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永盛钱庄的许掌柜还真是一个厚道之人,这几****说的好好教,就是让自己不停的拨算盘珠子?有气无力的打上一粒珠子,卿尘看着自己肿的像小棒槌似的手指,不禁在心里感叹:松末的人缘还真是差的可以,那掌柜估计是平时受了不少委屈,现在直接把自己当成出气筒了。
“小白,掌柜的让你把这几本账簿上的收支练习一遍。”阿水把怀里的东西堆在柜台上,很是同情的看了一眼卿尘。
“好。”自然是明白他眼中的怜悯,那个无良的许掌柜,真是要整死自己才罢休?这厚厚一摞居然就是他口中说的几本而已?
店里有几个小厮完全是幸灾乐祸的嘴脸,本来他们以为这小子是松公子亲自引荐来的,估摸着会高人一等,不想掌柜的水米不进,还是从最基本的开始训练,而且比他们当初的任务还要重呢,这若是闹了起来,可是又有好戏可以看了呢。
“都不用干活了是不是,有空在这看热闹,回去把上个月的账目整理出来!”许掌柜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众人的面前,看着那几个落荒而逃的身影,眸中闪过一丝薄怒,再看向那个犹在拨弄算盘珠子的小子,想说什么终是忍了。
日光收敛了锋芒,月亮渐渐爬了上来。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肩膀,把账簿翻到下一页,看来今天是要通宵了,还有大半本…
“一千零八十九两。”刚扫了一眼数字,下一刻账目便被人按住了。这么晚了,那些个伙计都应该是走了才是,会是谁?有些诧异的抬起头,看到许掌柜一脸慈爱的看着自己。
“流觞,辛苦了,歇歇吧。”说完拉着卿尘的手来到桌案前,案上摆着晚膳,虽不是什么名贵的食物,可是对于饥肠辘辘的自己来说就是最好的。
“饿坏了吧。”掌柜把饭盛了上来,又夹好了饭菜堆在卿尘眼前。“吃吧,看你中午也没吃多少东西,这会儿估计是饿坏了。”
“嗯…”有些不明所以的端起了饭碗,这是什么情况,掌柜的突然换人了,人格分裂?
“掌柜,我…”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很奇怪是不是,我在人前对你那么凶,这会儿又像换了个人?”果然是在商场里摸爬滚打时间久了,一眼就能看穿别人的心思。卿尘也不遮掩,沉默的点了点头。
“呵呵,你小子倒是诚实,快吃吧…”说完又夹了笋丝。
顾不得想很多,手指是痛的,肚子是饿的,这个时候开口说话就太不实际了,还是先喂饱自己,才有力气和账簿作斗争,虽是不明白那个神秘公子的打算,也想不通为什么许掌柜会对自己忽冷忽热的,但现在的自己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走一步看一步了。还有一堆数据等着自己,卿尘胡乱吃了些东西,收拾一下就要接着拨算盘。
“今天不早了,你也早些回去吧。”这是掌柜离开前的最后一句话,没想到平日里一丝不苟的人也有放水的时候,只是看那半百之人转身离去的身影还真是落寞呢。
听店里的阿水说掌柜的孑然一身,没有家眷,不少人上门提亲都被他拒绝了。依他这样的条件,娶个身世清白的女子绝不是问题,可每次有人提亲都被婉言拒绝了,时间久了,那些媒婆碰壁的次数多了,也就没有人敢提起这件事了。
“还真是个面冷心热的怪人呢。”卿尘幽幽一叹,心间有些暖意,合上了账簿,天色是不早了,也该回去了,不然小芙那个小管家婆要担心了。
“皇兄,我真想不明白,你把流觞安排在钱庄做什么,那小子最近早出晚归的,本来就瘦,这些天又清减了不少。”赫连默有些不满的看着正座上的男子,抗议道。
“流觞?呵呵,默,这才几****就被那人收拾的服服帖帖了,为兄只得庆幸他不是什么翩翩公子,不然还真以为你有龙阳之癖呢。”
“皇兄!”赫连默俊颜微红,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了,有事没事的就想和那小子拌拌嘴,看他跳脚。若说自己是出了名的刀子嘴吧,偏偏遇到那人就没辙,常常是自己说的口干舌燥,人家只是平静的翻动一页账簿,抿一口茶,无动于衷!想想他就咽不下这口气。
看他面色窘迫,赫连鸿也不打算那他开涮,收敛了玩味之意,正色道:“六弟,那个白流觞绝不像他面上看的那么简单,这人心思聪敏,又懂得隐藏自己,去打点这些账房的事也不过是为了试他一试。”
“试?怎么试?”
“永盛钱庄是京城里最大的钱庄,每日里有大量的钱财从手下经手,他为人机敏,若是动了贪念…”
“皇兄故意给他跑路的银子?”赫连默惊得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敢置信。
“如今多事之秋,为兄身边需要一些信得过的人。若他可用,日后自然锦衣玉食,若是动了不该有的念头…”凤目中闪过一丝凌厉,那剩下的半句话意义也不言自明了。