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王赫连鸿?那个神秘公子?虽说他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可此人行事方式诡异,连真实面目都不曾见过,如此一来,又有几分把握?
从主帐里回来,卿尘就把自己狠狠的摔在榻上,瞪着头顶的帐子发呆。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张大脸,心里一紧,惊叫出声;那人好像也受了惊吓似的,退了两步。四目相望,当看清楚来人的时候,某女又有些哭笑不得了。
以前还可以随心所欲,现在知道他是王爷,这面子上的礼节总得说得过去才行。规规矩矩的行了礼,却被赫连默不客气的挡开了。
“少在那装模作样,让你给我行礼,心里不知道怎么骂我呢。”
“草民哪敢呀…”懒懒的回应了一句,心里被回去的事儿压得满满的,也就顾不得和他斗嘴。
男子看着眼前发呆的人,眉眼清秀,又似有淡淡的哀愁,就那样沉默的望着帐子,像是一幅线条柔和的人物画;许久才发现自己看呆了,心中有点懊恼,但见她没有察觉,更多的是喜悦。
“你真的想回大印?”
“嗯?”卿尘听到声响,茫然的看着那个被忽略的人,半晌反应过来,点了点头。
“这里不好么?大印国中动荡,你失了忆,又无亲无故的,回去做什么?难不成你还想力挽狂澜呀?”那人似有鄙弃的扫了卿尘一眼,但目光中遮不住的是真诚的关切。
“王爷未免太看得起流觞了,只是近日入眠,头总是隐隐发痛,梦里也好像要想起什么事情一样,既然大印是我的故乡,有些东西还是要回去弄明白的好。”
“忘了记忆也未尝不是见好事呀。”
“王爷,失忆之人便如盲子夜行般,虽说总是没有光明,可是心里的恐惧却是又多了几分,周围再好,与自己又何干?”
“这…”耳边响起的是大皇兄那日的言语,裕王哥哥对这个小子还是有防备的,如今冒然放他离开的话会不会生出什么事端?
“松末,什么时候可以见到裕王殿下?”
“你当真想回去?”
“嗯。”
“不惜任何代价?”
“王爷说的任何代价又是什么?不会是真的看上在下这条小命了吧?”自嘲的笑了笑,现在的自己还有什么可被利用的。许是被她唇角那丝苦笑刺痛了眼睛,赫连默尴尬的转过了视线。
“自然不会让你交待在这里,只是皇兄心思深沉,我去求他,但至于他肯不肯见你,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卿尘被他态度的突然转变弄得缓不过神来,还在琢磨他是不是戏耍自己,那人已经走到了帐子的门口,像是又想起了什么,猛地住了脚步,从怀里摸出一样东西,向后面抛来。
下意识的伸手去接,那物件稳稳的落在手心。“这是你的东西,这么丑都能被你当做宝。只是希望这次你还有办法给自己谋条生路。”
这是…
六王爷做事向来雷厉风行,随心远远的看他走了,才小心翼翼的摸进卿尘的帐子里。
“流觞,你刚才跟王爷说什么了,看来怒气小了不少呢。”
听到声响,卿尘下意识的收好手中的东西,不动声色的藏到袖里,淡淡的启声:“没说什么,无非是我想回大印找寻家人的事情,王爷看我思乡心切,念些交情也就不忍责怪了。”
“啧啧啧,真是奇事,咱们的六王爷还从没有这么屈就过谁呢。你小子就是能言善辩,点子多。”
“是么?”嘴边溢出一丝无可奈何的笑意,不过是保护自己的手段罢了。虽然不知道赫连默是用什么手段从裕王那里讨来了四哥给自己的暖玉,既然物归原主,即使离开大绥,心里也就少些牵挂了。只是,四哥…
手掌合拢,掌心的玉磨的手心生疼,却还是不愿意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