大殿里,餐桌上摆满各种美酒与菜肴,他馋的要死,二话没说就是一顿饱餐。之后的每天都有个年龄与他相仿的少女给他送饭吃,并且陪她玩耍。一段时间后,小乞丐才得知,他是被天下第一修真门派‘云宗门’开山祖师叶长青的掌上明珠叶夕舞所救,他心怀感激,决定留在‘云宗门’中,勤苦修练,将来好报答叶夕舞的救命之恩。未料,叶长青说他资质平庸,没有入门的资格,令他赶快下山。小乞丐伤心绝望,想到下山后就得饿死街头,不能再报恩,当下一头撞上石柱,他不想苟活在世上。”
“可是他没有死,却是又被叶夕舞所救,当她问他为什么要寻死时,他便将真实想法说了。叶夕舞觉得小乞丐可怜,向叶长青跪地请求,甚至以死要挟,最终将小乞丐留在云宗门下。云宗门本来有两个派系,一为‘剑灵宗’,二为‘玄极宗’,但小乞丐没有被收入任何派系,只由叶夕舞教他修仙的法门。”“一晃过去五六年,不觉中到了初情懵懂的年纪,二人形影不离,日久生情,经常到盟宫后花园幽会。但好景不常,没过多久,叶长青觉察到了二人的私情,他乃堂堂天下第一修仙门派的创始人,得知爱女与毫无身份地位的小乞丐相恋,大发雷霆,痛斥叶夕舞。”
“当夜叶长青私下找对小乞丐谈话,说,如果小乞丐能在‘剑灵宗’一脉弟子中打的第一,他就不再干涉那件事,如果不能,请小乞丐立马下山,从此不要再与夕舞见面。小乞丐明白,是他身份地位配不上夕舞,本来他想一走了之,但想到夕舞会伤心,他就算死也应该一拼,便一口答应下来。当时‘剑宗’一脉弟子众多,修成‘剑仙’者大有人在,小乞丐要想打的第一,可能性几乎为零。然而就在比赛前夕,一个神秘老者把小乞丐引至云宗门后山林,给了他一把剑,并传授他一套剑法,第二天他身经百战,最终打下第一。”
“那的确是一柄神剑,通体赤红,泛着火麟一般的光芒,能借太阳之光发挥出无上威力,没错,它叫“寻阳剑”!原来神秘老者乃是‘剑灵宗’长老‘剑王’,他本已隐退,专注炼剑,‘寻阳剑’只是其中一柄,但因梦见‘云宗门’被大水淹没,以为门第有难,所以前来看望,没想到撞见叶夕舞在后山哭泣,得知叶长青阻挠夕舞跟小乞丐相恋的事情,他不愿鸳鸯分散,是以慷慨赠剑。不过,这件事并没有结束。”
“因为,叶长青随后召见小乞丐,说‘玄极宗’弟子不服,让小乞丐再挑战‘玄极宗’所有弟子,若得第一,之前的承诺才算数。小乞丐没有妥协的余地,只能答应。结果,第二天他只挑战了三十六个弟子就败了,寻阳剑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弟子用一招‘玄极归一’给截断。原来寻阳剑有个致命的弱点,就是不遇阳光,威力大减。刚好那天是个阴霾的天气。小乞丐没能博取到与心爱之人在一起的机会,悲愤之极,仰头大喊一声,将手里断剑随手而抛,天空电闪雷鸣,下起倾盆大雨。打赢小乞丐的那位弟子还侮辱小乞丐,说,你的寻阳剑得靠阳光发挥威力,阴天就不行了,算什么本事,你还是去搞一把积阴之类的剑去吧,想迎娶夕舞,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玄极宗所有弟子都笑了。小乞丐无颜再去追求夕舞,内心哇凉哇凉,突然灵感闪烁,真有铸就‘寒剑’的念想,撂下一句狠话,说,你们有种等我三年,三年之后定能将你们统统打败!说罢毅然离开云宗门,只身去了昆仑寒地,雪中打坐,提炼冰魄寒气,风天雪夜,从不间断,时足三年,最终凝聚成剑。他给起名‘寒雪剑’,练剑数日后复返‘云宗门’,不论是‘剑灵宗’还是‘玄极宗’没有谁能够抵挡,修为低下的弟子们甚至被他一剑冰封。所有人最终臣服。但有个弟子告诉小乞丐说,你打的第一又能怎样,叶掌门在一年前身患‘天疾’,垂死之际对天下人召开了一场比武大会,得第一者得夕舞,夕舞最终被一个名叫‘流云仙’的后起之秀娶走了。小乞丐得知真相,悲愤之极,仰天大叫一声,吐出一口鲜血,弃剑而走,他再也找不到活着的意义,便四处游走,行侠仗义,独身至今。”
那人说完长叹一声,又接道:“这就是关于‘寻阳剑’的全部故事,只是,好像说的有点多了。”
虽然是个悲情的故事,但宇龙一星感觉荡气回肠,更是钦佩小乞丐,道:“前辈讲的这般细致,好像是亲身经历过一般。”
那人道:“实不相瞒,我就是当年的那个小乞丐。”
“啊?”宇龙一星瞪大了眼睛,大为震惊的同时,心里充满了无限的崇拜与敬佩,一时不知该如何组织语言。
那人又道:“由于我降妖除魔,做了几件大事,但凡有人问起,我便说我出自‘云宗门’,后来云宗门新任掌门为我创立‘侠宗’一脉,特赐封号‘萧遥子’。”
“什么?您就是‘侠宗’掌教,萧遥子前辈!”真是踏破铁血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宇龙一星“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跪的干脆利落,磕了三个响头说道:“请前辈受我一拜!”
萧遥子被宇龙一星这突如其来的跪拜惊了一讶,急忙搀扶,道:“无缘无故你为何拜我?”
宇龙一星道:“听了前辈的故事,晚辈敬佩不已,所以膜拜。还有,我叫宇龙一星,是个寒酸的侠客,今早踏上云宗门,本想投在你门下修行,没想到被‘剑宗’弟子欺辱,一拳给打下了这悬崖。所幸落入水潭,才得以存活,既有幸遇到前辈你,希望萧前辈将我收为弟子。”
萧遥子似是闲云野鹤惯了,没有收弟子的意思,委婉的道:“这缘分的确很难得……”
宇龙一星怕萧遥子拒绝他,道:“你诉说了积郁内心多年的衷肠,我听的热血飞扬,像这样的情景,人生能遇到几回呢?这一定是上苍的安排。”
萧遥子活了几百年,历尽千帆,但碍于各种身份与场合,那份深情与无奈只能埋藏在心底,从未说出口,如今对宇龙一星说了一遍,感觉遇到了知己,内心一阵舒畅,又见宇龙一星一表人才,气度不凡,像他年轻时的某个年龄段,观念立马改变,心想他虽是仙门中人,但只能延寿,而不能长生不死,收个弟子传承他的衣钵,也是件好事,乃道:“这样吧,如果你能帮我渡过‘水劫’我就收你为徒。”
宇龙一星眼睛一亮,道:“我该做什么,师父尽管吩咐!”
萧遥子道:“你将寻阳剑拾起,插在地上,就像以前一样,让它吸收阳光即可。”言语之间从脖子上取下一条挂着玉坠的项链,递给宇龙一星接道:“这条链子上面挂的是‘冰魄玄晶’,颇具灵性,能防一切炽热灼伤,能免疫一切冰冷寒冻,戴在身上早晚有用。”
宇龙一星心里自是欢喜,但觉贵重,乃推脱道:“如此贵重之物,我怎么能受得起。前辈你放心,我宇龙一星一定尽心尽力助你渡劫。”
萧遥子微微一笑道:“你不必客气,这种东西对我来说并不贵重,只是你若没有它,恐怕无法在‘寻阳剑’旁坚守四十九天。我怕你被烤焦。”
“原来这样啊。”宇龙一星双手接过项链,说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戴在脖子上,一股清凉爽感立马传遍全身,比泡温泉似乎还要舒服,不禁捏于手指间翻看了看,只见那‘冰魄玄晶’不大不小,呈‘星星’状,直看如玉般温润,翘起来看似翡翠宝石一样炫目。
逍遥子见宇龙一星对他送的物品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出口夸赞道:“其实把它当做一件首饰,价值更高。因为你戴上它整个人平添了几分帅气,一下子有了贵族王子的气质。”
宇龙一星从未被人如此夸赞过,虽然他已不再是少年,但对于这种夸赞,他还是很渴望,方才听到,心情全所未有的愉快,脸上甚至露出腼腆的微笑,看来依旧还是个少年。
萧遥子又道:“对了,这谷底有一种食物可以不让你饿肚子,叫做‘玉霖珍果’,生长在灌木从中,果实微小,如豆子一般,是紫色的。它虽然小,但却如仙果一般,一天吃几粒,可裹腹三日。你饿了就去采摘,山谷里多的是。”
宇龙一星点头道:“好。”转身将之前丢了的‘寻阳剑’拾起插在泥土之中,他则盘膝坐在剑旁,一副极其认真守护岗位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