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长春宫,晞月当先离开,如懿跟海兰绿筠在后边走边说,嘉贵人和怡贵人在后边走,渐渐又越过了三人,说说笑笑的往前去。如懿有些气闷,海兰见了忙宽慰,如懿强打起精神,强笑着与海兰绿筠说话。三人转过楼台假山,见前边嘉贵人与怡贵人在凉亭说笑,也不过去,只在远处赏花说话。
嘉贵人和怡贵人正笑着:听说那位巴巴的去探望,还送上了紫狐皮袄。怡贵人作惊讶:那可真是笑死人了,这紫狐皮子虽不罕见,但也难得,她这般。嘉贵人不屑:就是这样才好笑,你当她为何这般,你瞧瞧她那封号,便也知晓。怡贵人奉承一句:姐姐还是莫逗我了,我文采可没姐姐好,还请姐姐赐教。嘉贵人拔了头上一只鎏金翡翠镶珠钗,沾了茶水在桌上写“娴”字,道,这一个闲着无所事事的女子,又不得见皇上,可不得努力嘛。怡贵人捂嘴笑,倒是有宫女瞧见了一行人,忙道:贵人乏了,不如早些回去歇息叭。
这般前不搭的话语,连嘉贵人也觉得不对,转头瞧见了如懿三人,笑:娴妃娘娘,我们只是在说文解字,娴妃娘娘也有兴致一起嘛?”怡贵人撇了一眼:娴妃娘娘忙着与贵妃交情,哪里有心思与我们一起呀。
如懿听了心中有气,却死死忍住。海兰见了,到壮着胆子道:虽都是潜邸出来的姐妹,可贵人也不该在娴妃娘娘面前这般说话。”
嘉贵人见了,招呼海兰上前:海常在,过来说说话。
海兰心中瑟缩,到底犹犹豫豫的过去了。
嘉贵人捏着海兰下巴,嗤笑:到底是做了常在,这说话就是大气了。”尖锐的护甲在海兰脸上闪烁着幽光,到底一把甩开了,嫌弃的擦了擦手。
海兰倒在地上,浑身战栗。如懿将海兰护在身后:嘉贵人,本宫面前你实在太放肆了。一个贵人如此欺辱一个常在算什么本事,在本宫面前,贵人应当恭谨问安才是。
绿筠忙说和:嘉贵人,海兰胆子小,你何苦与她玩笑,不如这般算了吧。
金玉妍漠然:她哪里值当我玩笑。
如懿撇了她一眼:人贵在有自知之明,在应当的时候做应当的事。如若嘉贵人觉得慧贵妃位分在本宫之上苛责本宫是理所应当,那么本宫位分在你之上,若是为难你也在情理之中,你应该受着。”
玉妍嘴角上扬:“你虽然位分在我之上,却是乌拉那拉氏,我确是金氏贵族之后,你又怎知他日我不会爬上去,在你之上。”
如懿:我到不知,一个小国寡民的宗室女,敢在本宫面前论尊卑。嘉贵人该好好管管自己,若是行为不得体,就徒惹笑话,贻笑大方了。”
晞月早在旁听了许久,如懿话音未落,出声道:“娴妃这般牙尖嘴利不饶人,当真罕见,不过,本宫竟不知,原来在娴妃眼里,本宫是如此的蛮横,本宫竟不知何时苛责了娴妃,惹得娴妃这般话语。”
如懿微微欠身:“当不得贵妃这般话语。昔日潜邸,贵妃清高,可没有这般模样过,真不知是故人已变,还是本性如此。
晞月微微抚了鬓角,:昔日你位分在我之上,我对你虽敬而远之,却也尊崇,而今本宫是贵妃,你是妃位,尊卑有序,难不成娴妃要本宫这个贵妃遵从娴妃你嘛?我到想问,这是何道理!”
如懿不语,晞月掩唇而笑:看来娴妃是不服了。
如懿面色冷淡:礼数已经周全,贵妃还想掌控人心不成,”如懿福身,“若如此,贵妃当知道何为以德服人。贵妃位分在上,我自然不敢不尊,但也请贵妃明白,以德服人,方能服众。”
如懿说罢,急急离去。晞月高声说道:娴妃,你我位分乃皇上圣旨所定,”晞月冷笑,“娴妃今日之举是在说本宫德不配位,对皇上不满嘛!”,晞月转身嗤笑,“那我到想指教娴妃一番,为何当日的王府第一人,今日是这般地位,娴妃与其在这里酸言酸语,阴阳怪气,还不如好好想想其中的道理。”说罢,也不看人,自顾离去。
如懿在原地,神色恍惚,眼角微红。
嘉贵人见此,敷衍的福身:臣妾乏了,先回去了。怡贵人匆忙行了一礼,追着嘉贵人而去。
如懿心中憋气,海兰见此,忙宽慰:姐姐莫要听贵妃那般话,皇上,总是对姐姐不一般的。姐姐总该相信皇上对你的情义才是。”
如懿强笑:我无事,有些累了,先回延禧宫了,你们自便吧。说罢,转身离去。海兰与绿筠对视一眼,匆忙追了上去。
半晌,贵妃娘娘与娴妃娘娘在御花园争执之事便传入了长春宫。琅嬅听了经过反倒松了口气,还当她们会联盟,谁料到娴妃对位分之事,竟不满至此。
素练疑惑,琅嬅好心情的解释:娴妃今日所言,分明是说贵妃德不配位,质疑圣意,便是没有这么个意思,有些人也会钉在这个意思。。
又过了会,咸福宫贵妃气急攻心,传了太医的消息满宫知晓,只道是贵妃大病初愈,又气急攻心,郁结于心。
皇后遣人慰问,只道是贵妃被人指责德不配位,气愤至极,身子虚弱之下,竟是又卧床不起了。
琅嬅中午遣人请皇上来用午膳,言语斟酌的说了贵妃与娴妃争执之事。又说自己初初遇到这种事竟是不知所措,只道是轻了怕落实贵妃德不配位的传言,委屈了晞月妹妹,又怕只是一时争执失了言,重了让满宫不睦。弘历当即道晚上过去看看晞月,此事后议。
下午,弘历刚去了咸福宫宫门,只听到一阵喧闹嘈杂。贵妃嚷嚷着拿去烧了,宫女劝阻的声音,杂乱,吵闹。
弘历进了屋子,只道:贵妃身子虚弱,你们还惹贵妃生气,该当何罪。
晞月娇气的道:皇上来这一趟,何苦吓唬我的宫女。
弘历当即宽慰晞月:朕在外面都听到了。你呀,真是小孩子气,拿衣服出什么气。
晞月听了,当即红了眼,委屈的道:我只当娴妃好意,今早请安还巴巴的穿了去,可她却……”晞月哽咽,说不下去,只委屈的直哭。
茉心当即跪下:还请皇上为我们主儿做主,当日娴妃送来袄子,我们主儿还道满宫也就娴妃娘娘真情实意,我们主儿病了也就娴妃娘娘来探望。谁知今日,主儿去御花园,竟听到娴妃说主儿苛责她为难她的话,后争辩中,又言语中指桑骂槐的道主儿德不配位,主儿当时就气的不舒服,回来就病倒了。”茉心飞快又清楚的说完,便匍匐跪在地上不起。
弘历脸色微冷,又快速的褪去,只温柔的安慰晞月,又下了旨将娴妃禁足三月。又在咸福宫用了膳,方才离去。
茉心有些欢喜的道皇上对主儿好,晞月只冷笑:有些事得用心看,万万不能被表面糊弄。
延禧宫,如懿百般委屈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皇上如此厌弃我嘛?先是位分宫殿,如今又是禁足,难道,那些种种,皆是口中言而已嘛?
今夜,有人欢喜有人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