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走上前去,作势要看熙玉的伤势。
那人本是半昏迷状态,觉得有人靠近,一时不辨,出手就要袭去。
卿尘一个闪身,躲过了一掌,却是抓住了他的手臂,低声道:“哥哥,是我。”
洛熙玉这才勉自睁开双眸,看清是自己最宠爱的小妹妹,唇角绽放出一个会心的微笑。
“亏你还笑的出来,哪天倒是把这小命折腾去了,我和四嫂也省心了。”一脸的嗔怒,心里却是格外的担心。
这几个月来,四哥总是旧伤未愈,新伤又起。每次问他,又总三缄其口。自己干着急,却是没有头绪。
“没事,害我的尘儿担心了。”
“你还知道我会担心,那你这么拼命是为什么,倒是给我一个可信的理由?别跟我说你是惦记上父皇的哪个妃子了,这般模样是拜巡逻的侍卫所赐!”
“呵呵,你说的也未必不对,说不定我就是做了偷鸡摸狗的恶事。”
“去,哪有这么做兄长的?”卿尘端来清水,又看了一眼伤口:“我已经暗示小路子去拿些药材过来,你伤得不轻,那人的利器上也淬了毒。你不愿说,我便不问,可这解毒,你可有把握?”
“那人并不打算取我姓性命,他虽是加强了防备,做事却是小心翼翼,用得毒也不难解除。只是这深宫大院哪有人敢包庇一个刺客?若没有止血良药,会失血过多而死也不是不可能。”
熙玉说的轻松,卿尘却是心头一涩,慌忙转过头胡乱擦了脸上的泪水。“你这命就好好折腾吧,不过千万别让我给你收尸,本公主没那么好心!”
心里暗恼着,却是挨着熙玉坐了下来,把手中的帕子递了过去。那人接过擦了几下满是汗水的额头,微微觉得舒服些,却不料肩头突然一紧。
“你在干什么!”
归雁等人守在门外,突然听到殿内四皇子的怒吼声,无不战战兢兢的跪了下去。平日里,洛熙玉对卿尘的宠爱是有目共睹的,从小到大真是宠到了心尖上,连大声说话都没有,就连四王妃也曾打趣道,说若不是知道他俩是兄妹,真真是要吃卿尘的醋了。
现在殿门掩着,众人看不到里面的情形,不知道如何是好。自己那主子肯定是又做了什么惊世骇俗的举措了,不然这四皇子也不会如此生气了。归雁担心之余,又无可奈何的感叹:七公主,你真是太不着调了…
这话可真是错怪了某女,因为她现在做的事可是正经八百的解毒工作。
熙玉看着身边趴在自己肩头不停吸去毒液的妹妹,眉宇紧拧,偏偏身上是没有力气的虚软,挣扎不动。直到看到那伤口处的血色变成正常的鲜红,卿尘的心才微微平定下来。拿了帕子把唇边的血迹拭去,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应该没事了吧,我看书上说的此法可以防止毒液扩散,是急救的妙法。”
“胡闹!”熙玉真是想把她按下打一顿,偏偏又心疼的下不去狠手。
“到底是谁胡闹?你这样冒冒失失的受伤,四嫂怎么办,展堂和展宁怎么办?四哥可曾为他们想过?”激动到不能自已,卿尘索性背过身去不再言语。
“尘儿,是哥哥不好。”洛熙玉撑着身子坐了起来,缓缓的揽过自己妹妹有些抖动的身子。
“莫怕,以后四哥会小心的。
”卿尘泪眼朦胧的躲在那人怀里:“四哥,我很怕,这样的你让我很害怕。我们是亲人,为什么要相互隐瞒?五哥的事,那时我还小,并不知道始末,父皇和众位兄长也是沉默不语。可我心底终是不相信那样飘逸似仙的人能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现在你又是如此,你可知道我心底有多怕…”
“尘儿…”洛熙玉俯身将下巴轻轻抵着她额前的碎发:“有些事现在你不必去懂,只是这宫里并不平静,你日后行事万不可像那日在国子监一般恣意。”
“哥…”卿尘心中如同堵了一块巨石,偏偏又吐不出来,就那样压在心口,生生的让人难受。
“快别哭了,不然我这上好的锦绣袍子可是要毁了。”洛熙玉一脸“嫌弃”的瞅着自家妹子挂着泪水的容颜,心里疼惜,却还是装作若无其事。
“哼!”某卿不满的擦干泪水,站起身来,把刚才解毒时残留的狼藉收拾妥当。
“现在嫌弃也晚了,刚才在你怀里哭的太伤心,不小心就…”
“就怎么了?”熙玉心中满是不好的预感,低头一看,果然…
“洛卿尘!”
殿外的归雁和小贵子又是惊惧的一抖,当真是稀罕事儿,今天四皇子的火气也太大了些…
那个死丫头居然把鼻涕抹在他身上!“你这一品公主礼仪到底是跟谁学的?回头我一定砍了她!”
寿宁宫内,某男如玉面容扭曲开来。
“就是那个尚宫局的桂嬷嬷呀,不过呢,她老人家早就驾鹤西游了,四哥还是等下辈子吧。”
兄妹二人嘻嘻闹闹,反而是把刚才的不痛快忘记了。只是无意间触碰到伤口,熙玉不可抑制的呻吟一声,卿尘才意识到小路子和漪美去拿药怎么半天不见归来。
会不会是路上遇到什么事情耽搁了,平日里来来回回并不需要这么久的。卿尘秀眉微蹙,看向窗外,依旧是没有人影。
熙玉反而愈发镇静,淡淡说:“那人估计是发现什么不妥之处,待会不知道又会怎样。现下我虽不能用力,可是演场戏还是撑得下去。”
“演戏?”卿尘呢喃,心里也已明白:小路子和漪美定是被谁拦下了。那人猜不出刺客是谁,但知道行刺之人受伤必然是要去御药房的,所以此刻所有在御药房的人都已经陷入一个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