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内,封筏绕到店里厨房去看白红药菜烧的如何,还未进厨房,就闻到了一股清甜的枣香,混着些蒜泥白醋的味道,一进去,就看见她折起袖子,一手抄着大勺,一手扶着铁锅的耳缘,很是自如。
看到封筏来了,白红药弯起笑眼道:“你来干什么?这菜马上就好了。”
封筏朝她抄的锅里去看,见是刚进锅的豆芽菜,还没上调料,此时还很新嫩,一旁的火上坐着一锅红枣山药白粥,旁边案板上是才拌好的蒜泥黄瓜,旁边的笼屉上还有刚出锅的薄饼,散发着独属于食物的麦香。
封筏不自觉咽了咽口水,瞧白红药额上冒了几粒汗珠,下意识伸手去替她擦拭干净。看着她道:“我来看看你都做了什么?”
白红药熟练地舀了几勺醋浇到豆芽菜上,用大勺翻炒了几下,随意问道:“笙儿她们还没起吗?”
正在往嘴里扔花生粒的封筏含糊答道:“她们还睡着呢!”
“那你快去叫她们起来呀,这菜马上就好了,等一会她们洗漱好就该凉了。”
“不急,我吃也是一样。”封筏又往嘴里扔了一个花生粒。
白红药瞅了他一眼,无奈道:“快去吧。”
封筏挑挑眉,刚要起身,就被不知哪里伸来的手给一把按了下去,抬眼去瞧,见是卫昆澜笑得一脸神秘的看着自己。
“怎么,你想吃独食啊?”
封筏无辜地眨巴了几下眼睛:“先到先得而已。”
“哼,别想好事了,大家都起来了。我刚去要水的时候看见大厅有两个北地来的商人,你们在聊什么呢那么入神,我从你背后走过去你都没注意。”
封筏想到方才,有些愤愤道:“我听他们聊他们一路上的见闻来着,不想被瓜子卡了,周围不见小二,才去问他们还有水不。”
听到这儿,白红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卫昆澜抿着嘴,故作严肃道:“肃静,肃静!”
白红药很配合地立马端正态度继续听封筏的糗事。
封筏白了他们一眼继续道:“他们一个是梁雍州的,一个是中州的,两人都是边商。本身想在万仙大会前去趟天府会,结果没入选,在那儿发牢骚。”
封筏接着又扔了一粒花生,这次他低头瞅着饱满香脆的花生,油炒后混着晶莹的盐粒,他颇为赞叹地点点头,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样:“以前怎么不知道花生这样好吃?”
“以前处揺山上哪有花生,我分给你的自然不是刚炒出来的,这花生还是要吃才出锅的才香,啊呸,你说什么呢?然后呢?我看那二人都是中州口音,怎么还有一个梁雍州的?”
卫昆澜很愤恨地看封筏漫不经心的回答,作为报复,他狠狠地朝封筏乘着炒花生的白瓷盘攻去,封筏冷不防被击没有准备,叫他抓去了一大把。
看着卫昆澜颇为得意地朝嘴里灌了一大把花生,封筏阴翳地咬了咬牙,发誓以后再也不给卫昆澜吃炒花生!
“我起先也很奇怪,不过他说自己叫方若川,我瞧他通身的气派,也不像说的是假话。满北地就我知道的只有一家姓方的在修仙,听说这些年当地的人不知是为了避讳还是以示敬意,反正没几个姓方的。他们家会说一口地道的中州话自然不奇怪了。”
卫昆澜点点头,对封筏的话很认可。
梁雍州方家是很著名的仙府官员预备人员,家里大都只要结了金丹,过了三品,上面都会开恩授予一个官职,之后便可入天界定居,只是原来天界都是要入了赋鼎才能过了天河结界,之后按品封了灵君玄君之类的才能入天界受官职。
不过境界不到灵宝来凑,没入赋鼎的上面都会发一张玉牌,持此玉牌可过天河结界。
卫昆澜笑道:“想起以前你师父说起这家总是撇撇嘴,他总说别跟他提这家,自己却总是嘀咕这家事。”
封筏想起以前在处揺山中的事,想起自己的师父,也不禁笑笑:“他都是自己一个人偷偷嘀咕,也不知道在说什么,其实做官做商人家开心就好,师父也不多说什么,只是对方家确实有些奇怪了。”
此时,封筏突然听见一旁正在擦拭盘子边缘菜汁的白红药幽幽飘来了一句:“怪不得呢!”
封筏转身,奇怪问道:“怪不得什么?”
白红药摇了摇头,正色道:“怪不得方若川的气很瘦薄。”
封筏和卫昆澜二人对视一眼后齐齐盯向白红药,瞪着大大的眼睛,透着疑惑的目光。
白红药对他们的反应吓了一跳:“你们干什么,怎么突然这么看着我?”
封筏问道:“什么叫气很瘦薄?”
白红药也有些疑惑,她瞅瞅二人,确定他们真的不知道这是何意后,有些颇为苦恼地皱起了眉头,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恩......就是,感觉。”
封筏皱了皱眉,他挑起眼睛上下打量了下白红药,脑内思索或许是种族有别,语言不通?
封筏摸了摸下巴,在寻找一个比较合适的问句来靠近二人的语义。
“这么说吧,气很瘦薄的人一般表现出什么个性?”
听如此问,白红药的眼中流光一闪,笑颜一展:“这我知道,气很瘦薄的人个性很孤傲冷僻,自己清楚要什么不要什么,一旦做了决定是绝不会回头的那种。”
封筏丢了一粒花生米,边嚼边想,这样来说的话,方才那人身上却有一种冷傲之感,也对,方家世代从官,偏他做了边商,此种之意或许能解一二。
此时,小师妹和大师兄也从外间进了厨房,小师妹高声道:“你们在里面干什么,我们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你们还抓着白姐姐在这东聊西聊的,快出来,今天不是要赶着去万法宗的吗?晚了就得明天才能进去了,二师兄你舍得你的银子?”
封筏白了她一眼,挥挥手道:“那还不快过来帮着端,就等着你二师兄给你喂吗?多大了?”
小师妹说着就进来帮手,随即也白了一眼封筏:“二师兄你什么时候喂过我?”
“你小时候不是我喂的?”
小师妹又白了一眼:“得了吧,二师兄,我小时候你削了根粗木管插在饭里让我自己吸,我喝了两年的汤水,还是师父发现我瘦得跟刚生下来的小猫一样,才发现哪里不对,然而那时我已经被你逼得可以自己舀着吃了。”
说着小师妹又愤恨地瞪了他一眼,一旁的白红药惊得张了张嘴巴,想说什么最后又憋了回去,最后只说了一句:“笙儿,你受苦了。”
几人风卷残云般地吃完了饭,酒足饭饱后准备踏上去万法宗的路上的时候,却面临了一个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