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绥六皇子受袭昏迷的事只两日就传到了京城,洛霸天在朝堂上大发雷霆,一连发了八道圣旨,不仅降了沿途各郡郡守的官职,还派了京郊最精锐的骑兵前去接应。本来应该是欢欢喜喜的省亲,一时间愁云惨淡。
卿尘心揪的紧紧的,也不知道那人伤势怎么样,现在有没有转醒,洛熙玉的事,赫连默的事,还有近日里北鸿的杳无音讯,诸多事情夹杂在一起,像做大山一样让人重的喘不过气,终于是在赫连瑾的车马到达京城的时候病倒了。
她这一病,皇上怜其年幼,也就免了她去迎接来使的职责,准其身体好了之后再回宫。
身在曹营心在汉的滋味,自己是切实体验了一把。她虽是在家养着病,心却牵挂着宫里的人,庄夏还在衙门里行走,所以不时的也有消息传过来,这一来小童就不乐意了,每次见那人来都没有好脸色。
这不,卿尘刚吃了药睡下,那边庄夏便来了。小童一马当先,拦住那人:“公子休息了,有事儿明天说。”
“大人说每天都要汇报的,既然睡了,我就在这等。”
“嘿,我说你这人有没有良心啊,我家公子劳心劳力的都卧床不起了,你还拿那些个破事来烦他。以前公子没做官的时候,你就不用活的?”
“你!”庄夏嘴笨,自然说不过小童,袖子一甩,背过脸去不搭理。
“哼,爱等就等吧。你要是敢发出声音吵到了公子,让你好看!”
话音刚落,身后的房门已被打开。卿尘心里本就放不下,睡得也浅,两人虽是压低了声音,可她还是醒了。“咳咳咳,庄夏来了,进来吧。”
“是,大人。”
你!“小童狠狠的剜了一眼那个侍卫,气呼呼的走去厨房,”好好的一碗安神药被那个呆子给浪费了,讨厌!
重重的踹了一脚柴堆,可是发泄了一通心里也担心,想了想,又很没节操的跑回书房听墙角去了。
“这么说,英王还没有醒?”、
“是”。宫里的御医说他是中了毒,可是又找不出是什么毒,此时正犯愁。皇上下了旨,说是广征天下名医。若有谁解得毒,便是大印的功臣,加官进爵不在话下…”
“名利倒是小事,只是怕惹怒了大绥,两国交恶,受苦的还是百姓。”
“大人所言极是,只是这毒一日不除,危险便增加一份。有消息说,大绥边境的军队都开始蠢蠢欲动了。”
女子手臂支着下巴,闭目养神,长长的睫毛遮不住眼底那抹淡淡的青影,脸色也比往日更苍白了几分,唇微微的抿着,似乎在思量什么。庄夏静静的看着她,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会多了一些怜惜,对,就是那种怜惜的感觉。正想着,发觉女子睁开了眸子,正浅笑的着看着自己,心里一惊,慌忙又低下头,才听得那人在问英王中毒的症状。
“说是昏睡不醒,皮肤潮红,多有汗水…毒素应该是随着箭矢的伤口进入体内的。”
“大绥一行中,还有别人有此症状么?”
“没了…不过…”
“不过什么?”
“听说英王有位随从中毒较中,当场毙命了。”
“随从?”心里漫过一丝不好的预感,慌忙又问:“你可知道是谁?”
庄夏不知道她为什么紧张起来,喃喃道:“叫什么天的…属下记不清了?”
“秦天?”
“对对对,就是这个…大人早就听说了?”
不是早就听说,而是赫连默身边的…长长舒了一口气,“辛苦庄大哥了,你早些回去吧。”
“嗯,属下先告退。大人多保重。”那人虽有些奇怪,但是这思想闪的太快,一直没有抓住,也就不去计较了。出门的时候正好遇到漫不经心打扫庭院的小童,两人针尖对麦芒,谁也不鸟谁,错身而过。
那边庄夏一出院子,这边小童飞快扔了扫帚跑进屋去。
卿尘端起茶盏,看着他:“听够了?”
“啊?嗯。”知道瞒不住,大大方方承认了。
“听了这么多,就帮我跑一趟。”
看着女子算计的目光,小童有种上当的感觉,自己为毛不在厨房好好的煮药呢?为毛要来听墙角呢?为毛听了墙角不赶紧离开呢?为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