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一品楼,松末早就在外面候着了。“爷,事情办妥了?”
“嗯。”沈和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并没有多说什么。松末知道他在想事情,也知趣的闭上了嘴不再言语,车夫驾着车离去,夙离垢在楼上看的清楚,只是轻轻的摇着折扇,深眸微动。
“主子,要不要跟着他们二人。”冠玉小声问道。
“不必,此人非池中物,还是不要招惹的好,我们只是各取所需,所以不要轻举妄动。”
“是。”冠玉领命,退到一旁不再言语。
好久,才听到面前男子又问道:“亦风那边可有消息了?”
“昨日有来过,说是这几日城外庙里热闹不少。”
“呵呵,看不出来那个小乞丐还有些意思。”男子目光柔和,唇边挂上了轻松的笑意。“肯为朋友铤而走险,却是难得。冠玉,你且领我的名号前去问价,看他若何?”
不知为何,又想到那日那个满脸伤痕的小乞丐倔强的挡在自己马车前的情形,心不知道为何会被他牵动着,莫名的就想去关注。
而马车上松末听了自家公子的吩咐差点跳起来:“什么?高价买那小子手里的玉,主子,您,您…”
其实他很想说,您的脑子被驴踢了吧。可是滑到嘴边觉得很不妥,只好忍住了。
沈和看他抓耳挠腮的样子,只是好笑的点了点头。
“好吧”,松末只能认命的承认,这就是主子和下人的差别,主子能很容易的知道他的想法,可他却从来跟不上主子的思维。
卿尘没有料到夙离垢会插手这件事情,自古民不与官斗,何况是权倾天下的夙相。那些个商人们,都是人精,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当即就退出了角逐。
冠玉看着那一脸平静的小乞丐,心里也生出几分诧异。“不知你意下如何?”
“有道是黄金有价玉无价,我等乡野小民不敢与相爷做买卖。”
眼前这人分明就是万花楼那趾高气昂的管事,他竟然也是夙离垢的人,看来那日在皇祖母寿宴上看到的南宫婉晴应该就是一舞惊四座的沉鱼了。果然不是个简单的人呀。
“你是怕我家主子赖账不成?”冠玉挑眉,有些不屑。
“自然不敢。小民只问一句,夙相是想以什么身份来做这笔买卖,是普通的买家,还是高高在上的丞相?”
“难不成还怕我家主子用身份压制你不成?”
“那就是普通买卖了?”
“自然。”
“这就好办了,正巧这玉我家主子也看上了。”
卿尘正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道声音恰是救命的绳索,只是,那个说话的人怎么这么眼熟?是,那个松末?!
贝壳也一头雾水,要赔偿的是他们,怎么来买玉的还是他们?
“这倒有趣了,两位公子都要这玉石,小民我很为难”
为难是假,坐山观虎斗的好心情还是有的。那些个商人不敢薄了丞相的面子,偏偏松末这小子愣头愣脑的闯了进来。
“凡事有先来后到,小兄弟,这块玉,我要了。”
“嘿,凭什么是你的,那小子又没有答应你!”松末不满的嘟着嘴,眼神看向卿尘这边。“你说,玉给谁?”!
两个人都还是急性子,这会儿子争执不下,干脆把矛头指了回来。
“唉,真是为难啊。”卿尘故作烦恼的支起下颌,看看冠玉又瞅瞅松末,好久才说:“大印人皆说夙相风雅,绝世无双,小民我呢,偏偏不信世间有完美的人,你们就说说丞相的缺点吧。”
贝壳在一旁不敢插话,小白这小子真是奇怪,对其他买家都是客客气气的,怎么到了丞相这里就有点冷冰冰的?
“你!”冠玉没料到是这种结果,白皙的脸上有些扭曲,却有不好发作,只得气呼呼的甩袖走人,落下一句:不识好歹。
松末一脸嬉笑,好整以暇的看着卿尘:“你小子还真有几分胆量,丞相的人都敢得罪?”
“彼此彼此,你不也是视死如归么?”
那人从头到脚细细打量着,半天才蹦出一句气死人的话:“果然是丑人胆肥…”
卿尘唇角抽动,瞪了那人一眼:“好了,现在可以不追究我朋友的责任了吧。”
“凭什么?我又没说要买你的玉?”
见过无赖的,还没见过这么无赖的。贝壳他们一听这话早就急了,作势就要上前揪住那人的衣领。
“你到底想怎样”?这人的手段不可谓不高,像是知道自己与夙离垢有些过节,在最关键的时候插手,却是在赶走对手后,坐收渔翁之利。
“要救你的朋友也不难,那高大人也不难打发,一个小乞丐,几千两银子就足以,只是我家公子说了,你那玉石不知道值不值些银子呢,估摸着可以不作数了;所以呢,还有一个条件…”
卿尘紧紧的握着胸前熙玉送她的暖玉,心里有些隐隐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