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什么意思,三堂会审?搞得这么古怪!
封筏透过烛光去看,见房间内木嗣音、卫昆澜、小师妹大家都在,唯独不见下午和大师兄一起出去采买的白红药。还未来得及问,门吱一声开了,白红药端着一大盘菜走了进来,她长裙及地,腰间罗绦坠着流苏金铃,行动间叮当作响,摇曳生风。月华如霜,照在白红药白里透红的肌肤上,更显得明艳不可方物。
她一进来见封筏醒了,不自觉一笑,如芙蓉泣露,绝艳无双。封筏楞了一下,意识到那是同自己在绝音谷中相遇的白红药,不自然干咳了两声,一丝鲜爽清香飘入鼻中,他用力嗅了嗅,这才终于舍得从床上下来。
刚一落座,卫昆澜阴阳怪气道:“大师兄下午和这位姑娘一起回来,我去找老板要些饭菜让他端上来,这位姑娘一听说,就非要自己去厨房,一下午时间满满做了一大桌菜,让客栈都没了生意可做。”
封筏夹了两筷子菜,顾不得和卫昆澜说话,大口大口往自己口中送米饭,嘴里嘟囔:“她手艺好。”
“你说什么?”
小师妹也在一旁拄着脑袋,语气幽幽:“二师兄,她身份不明,你不讲清楚,我是不会吃她做的饭的。”
封筏白了他俩一眼,不知道他们抽的什么风,这么一大桌好菜怎么还有工夫说话。说着就火速吃完了一碗饭,白红药见他吃得开心自己也高兴,伸手去接封筏的碗,打算再给他盛一碗,没想到却被卫昆澜和小师妹双双截住。
卫昆澜端起架子摆起脸,手中摇摇下午新买的扇子,问道:“不知道姑娘哪里来,姓什么叫什么,家里是做什么的,年芳几许,家住几何,可曾拜师,投的是哪个山门?”
小师妹秀眉一竖,帮腔道:“不错,这位姐姐可要如实说来。”
封筏看他们俩无事生非,皱起眉头:“你俩干什么?这吃饭时间搞什么幺蛾子,把我碗给我。”说着伸手去抢,没想到被卫昆澜往身后一藏,收起扇子打在封筏前来夺碗的手上。
“你这就不对了,干什么都要问明白讲清楚的好。”
“不错。”
“你俩怎么不去抢大师兄的碗?”
正在细嚼慢咽地大师兄突然被说,手中夹菜的动作停格了一秒钟,然后飞速把菜夹回到自己碗里,身子默默后倾,谨防有人来夺自己的碗。
小师妹和卫昆澜刚才的注意力都在封筏身上,现在又像发现了一个新法宝似的,二人将目光移到大师兄身上,眼中夹杂了不可置信,连连顿胸。
小师妹脱口而出道:“大师兄,你怎么能?”
封筏挑眉,嘴边勾起一抹微笑,故意逗她:“大师兄怎么能......吃饭吗?大师兄不能吃饭?你要饿死他?”
“不是,我是说......”小师妹声音清细地厉声打断封筏的话,“我是说...他不能....”声音越来越小。
封筏来了兴趣,凑到小师妹跟前儿:“他不能什么?”
小师妹脸上微微一红,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见封筏越过小师妹向白红药伸手,白红药会意,又给他递上了一碗盛满的米饭。封筏坐回去,不管卫昆澜和小师妹脸色:“你们爱吃不吃,这单枞白清虾,竹叶蒸金鲟还有这道......”说着大吸了一口气“梅椒烤鱼!都是我们四个的。”
说着又埋头风卷餐桌去了。
小师妹气得撅起嘴将脸别到一旁,小手摸摸自己干瘪的肚子,一个人生闷气去了。
卫昆澜是帮小师妹的,本意却未要与白红药过不去,本身就已经被桌中饭菜引得直流口水,此时见桌中佳肴快被封筏吃完了,不自觉咽了咽口水,偷偷瞧一眼小师妹,见她没看过来,此时木嗣音非常是时候的给他夹了一块他瞅了半天的单枞白清虾,他便什么也不顾了,扔了手中的折扇就加入了风卷残云大军。
处揺门中除了小师妹都酒足饭饱以后,大师兄清了清嗓子,打算进入正题了。
木嗣音见大家要讨论重大话题了,于是款款起身出门招呼了小二,让他将桌上的餐盘一应收拾好,撤了下去。
小二见众人刚吃完饭,一边擦着桌子,一边说道:“诸位客官怎么还坐在屋里,今天是乌釉镇的彩灯节,大家都在街上玩闹呢。我们客栈还请了戏班子,这会在楼下正唱着呢!这戏班子当家的是摩赡州的名角,轻易请不到的。”
“我说呢,外面这么热闹,怪不得她抢了你们厨房你们也不急,感情是请戏班子,饭菜都在隔壁定做的吧!”卫昆澜一摇折扇笑道。
小二挠挠头,赔笑道:“客官您说笑了,我们客栈做饭的水平不行,往日凑合凑合还行,那戏班子的角儿是位难缠的主儿,我们不敢轻易怠慢了。”说着手脚麻利地收拾妥当,便离开了。
木嗣音自己也打算出门不去听他们讲什么,准备出门。小师妹见木嗣音要走,急忙喊道:“木姐姐,你去哪里?”
木嗣音回头笑道:“你们谈你们的,我回房等着就好。”
小师妹连忙起身过来将木嗣音拉住坐下,笑说:“木姐姐不用走,大家既然是一起的,没什么好避讳的。”说完转头望向了大师兄,见大师兄点头,于是笑意盈盈地看着木嗣音:“你看大师兄都同意了。”
木嗣音看她这样说,又去看看卫昆澜,见他也笑着让自己坐下,于是挨着卫昆澜继续坐在圆桌旁,等候大师兄发话。
大师兄淡淡道:“小筏,你简单说下此番经历,恩......还有这位姑娘是怎么一回事。”
封筏吃完饭,懒懒地靠在塌上,一手拍着肚皮,一手端着白红药端来的饭后茶品尝,闻言,将盖碗递给白红药后直起身子,详细讲了柳泉要抓木嗣音和白红药的经过,却略略地将白红药的事一语带过。
大家听完,大师兄不自觉皱了皱眉头:“此番,怕是我们和凌虚阁就结了梁子了。”低头沉吟了下,好像想到了什么,又抬头看向封筏,眼里多了一丝好奇,语气淡淡道:“既然柳泉有金仙传给他的法咒,你是如何打过他的?”
封筏见大师兄突然点到了关节处,有点发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一望众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看向自己,封筏心里有点发虚,大家都知道自己的水平,说自己大显神威肯定忽悠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