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这龙眼睛里面怎么会什么都没有?”
小师妹的声音从柳泉后面飘来。
封筏眼皮一跳。
话音刚落,就见一抹水蓝色身影从龙眼睛里闪出来。
刚一出来,小师妹明显一愣,她自己也没想到外面居然还有人。
听见后面有人说话,柳泉向后一转,与小师妹咫尺之间,两人都没见过彼此,小师见眼前之人身着凌虚阁派内服饰,面容不甚年轻,便呆呆地问了一句,
“前辈你...”
好字还没出口,无意间瞥到了柳泉手上的黑曜石。见上面流光黯淡,却是方才自己注意到的。想到这里,直接接道:“在这里干什么?”
未待柳泉说话,小师妹直接伸出一只小手,张在柳泉眼前。
“黑曜石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想必前辈的凌虚阁有不少,要不,您就把它给我吧。”
柳泉见眼前之人一身水蓝纱衣,年纪不过十岁左右,听她称呼自己前辈,想来是正道中人,神色微微缓和了些说:
“小姑娘,这里面封印了一只红腹鸡,妖力不弱,还是让我来处理吧。”
小师妹闻言吃惊地张大了嘴巴:“前辈你说这里面是一只红腹鸡妖!”说着神色一变,颇为好奇地走近柳泉手上的黑曜石,细细凝视起来:“前辈能让我看看吗?总听书上说红腹鸡翎羽妖艳,骗走了凤凰一族的青鸾,两族结好生下了如今的三足鸟族。”
伸手欲模,柳泉谨慎地后退了两步,小师妹也不在意柳泉的防范,后退一步笑道:“总想见见这大名鼎鼎的红腹鸡。”
柳泉微微颔首,侧身正欲说话,小师妹突然感到一道冰冷的目光向自己袭来,不由得一凛,没想到柳泉身后没有几步就是自己的二师兄,他正一脸冷峻地看着自己。
方才与柳泉站得太靠近是以未曾注意到柳泉身后竟然还有两人,这一错步,二师兄身上穿的深黑长袍上的暗金丝纹微微闪动,清冷的月光照在他身上,更显的他俊朗...恐怖。身旁的白红药才到二师兄胸旁,眼眶微红,玉面善眼。
“二..二师兄?”想到方才自己在驿站中对白红药的敌意,小师妹略有愧色,自己不知道怎么猪油蒙了心,见大师兄对白红药的厨艺表现出了赞赏让她心有不快,更兼二师兄对她有非常明显的偏护,让小师妹的内心有强烈的波澜。
小时候二师兄带着自己只秉持着活着的第一要义,因而上山下河,掏鸟打蛋什么的她全都做过,当自己还是一个小肉团子时,行动不便,二师兄只是每次在自己快要狗吃屎时才舍得从他的寒玉石上起身相救。
处揺山上,溪水石旁,总少不了二人吵架动手的画面。
因而二师兄一点火,小师妹立马就着。
听过一场戏后,怒火渐渐平静,小师妹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兼之大师兄一路的教导让她有些悔恨自己刚才的作为。
此刻她有些不好意思看到白红药,更害怕看到二师兄。
柳泉听到眼前的小姑娘叫封筏二师兄,心中一沉,原来他们是一伙的,见她方才对自己手中的黑曜石大有兴趣,肯定是他们算好了来夹击自己的。
随即,手中凝出一道金光就向小师妹打去。
身旁的人还沉浸在心虚中,没想到眼前的前辈突然发难,小师妹来不及施诀,便被柳泉直接困在一旁。
这前辈怎么说动手就动手,丫的不会和红腹鸡一伙的吧。
小师妹一脸惊疑地看向柳泉:“你干什么?我和你又没有仇,我不过是想瞅瞅红腹鸡,不给看说就是了,动手干什么?”
只见柳泉一身白色长袍,迎风而动,脸上却是不屑神情:“处揺山上的人都是这样半点规矩都没有。”
“有规矩能如何,是善是恶总不会是你有多少客套规矩能改变的。”
封筏面色沉沉,眼神阴郁,他对白红药和小师妹两个人一个接一个惹事的行为颇为无奈,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孽,总要这样折磨自己。
看了眼身旁的白红药,听着在柳泉旁边骂骂咧咧的小师妹,封筏很是头疼,他对小师妹骂街的战斗力很放心,然而细数这几天的经历,心中一动,他突然决定要打柔情牌。
“柳前辈,说实在的,我们之间实在没有仇怨,你为何总是抓着我们不放呢?”
封筏做出一副愁眉苦脸不解的样子,身旁的白红药明显一愣。
“二师兄,你们认识?”
封筏咧嘴一笑:“不打不相识嘛。”
柳泉对封筏态度突然转变很不适应,但更多的是怀疑他的目的,可转念一想,自己手上有令他们掣肘的东西,便不是很担心封筏和白红药会突然动手。
“我们确实没有仇怨,我也不知道你为何总要与我作对,先前那个女子和你身边这个,你只要把她们交出来,我便不会与你为难。”
“前辈,不是我故意要和你作对,实在是这两位女子与我们有一些渊源,既然我们许诺了要带着她们,总不好让我们食言。而且前辈你总说要带走她们,却说不出所以然来,既没有名目,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作何要将她们抓回,难道现在世道已经是谁横谁说话了吗?”
柳泉眉头一皱,半天不说一句话。
封筏看出柳泉的心思,凭着凌虚阁在江湖上名门正派的声势,柳泉是不好做出什么损害自家名声的事,即便对着白红药是妖这一点别人无话和说,可是木嗣音却不能不找出合理的理由来,人家既不是妖,与他没有仇怨,更没有为祸江湖,他凭什么抓呢?
可即便是白红药为妖这一点,只要不能证明她确确实实害过人,就算正道不容也只会让他们私下了结。修道之人戒杀生,没由来的干扰自己修行的事谁乐意干呢?
而这里正办着彩灯节,摩赡州临客驿站是修道界著名的风景名胜,佳期盛节,人群熙攘,与绝音谷中时光已大大不同,柳泉又不能将自己一击即杀,发作起来不免留下口舌。
趁着柳泉独自纠结是拼一把,还是向情势低头,白红药悄悄过去随手幻了一诀将困住小师妹的封印解开,拉起她的手回到封筏身后。
“白姐姐,对不起。”
闻言白红药回头,小师妹有些羞愧的低着头,手指抓着蓝色裙摆揉在一起。不敢去看白红药的眼睛。
想到刚才驿站中小师妹的事,白红药嘴角一弯,眼中噙了些笑意,将小师妹抓着裙子不安的手握起:“没事的,别介意了,我知道你是被他激的。”指了指封筏,然后奇怪的眨了眨眼,“还有啊,大师兄清逸俊朗,稳重刚厚,任谁都不免......”白红药故意地将话说一半。
小师妹脸颊飞上几抹意料之中的霞红,有些羞涩地嗔道:“白姐姐你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