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说好在紫云郡只留几日,可是人算不如天算,众人被一场突如其来的怪病绊住了手脚。夙离垢和卿尘先前没有亮明身份,所以随着凉州刺史的一声封城令下,和城中染病的百姓一起被困在此处。
“这可怎么好,如今城里的人出不去,外面又是重兵把守,这不是囚禁么?”桑宁雪看到公告当即就跳脚了。
“囚禁,怕是不那么简单。”卿尘想不明白问题出在哪里,却只觉这梁一鸣的举动不怀好意,只是现在被困在此处,形势不利。
“庄夏,你去打听一下城中百姓的症状都是怎样?按理说这个季节不是疫病蔓延的时间。”
“是,属下这就去。”
“绯石,你拿我的令牌,去城门处一趟。”
“是。”抱剑的男子得令,也旋即离去。先后发布命令的两人目光相遇,都感觉到了这城中阴谋的临近。
两个时辰后二人从城南城北回来,拱手行礼,把自己打听的消息一五一十汇报。
“城中百姓一半都染病,呕吐不止,重者还出了疹子,有腹泻致死的。”
“主子,城中四门都拒不承认令牌,属下距离力争,不得已被他们的乱箭射退。”
“嗯。”听到消息的二人静默的坐着,心里都有了不好的想法。城中染病的人越来越多,朝庭接到这种奏报会怎么处理,无外乎是,,,
“远弟,可是想到了什么?”
抬眸看到那人云淡风轻的笑意,心不知为何反而安静了下来:“想我们是要被火葬还是土葬。”
“哦?有什么区别?”
“一个要忍受皮肤灼痛,一个要被活活闷死,都不好受呀,但愿那个梁大人能仁慈点,给我们备了另一个选择。”
“求人不如求己,现下解决百姓的疾苦才是关键。”
“嗯。”卿尘点头,又找来庄夏细致问了一下病人的症状,不觉中眉心越蹙越紧。
“你是说患者都集中在城南?”
“是,那里多是些贫苦人家,夏季的洪水已让他们颗粒无收,如今赶上了疫病,哀鸿遍野,民不聊生。”
“那紫云郡的郡守是作何处理的?”
“郡守莫大人已经把城南隔离起来,不让人进去,里面的百姓也出不来。”
“倒是个有见识的人。”女子颔首,旋即站起身来,“走吧,我们去会会这个莫大人。”
“大人…”庄夏有些为难的看了看坐在一旁的夙离垢,不知道这个深不可测的丞相会不会责怪自己大人擅自作准?
“怎么了?”卿尘走了几步见身后的人没有跟上来,有几分不解。
“无事,属下刚才恍惚了。”庄夏心里松了一口气,跟上前面人的脚步,只因刚才在卿尘转身之际,夙相不露痕迹的做了一个肯定的手势…
“侍卫大哥请麻烦通报一声,我们有要事求见郡守大人。”
“去去去,莫大人正在为疫病的事情忙,没时间见你们这些闲杂人等。”守门的衙役语气不善。
“若在下来正是为了解救城南患病百姓呢?”
“你?”那衙役还是没有好脸色,却收敛了几分嚣张。
卿尘趁热打铁,不慌不忙的说道:“不知道这位小哥有没有听过前几日名动京师的少年神医?”
“自然是听过的,那神医…”话没有说话,突然止住,像是见到鬼一般,向后退了几步,看对方镇静自若丝毫没有打趣自己的模样,大叫的跑进去通传了。
“大人?您认识那个白神医?”一旁的庄夏满头雾水,压低声音问道。
“自然是…不认得的。是那个衙役要这般理解,无可奈何呀。”某人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只等着里面那郡守大人。
一炷香的功夫,衙役慌慌张张的跑了出来,点头哈腰,一脸的笑意。“神医请,快请。”
卿尘还没来得及开口回答,只听得一人大喊了一声“恩公”,二话不说就对自己跪下了。呃?这是什么情况,看地上那人的打扮,穿着四品官的官袍,应该是郡守无疑,自己倒是何时对他有恩了?让一个官阶比自己高的人向自己下跪,貌似不厚道了点。慌忙伸手相扶,“郡守大人,折煞草民了,这可万万受不起的…”
“恩公!”地上的人抬起头来,目光灼灼的看着女子。“当初若非恩公一言点醒,元恒不会有今天,这一拜,恩公受得!”
好吧,她不得不承认这个世界真是太小了,转来转去,能遇到的就是那么几个人,命运似转盘,走到今天的地步,竟是遇到了自己第一次出宫是出手相帮的小乞丐。“莫元恒?”
“正是在下,多谢恩公那日相助!”
“呃,莫大人,您快起来吧,如今你我尊卑有别,这大礼小民受不起。”
那人愣了一愣,不还意思的咧嘴笑了,慌忙起了身,冲着卿尘傻笑。笑了一阵,突然一拍脑袋,“多年来一直寻找恩公,竟不知道您是神医,真是眼拙,如此我紫云百姓有救了!”
庄夏心里直发毛,自己的大人不知道怎么就认识了这个一根筋的郡守,还冒充了神医,若是有招一日被揭穿了…还是提前走好退路比较靠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