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对相亲会的期待被舒砚的远嫁给冲淡了,赫连王子过几日就要远行,宫里自然是要忙着准备三公主的嫁妆。这可是目前来说最重要的事情了。
卿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寿宁宫的,只知道最后散场时,却是瑰奇轻轻的抱着自己。
“瑰奇,我心里很痛。”
“奴婢知道。”主仆二人没有过多的言语,短暂的团聚,那丫头还是随着翠婷离开了。
夙离垢交代她照顾好自己,说是公务繁忙,也离开了;上官冰清经过卿尘身边的时候,微微顿了一下,本以为他要说些什么,那人却是抬步走了。
“冰清…”轻声唤了一句,那人的背影微微一僵,却又置若罔闻般,消失在御花园的拐角。好像一切如常,但实际上一切都已然发生了变化。
相府书房里,夙离垢负手而立,望着窗外的明月,沉默不语。
“大哥,今天的事你怎么看?”楚一言用手支着下巴,坐在桌前只是看着男子的背影。
“皇帝此举不过是缓兵之计而已。”那人声色淡淡看不出喜怒。
“虎毒不食子,他倒是舍得。”冠玉俊颜上满是不屑。
“只是苦了哥哥,要娶那个刁蛮任性的七公主,相比起来还是三公主更好一些。”一道女声也插话道,桑宁雪也在。
“皇帝于我终究是防备的。洛卿尘机敏善辩,又极重皇家亲情,若我对皇室有二心,她一定会为了亲情家国而对我不利。洛舒砚性格温婉,若是嫁于我,难保不会日久生情而生了偏袒之心,那皇帝的算盘不就落空了?”白衣男子波澜不惊,像是事不关己般淡淡的评述。
“比起大哥,皇帝不是更要防着大绥么?”
“那个七公主既然有如此能耐,倒不如指给那个赫连瑾了。”冠玉冷冷道,在他心里,那七公主就是一个母夜叉,怎么配得上他神一般的主子?
“傻冠玉,两国之间的战争无可避免,三公主那里是一步死棋!”南宫婉晴披着一身霜华从外间走了进来,笑着回答了刚才的问题。
“婉姐姐你来了。”宁雪慌忙站起身来到女子身边,拉着她坐下。
夙离垢只是对刚来的女子淡淡一笑,不多说什么。“绯石,与北方来客的生意谈的如何了?”男子话题一转,原本书房里略显热络的气氛,变得严肃起来。
“回禀主子,那人极其狡猾,开出的条件也是苛刻的。属下与他沟通了几次,他都是不肯松口。”绯石有些羞愧,没有接着说下去。
“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你不必自责。与你会面那人也只是一个帮幕后之人出头露面的探路石,他的条件你且答应就是。”
“是,属下明白。”
“赫连瑾此次随行人中,多是些什么人?”夙离垢又问道。
楚一言思虑片刻,答道:“看不出什么特别的,看起来也多是其貌不扬的文士。我派人去京郊的行宫那里去打探,探子回来报,说是那些人只是漫无目的的在京城四下里转悠,似乎对街市上的手工物品和药材比较感兴趣;似乎还有一些人去了西区的书市。想来也有趣,那些个文士搬着大部头的书籍,真是笨重不堪。”
“未必是漫无目的。”南宫婉晴轻启朱唇,“草原缺的是日常用品,多的是千里良驹。若赫连瑾把大印的文明模仿了去,实力自是一日千里了。”
众人不语,目光却不期然的落在那个沉默的男子身上。月光如细沙般在他白色的衣袍上铺陈,淡淡的撒开光晕,美不胜收。在一屋子人都以为他要有所指示的时候,那人却是来了一句意想不到的话:“与卿尘大婚定在何日?”
众人皆是一惊,只有南宫婉晴唇角带着一丝讽刺的:“相爷是贵人多忘事,圣旨上不是说择日完婚么?怎么您竟是如此迫切?”
“择日?”淡淡的念着,脑海中一抹白色的身影一闪而过,夙离垢想起与洛尘的约定,心里反而有些期待。这小子行踪诡秘,这些日子自己派出的人竟是无法查到他的活动踪迹,下次见到,必不会如此轻易的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