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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学做饭

回到家,拉开灯,胡汉三急匆匆的跑进房间打开电视。

急不可耐的将电视机按钮转动到动画城的播放频道,电视机里黑白相间的麻点很快消失,露出有些模糊的黑白画面。

然而,当胡汉三期待的看向电视机时,却发现电视里现实着时间已是晚上九点多,动画城早已播放结束。

悻悻的关掉电视,胡汉三一脸无奈,只得乖乖的上床睡觉。

窗外虫鸣蛙叫,胡汉三回想着今天买烟时发生的事,仍旧感到有些惊险,却也并未在意。

听村里人说,明天村里好像要分新建房地基,好像是要全村搬迁到通往镇外的通道边上去,也不知是好是坏。

胡汉三胡思乱想着,他不知道的是这次分的地基,对他而言,会让他在往后几十年里一直如鲠在喉,竟成了他一辈子抹不去的痛。

夏日的夜,除却挥之不去的炎热,其次最令人头疼的便是晚上飞来飞去,嗡嗡直叫的蚊虫。

烦躁的手舞足蹈了一会,胡汉三不知何时已然闭上眼睛睡着。嘴角依稀挂着的晶莹,似在诉说着梦里的美妙!

旭日东升红似海,不辞辛劳思家国。

当太阳再次升起,胡汉三睁开眼,又是崭新的一天来临。

吃过早饭,胡汉三眼看着爸妈提着水壶,扛着锄头,带上斗笠,走出家门。他知道,爸妈这是又要到田地里除草,种田。

有时候,胡汉三好恨自己太无用,看着爸妈这么辛苦,他好想自己能够为他们做点什么。

却发现,自己除了吃喝玩乐之外,什么也不会。

妹妹兰婷一早就被爸爸抱到奶奶那里让小姑照看,低矮的房子里,如今只剩胡汉三独自在家。

看了会电视,百无聊懒的胡汉三眼看时间已近中午,爸妈却不见丝毫回来的迹象。腹中不时传来无情的抗议,让他叫苦不迭。

“好饿啊!”

“嗯?”

“这样不行,难道爸妈不在家,我就只能这样挨饿吗?”

“我可真笨,为什么我不可以自己学着做饭啊!”

“学会做饭,既可以不用挨饿,也算是帮爸妈他们些忙,这样以后他们农忙回来就不用再拖着疲惫的身体去做饭了。”

胡汉三一拍脑袋,心中越想越觉得可行。

想像着爸妈回来,看到他做好的饭菜,那副惊讶后夸赞的样子,不由笑了起来。

想到就做。

胡汉三立马跑进灶房,看着漆黑一片的灶房,不由皱了皱眉。

灶房黑乎乎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一直以来,爸妈就是在这暗无天日的黑屋里做出那些可口的饭菜,胡汉三暗暗感慨,心里莫名的一酸,即是佩服又是无奈!

依稀记得爸妈总是在门旁墙壁边拉开灶房灯开关,伸手摸了摸,并未摸到绳子。

皱眉一想,胡汉三恍然大悟,爸妈是大人,灯的开关线肯定装的比较高。自己这么矮小,怎么可能摸得到呢!

胡汉三连忙又跑出灶房,搬来一张椅子。将椅子放平稳,胡汉三爬上椅子站好,再次朝墙壁上抹去。果不其然,这次他轻松的便找到了灯的开关绳。轻轻一拉,灶房如预料中一样亮起了灯火。

跳下椅子,胡汉三静静的打量着灶房。

灶房不大,一口土灶台上锅碗瓢盆一应俱全。

那直上屋顶的烟囱上满是漆黑的油烟,看上去有些肮脏。

胡汉三并未急着动手,而是站在那里手托下巴,静静地回想着爸妈做饭时的步骤。

“先把要炒的菜洗净切好?”

来到墙角,随意点挑选了几样蔬菜,胡汉三按照记忆里爸妈的的做法将才仔细的清洗了好几遍,随后放到菜板上,拿起锋利的菜刀一刀一刀慢慢将菜切成小块,最后将切好的才装进干净的盘子中。

“然后是淘米?”

胡汉三细细回忆了下,貌似倒两小碗米就够了。

将米倒进淘米钵盆里,再倒入一些清水用手反复搓动,将粘在米上的稻谷壳碎末尽量搓掉,然后倒掉脏水。

反复洗了几次,胡汉三感觉差不多后,便加入大半钵盆清水,将清水和大米一起倒进锅中,再盖上锅盖。

一切准备就绪,胡汉三眉开眼笑的走到灶台边。点燃火柴,先点燃一把稻草,将它塞进灶台,看着灶台里火焰越烧越旺,胡汉三稚嫩的小脸上,一片欣喜。

胡汉三闷着头一个劲的往灶台里添着柴火,直到锅中米水将锅盖顶起,漫出才停止下来。

掀开锅盖,胡汉三拿起锅铲搅了搅锅中沸腾的米饭。不时铲起一撮米饭看看,待到米粒看上去比刚放入时变得膨胀,感觉差不多了,才将锅中米饭与米汤一起用瓢舀起倒入架在钵盆上的筲箕中。

灶房里,胡汉三忙前忙后,累的是满头大汗。瘦小的身影,远远看去,干起活来,虽然有些生疏,却始终有条不絮。

将锅刷干净,胡汉三照着记忆里爸妈炒菜的方式,倒了些油进去烧热,随后端起盘子,将早已准备好的菜倒了进去,再放点盐巴,然后拿起锅铲来回不断翻炒着。

时间一点点过去。

胡汉三一边翻炒几下锅中的菜,一边跑到灶下添些柴火。

“什么味?”

鼻子使尽嗅了嗅,一股焦灼味刺入鼻腔,胡汉三暗道不好,连忙掀开锅盖,然而为时已晚。

看着锅里有些黑糊了的菜,胡汉三无奈一叹,暗道自己光顾着添柴,竟不知炒菜势要控制火候的!

世人都说,失败乃成功之母。这话,胡汉三此时深有体会。只有失败了,才会知道总结经验,才不会再次犯下同样的错误。

有了第一道菜的教训,胡汉三后面小心谨慎了不少。

一顿忙活过后,总算是做出了一盘能如眼的菜。

暗送了口气,胡汉三再次把过刷干净,将捞出来的米饭倒进锅中。

按照印象中的方法,拿起一双筷子将定成一团的米饭捣开,再沿着米饭四周倒入一些清水,盖上锅盖,加了些柴火,一顿饭这样就算大功告成。

欣喜万分的走出灶房,胡汉三擦了擦满脸的汗水。看上去有些疲惫的脸上,依然掩饰不住内心的兴奋与自得。

打开风扇,胡汉三端过一把椅子,坐着一边舒服的纳凉,一边静静等待父母回来吃饭。

屋外烈日高悬,蚕鸣声一浪高似一浪。

熙熙攘攘的村民们拖着沉重的步伐,顶着烈日自门前走过。

胡汉三来到大门口,两只眼睛一眨不眨的在人群中扫视。

感受着屋外的火热,他期望找到父母说身影,期盼他们早点回来,期盼他们少受烈日的炙烤。

等待,有时候是这人世间最难的煎熬。

焦急的等待,让胡汉三心急如焚。瘦小的身影站在门前来回转来转去,胡汉三甚至忍不住的胡思乱想起来。

“汉三,你站门口干嘛?难道不热吗?”

就在胡汉三忍不住胡思乱想的时候,耳边忽然响起熟悉的呼喊。

“这是,爸爸的声音!”

胡汉三陡然转身,惊喜的看着远处两道走来的人影。

胡汉三快步跑过去,这一刻,他感觉,所有的一切负面情绪,似乎都已烟消云散。

他本想告诉爸妈他把饭做好了,转念一想,还是让他们自己去发现,给他们一个惊喜的好。

蹦跳着回到家中,胡汉三冲着胡一刀和王秋菊两人神秘一笑。

“嗯?是什么东西烧臭了?”

一进门,王秋菊鼻子嗅了嗅,径直沿着烧糊的味道进了灶房。

胡汉三此时脸色不太好,他也闻到了这股焦糊味,心里“咯噔”一声,暗暗叫苦。

刚才明明还没有的,怎么过了这么久居然会有焦糊味。

怀着忐忑的心情,胡汉三跟着走进灶房。

“汉三,你煮饭了?”

王秋菊看着灶台上锅中依然冒着的丝丝烟火气,面带惊奇的转头看向胡汉三。

她从没想到,她的儿子胡汉三,这样一个还没灶台高的小孩,竟然会做饭了。

然而,此刻的胡汉三,看着王秋菊满脸不可思议的样子,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他很清楚,锅里的米饭,可能已经烧糊了。

默不吭声的点了点头,胡汉三一颗心如坠冰窖。

原本王秋菊刚才的样子是他期待了很久的,然而当此刻真的看到时,他却怎么也得意不起来。

王秋菊赞赏的报以一笑,然后慢慢掀开锅盖。

然而,胡汉的心随着锅盖的掀开瞬间如坠深渊。

原本应该洁白如珍珠的大米饭,此刻却成了一团乌漆抹黑的黑炭,看的胡汉三自己都不忍直视。

“啊哈哈,汉三,都烧黑了!”

王秋菊讥讽的嘲笑,像是一根根尖刺扎在胡汉三心里,让他一阵阵刺痛。

默默的转身走出灶房,胡汉三躲进房间,将门反锁上。

王秋菊讥讽的大笑声依然萦绕在耳边,胡汉三忍不住无声的流下两行委屈的泪水。

“有这样的母亲吗?”

“辛苦给你做顿饭,换来的却是你无情的嘲笑。”

泪如雨下,胡汉三咬着牙,暗暗发誓。讥笑,嘲讽,呵呵!

既然你从不在乎别人的感受,从今以后,那我也没必要在乎你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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