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她回家。”
此话一出,语惊四座。
刚才不少看过热闹的人都知道这位公子身份非凡,但是醉香阁也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就看接下来这小公子该如何应对了。
“公子说笑了,醉香阁的姑娘不上府的。”花姐表面上提醒着楚凤歌,暗地里却已经让人招呼人手去了。
“说吧,为明玉姑娘赎身,要多少银子?”楚凤歌也知道青楼的规矩,想要把姑娘带走就必须要交一定的赎金才可。
“公子,你也知道明玉姑娘是我们这里的头牌。这个赎金怕是公子一时半会凑不齐,不如公子回去凑凑,过几日再来带明玉姑娘走如何?”花姐陪着谄笑说道。
“让你说个数,我自然能把银子凑出来,不劳花姐费心。”楚凤歌别的不多,就这银子不少,这么些年她也攒下不少基业的。
“既然公子这么痛快,那我就直说了吧,明玉姑娘是我们这醉香阁四大头牌之一,这赎金自然是少不了的,纹银五万两,若公子今日能拿的出这些钱,明玉姑娘就能跟你走。”
“花姐,我卖身契上明明只有五百两纹银,为什么现在你要五万?”谢婷玉听到花姐报出的数字愣了一下,五万两纹银啊,那可是一笔巨款啊。她现在只感觉刚才燃起的一点希望,被一盆冰水从头浇到底,心头涌上一股无力之感,这辈子都离不开这里了么?
楚凤歌拍了拍谢婷玉的手,安慰她道:“没事的婷玉姐姐,今天我要带你走,谁也留不住你。”说完她看向花姐:“我知道你狮子大开口,想讹一笔银子,这钱我认了,希望你信守承诺,把明玉姑娘的卖身契拿出来。”
五万两对于别人而言,那或许是个天文数字,但是对于楚凤歌来说,只不过是平时挣得零用钱罢了。
只见她从怀中拿出一沓惠丰银号的宝钞,拍在了桌子上:“来花姐你点点,这够不够五万两?”
看着桌子上一沓厚厚的银锭宝钞,花姐便已知晓这是够了数了。可是她报出五万两纹银的时候并不是真想要这些银子,而是想用高额赎金吓退楚凤歌罢了。
毕竟解明玉留在这,那便能源源不断的帮她挣银子,只会比五万两多,不会比五万两少。
她可没想到一个这么年少的公子哥身上随随便便,便能拍出五万两宝钞来。
“这个~”看着桌上的宝钞,花姐一时说不出话来,按理她应该交出卖身契,放楚凤歌和解明玉离去,可解明玉要是真的走了,造成的损失她却也担待不起。
只见她稍稍挥了挥手,手下便领会了意思,稍稍退到后院准备喊人。
这功夫,花姐眼珠转个不停,想着法子要拖延住楚凤歌和解明玉。
“公子,你这宝钞我要先验验真伪,还请公子稍等片刻。”
这要求也无可厚非,楚凤歌点了点头,和谢婷玉一起坐到了一旁,等着花姐清点好宝钞验明真伪。
然而那花姐才摆弄了一会宝钞,便有几十个彪形大汉从醉香阁暗门冲了进来将楚凤歌和谢婷玉团团围住。
“你们什么意思?”楚凤歌拍案而起,钱她已经给了,看这样子,花姐是想反悔了,竟然在这江州会有人给她这个江州小霸王使绊子,她也是头一回见。
“公子,你这宝钞不对,都是假的。你当我这醉香阁是你随便撒野的地方吗?别以为你镇住了一个草包刘莽,就能在我这醉香阁搅风搅雨。”花姐把宝钞扬了扬,看了看四周说道。
楚凤歌真是被她气笑了,她身上的宝钞要是假的,那估计外面流通的宝钞就没有真的了,要知道她才是惠丰银号背后的主人。
“花姐,刚才可是说好的,我拿出银子便能带明玉姑娘走,宝钞是不是真的,你心里清楚,让你的人让开,我现在要带明玉姑娘回家。”楚凤歌知道谢婷玉身份敏感,不能太过招摇,故此才极力压制心头怒火,只想赶紧把谢婷玉带回去安顿好。
“说好的是五万两不假,但那要的是真金白银,公子用一堆假宝钞糊弄我们,当我这醉香阁好欺负是吗?”花姐声色俱厉的说道。
楚凤歌暗自咋舌,若是光看她这份演技,自己都觉得那是假钞了,这要不得个小金人都对不起她这么卖力的演。
“花姐,你这醉香阁的规矩可不是我坏的,你如果真要把事情做绝,后果可要考虑清楚了。”楚凤歌是真的被气到了,她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泼皮无赖之徒。
“在我这醉香阁,我就是规矩,公子要是识相,把人留下自行离开,如若不然,只怕公子要受着皮肉之苦了。”花姐最后威胁道。
就在她说完之后,一旁的数十名彪形大汉将楚凤歌团团围住,只等花姐一声令下便要动手。
楚凤歌对着身后摆了摆手,然后长身而起:“我今天倒要看看,你这醉香阁是有多嚣张。”
正当打手要动手之际,忽听一声断喝。
“住手!”
所有人都停下,顺着声音看了过去。
只见一紫衣男子,风度翩翩的从另一处楼梯走了下来,身后还跟着几名护卫。
今天这醉香阁可谓是接二连三的出热闹,先有刘莽,再有楚凤歌,这会又不知来的是什么人物。
只见他从楼梯上走了下来,直接来到了花姐面前:“放他们走。”
“你以为你是谁?”花姐自然没有客气,事情都被架到这种地步了,哪能说罢手就罢手的。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响彻大堂。
这一巴掌可把众人惊坏了,在这醉香阁里动手,可谓是开天辟地头一遭啊,这个紫衣公子到底什么来路,一言不合便动手打人,打的还是醉香阁老鸨花姐。
围着楚凤歌的打手看到这情况,便舍了楚凤歌,围住了这个紫衣公子。花姐也捂着脸,半天没回过神来。
“好啊你,敢在这醉香阁动手,也不看看醉香阁的主人是谁!”好半晌花姐才回过神来,有些歇斯底里的叫到。
“啪!”
又是一巴掌,随后那个紫衣公子身后,一个护卫掏出了一块牌子从花姐面前一晃而过。
看过牌子之后,花姐脸色忽然变得煞白,连手都哆哆嗦嗦,不知该放在哪里,想跪又不能跪,想说什么,可看那紫衣公子身后几个护卫冰冷的眼神,又生生把话咽了回去。
紫衣公子也不看她,转身便带着一副如沐春风一般的微笑走向楚凤歌。
“请问兄台尊姓大名,见兄台临危不乱,如此气魄,在下便生出结交之心,可否相互认识一番。”
“好说好说,在下姓楚叫楚羽,那足下是何名讳呢?”
“原来是楚兄,在下姓林单名一个牧字。”
两人又相互客套一番之后,楚凤歌便赶紧拉着谢婷玉告辞。
随着楚凤歌背影远去,林牧脸色渐渐阴沉下来,他看向站立一旁不敢作声的花姐:“跟我过来。”
花姐知道今日罪责难逃,却也只能亦步亦趋的跟着林牧身后慢慢往后院走去。
来到后院,花姐扑通一下便跪了下去:“大人饶命,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大人,小人该死,小人该死啊。”
这花姐也挺冤的,本来在江州这地界有京里人照拂着,可以说是横着走了。可就是今天,几次三番的被人搅了场子不说,还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得罪了背后的主家,这不是要了亲命了嘛。
“饶你可以,不过我还要在这江州逗留一段时间,不知你对我有用还是没有用。”那林牧冷着个脸,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肯定对大人有用,肯定对大人有用,这江州大大小小的事情,没有醉香阁打听不到的,请大人放心。”花姐知道,她有用才能活,没用只能死,她知道怎么选,她也没得选。
“那好你的命就先暂存在你那里吧,现在就有个事要你去办。把刚才那个人底细都给我摸一遍,我看看你办事如何。”林牧开口说道。
对于楚凤歌,他也知道个差不多,让花姐去查也只是试探一下花姐是不是像她说的那般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能打听到,或许有些事还是他不知道的,那可就是意外收获了。
“明白大人,我这就去。”花姐连磕三个响头,这才退了出来,到了拐角处她才长长的舒了口气,刚才林牧身后的护卫都已悄悄拔刀,但凡她要是有任何纰漏,等她的便是夺命一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